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就是受你所阻不曾杀了他,今日,我定要叫他想跑也跑不了!”
“不要!”
展颜又急又悔,情急下牢牢拽着展鸩衣摆不放,泪水涟涟,语不成调,“不要!爹不要!我错了......求您!”
“我真的知道错了,真的,我再也不了......我再也不理他了!”
不料展鸩听了脸上怒容更炽,一挥袖,狠狠将她一把挥开,“你还敢说!你上回是怎样蒙骗我的?”
“此处若有铜镜,你应当好好瞧瞧自己这副样子!”
“你一而再,再而叁这样肆无忌惮寡廉鲜耻,你当我心疼你都是白疼的?你当我是什么?是傻子吗?”
展颜被他突如其来的力气推得连连后退,不妨石阶绊了一下,腿一软向后一仰,脑袋当场磕在了坚硬的门槛之上!
她疼得眼前一黑,“啊”地叫了一声,但也顾不得查看,又扑过去试图阻止展鸩进一步的动作。
“不是!没有!爹!我没有!”
展颜心中惊恸,自知无地自容,普天之下能把展鸩如此淡漠的一个人气成这样,怕是也只有她了。
回想她自幼无父无母,幸得展鸩垂怜把她捡来一点一点养到现在,他从来都是万分疼爱自己,处处为自己着想。
而自己却回回令他为她痛苦,为她心伤,实是不肖!
“爹!您放过他吧,他明日就去投军,我真的再也......再也不会理睬他!我一定听您的话!”
展鸩森冷的目光盯着她,眼神极为冷酷,仿佛已是毫无怜惜之意,“你还不滚回去是不是?!”
钟植却看得心碎,眼见展颜哭得快要失了声,狼狈极了,他只觉得五内俱焚,痛苦欲狂。
“先生息怒!”他再次郑重地跪在展鸩脚下,目中情绪混乱不堪,复杂无比,充满了歉疚、困窘与耻辱。
“是我一意纠缠展妹妹,是我奢望展妹妹许配给我!都是我的错,要杀要剐悉听先生尊便!求先生不要再为难展妹妹!”
“要杀要剐?”展鸩怒极反笑,拽住钟植的衣领,一掌就地扇在他脸上,语气森然。
“小畜生好大的口气!你演这出深情款款的模样,是不是料定了碍着我儿,我便不会把你怎么样?”
“那好啊,别说我不给你机会,我现在就成全你。”
他十分淡漠看了展颜一眼,眼底一片寒意:“我儿如此容易受人哄骗,皆因识人不清,原本留着一双眼睛也没什么用。”
“但她既这么爱你,不如你将你的双眼废了,也好让她记住这个教训。”
“.......”他这话说得十分残忍,展颜一时呆住了,钟植也微微怔愣。
展鸩见钟植不说话,视线移向展颜,冷笑道:“你瞧瞧,就这样的孬种又有什么本事让你甘心情愿、叁番四次忤逆我?”
钟植黑如点漆的目光却也落在展颜一张布满泪痕的小脸上,微微地笑了笑。
“我只是在想,废了眼睛就再也看不到展妹妹了,但若是先生从此同意将展妹妹许给我,那我心甘情愿,绝无二话。”
“而这双招子就当是学生献给先生的诚意。”
他咬了咬牙,两指成钩,便向自己的眼睛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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