江舟俊面明朗,说话自带叁分笑意,眼珠子透着十二分的灵活。
“但虽说突袭成功,山寨已被攻陷,山匪头子却乘机出逃,杳无踪迹,城主便遣我带人向周边村落报信。”
他仿佛对展家诡异的氛围无所察觉,眼珠子一转,也并不看展颜,目光只落在双膝跪地的钟植身上,故作叁分吃惊与意外。
“咦,钟大哥怎么也在这儿?我这还正预备去你家寻你,走走走,你跟我一块回府,咱明儿正好就跟着我叔父一同出发。”
他激动地自说自话,声音又提高了几分,向展鸩娓娓道来,面上看起来笑得很开心,也很真心——
“展先生,您可不知道吧?我叔父先前同钟大哥交过手,对他那是赞不绝口,特意点名说要带他回军营引闵将军一见!”
“是么?”展鸩黑阗阗的一双长眸微微上挑,带着一种捉摸不定的晦暗,阴恻恻道,“是这样么?
“可不是吗!哎呀,展先生,学生还有几个村子要跑,就先不跟您聊了,他日回乡再来拜访先生!”
江舟打了一个手势,当即有俩护卫飞跃下马,凑近钟植一左一右呈护佑之势。
“钟大哥,你这边事情可是办妥了?咱这就向展先生拜别,走了吧?”
“江舟,”一直跪在视线的中心,沉默不语的钟植却迎着展鸩阴沉的目光拒绝了,殊无惧意,“你们先行,我还事。”
“什么事啊还?”江舟明显急了,“这样,你办你的,我们等一等你。”
展颜更急,她内心焦灼,眼中泪光犹自盈转,奈何又不敢贸然出言。
她看看跪得笔直的钟植,又瞅瞅隐透煞气的展鸩,半响,犹犹豫豫,扭扭捏捏地小声喊了一声,“爹。”
展鸩面沉如水,若有所思地望着她。
隐晦的光影里,他面上神情半明半暗,睫影斑驳,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薄唇抿成了一道锋利的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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