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展颜瞠目之下,十分惊恐地扑过去打掉钟植的手,尖叫道,“你在胡言乱语做些什么!”
“你是疯了吗!”她惊惶的目光停他嘴角的一抹血迹上,不由泣问,“你伤怎么样嘛!”
钟植却并不言语,怔怔地盯着她看了一阵,忽然叹了一口气,抬起手抚上她的后脑,轻轻揉捏那处被磕到的地方。
“你知道的,这点小伤于我无碍。”
“只是你痛不痛?怎么就这么多眼泪。”
那只做惯了农活的粗糙手掌温和地、执拗地一遍遍抚摸着那根本看不出来的印子。
再是铁石心肠,也少不得会被他震坍一角!
“你别管我!”展颜捉住他落在脑后的手,紧紧攥在手中,生怕一个恍神间他就真的会挖去了眼睛。
“爹!您就饶了他,放他走好不好!”
她几乎是瑟瑟地仰头看着展鸩,哭得泪水难止,语无伦次,“您常常都会原谅我......您从来都会原谅我的......”
展鸩或许也没料到钟植竟然会真的言出必行,也不知是觉得震动还是觉得肉麻,竟顿了许久才冷笑一声。
但他都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忽闻院前的黄土大道上传来一片蹄声杂沓的喧哗,点点火光夹杂其中起起伏伏,渐行渐近。
“展先生!”
马蹄践草步石之声中,一道略显耳熟的殷勤大嗓门裹挟数骑人马自远而近,几乎瞬息迫至。
其中当先一人,衣袂飘飞,眉宇飞扬,他揽辔收缰,快步凑近骚动的源头向展鸩低头施礼,神色极为恭敬尊重。
“学生江舟见过展先生!”
展鸩冷冽的目光在他与身后数名手持火把的护卫面上扫过,眸中闪过一丝压制着的戾气,“何事?”
“回展先生,是这样的,今日沉城主设宴送别我叔父,叔父席间听闻隔壁山匪为祸一方,愤慨之下当即带人前去剿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