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常委连连摆手:“哪儿能呢,您都这么忙了,还要占用您休息的时间,我们才是过意不去啊!”
俩人相互吹捧了几句,张部长道:“走吧,别在这儿站着了,去房间里说。”
刘常委婉拒:“不了,我晚上还有应酬,小王跟您去就去了。小王,”王楚赶忙上前听训,“你可要机灵点,别让张部长不高兴!”
王楚自然应承,从跟着刘常委变成跟着张部长,走进了315的房门。枫塘酒侧面跟全青河隔了一条马路,315房间是靠近河边的两间房中的一间,外面普普通通,里面却别有洞天。315是一个套间,进门处有电子显示屏,还有烤箱、烘干机等小家电;里面是客厅加餐厅,带了露天阳台,可以看河景;再里面是卧室,地上是厚厚的羊绒毯,一张宽大柔软的双人床摆在中间,温暖又舒适。
张部长让王楚在客厅坐了下来,点了点客厅桌上的电子屏,竟然跳出一个菜单:“听老刘说你晚上还没吃饭,想吃点什么?中餐还是西餐?”
一想到要跟领导吃饭王楚就胃疼,他只想赶紧把木雕送给张部长然后走人:“不用了,我一会儿出去吃就可以……”
“着什么急啊,不喜欢跟我这种老头子一起吃饭?”张部长盯着王楚打趣道,“我觉得我还不是很老吧,还是能跟上你们年轻人的。”说罢就自顾自给点了双人牛排套餐,然后就进卧室换衣服。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卧室的门并没有关上,隐约可以看见张部长换衣服的身影。张部长虽然五十多,但是保养到位,估计也经常锻炼,身材不仅没有走样,反而比很多年轻人都好,看着也就四十的样子,放在网上,那也算个帅大叔类型,位高权重又样貌过关,不知多少人想着贴上去,但王楚完全没心思在意。王楚想着那份牛排套餐的价钱心里打颤,一般求人办事不好让人家请客,但是这情况还要自己出钱吗?要是出钱领导的房费难道也自己掏吗?那只怕要把自己压在这里洗碗了!
领导住的酒店服务是响当当的,王楚还没想出个头绪,服务员已经将将东西送了上来。毕竟是酒店,餐厅也没有多大,就是在客厅和走廊的中间加了套桌椅而已。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点了双人套餐,服务员还给点了蜡烛放了玫瑰,让王楚越看越别扭。
这时张部长也换了一身家居服出来,招呼王楚坐下吃东西,看到桌子上的花好像很意外:“呦,这酒店还挺有意思的,还送花儿,不过这花儿娇滴滴地,我看倒是跟你挺配的。”
王楚尴尬地笑笑,他摸不清张部长这话是夸他没夸对呢,还是刻意损他呢,不过言多必失,不知道说什么就闭嘴,笑就好,这是薛文远教他的沟通小敲门。不得不说,王楚笑起来确实很好看,本就招人喜欢的脸上挂一对小酒窝,真是桃花对面也惭。张部长看在眼里,更加热切。
王楚笑完以后就对着这半生不熟的牛排发愁,他本人并不喜欢吃西餐,更不喜欢吃没熟的r_ou_类,张部长点的时候问都没问就给下了单,他现在是吃又吃不下去,不吃又觉得不好,只能用叉子戳旁边的一小点配菜。正在纠结的王楚完全没注意张部长起身悄悄去门口鼓捣了一下锁,然后倒了两杯红酒拿了过来。
“怎么,不喜欢?看你苦大仇深的。”张部长给王楚递了一杯,自己拿了一杯,示意王楚干杯。王楚现在算是领悟了,自己的意见其实不重要,领导想干什么他除了同意没有别的选择,只好跟张部长碰了一下,抿了一口。
张部长看着王楚将红酒喝了下去,才开始吃东西。刀叉轻划,将内里还嫩粉的牛r_ou_放进嘴里,动作倒是慢条斯理的,只是一直盯着王楚,让王楚觉得对方是在吃自己的r_ou_。“小楚是不是觉得这个牛排有点生?我就喜欢吃生的,以前在国外还会吃一分的牛排,不过国内牛r_ou_不过关,只好舍弃这个喜好了。小楚一看就是听话的乖孩子,很少会尝试出格的东西吧?不过有的时候尝试一下,你就会爱上那种刺激的感觉。”
王楚觉得张部长的眼神简直黏在了自己身上,让他头脑发晕,很不舒服,他想尽快离开。也顾不得礼貌不礼貌、应该不应该,王楚直接对张部长说:“张部长,我们村想要修一条路……”
张部长没有停下进食,满含深意地看着王储,不慌不忙地说:“小楚,每天求我办事的人很多,我不可能都同意、都答应、都顾及的到,你懂吗?”
“我知道!”王楚起身有点急,感觉头有点晕,但他没有在意,从放在客厅的背包里拿出木匣子,恭恭敬敬地递给张部长,张部长并没有接。
“这是?”
王楚心里打鼓,只好自己把匣子打开,给张部长看:“这是福禄寿木雕,是我们村一点心意,祝您以后官运亨通,万事如意,福如东海……”张部长看着王楚不动如山,王楚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讪讪住了口。
张部长站起身,走进卧室,又背着手走了出来,走到王楚面前,眼里都是压抑的火热:“你要把这个送给我?”王楚感到了危险,忍住要逃跑的冲动托着匣子点头。张部长又笑了起来,一手搭在匣子上轻轻抚摸,一路摸到了王楚的手上,抓住他的手就攥紧不住揉捏。王楚吓了一跳,匣子都拿不住了,一边推张部长一边抽自己的手,没想张部长竟然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副手铐,将王楚的双手给铐在了一起。
王楚彻底被吓到了,一面挣扎一面大喊:“张部长!您这是干嘛!”
第24章第章
张部长彻底撕开了人皮,露出豺狼面容,用尽全力将王楚压倒在地,一手攥着手铐制住王楚双手,一手滑入王楚衣服中肆意揉捻,脸也凑到王楚脖颈上胡乱亲吻:“乖孩子别怕,以后有你好的时候!”
任他说的天花乱坠,王楚也只觉得恶心,只恨自己平时骂人的话学太少:“你放手!恶心,变态!我要举报你!”
不知是否被王楚戳中,张部长暂时停下了动作,王楚还没能缓口气,脸上就猛然遭了一个耳光,白皙的脸蛋迅速红肿。
“举报?”张部长贴到王楚耳边降低了声音,似乎一座山压在王楚心上,“你要贿赂我,我不同意,你去举报我?我告诉你,就算你去了,最后坐牢的也是你!行贿是什么罪你知道吗?到时候不光你们村的路没了,你的前途、你的未来一样要烟消云散!小楚,叔叔喜欢你,想让你好,你听叔叔的话,以后好处多着呢,知道吗?”
王楚头脑犯晕,觉得恶心想吐又吐不出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放弃了挣扎。张部长笑了起来,亲了亲王楚的脸,在他身上捏了几下,开始脱王楚的衣服。正解裤子呢,王楚暴起双手合拢狠狠锤向张部长的头,可惜脑子犯晕只打到了脖子上,但也够张部长受的了。张部长抱着脖子在地上打滚,王楚赶忙跑去开门,可是这门已被反锁,这门锁又太高科技,王楚一时间居然弄不清要怎么打开。眼看张部长又爬了起来,王楚冲回去踹了他一脚,将人再次踢倒,自己则冲向阳台爬上了阳台栏杆。
315房间在枫塘酒店的侧面,这一面只有两个房间,两间房都有阳台,而且相距不到一米,虽然双手被铐头脑犯晕,王楚纵身一跃,还是比较顺利地摔到了对面阳台。王楚顾不得头疼身子疼,挣扎着起来要去堵住屋门,谁知这屋子里是有人的,他刚跑进来就被屋中人一个过肩摔摔在了地上。
这一摔,五脏六腑都要被摔出来了,本来就着了道遭了打,王楚这下彻底爬不起来了,只能在地上打滚。
“那里来的崽子,还想闯我的门!”屋中人说话一口中原味儿,扒拉着王楚看了几眼,“呦,还是个娃娃呢,咋还有手铐呢,你是越狱跑走的?你这娃白白净净的怎么还干坏事呢?”
王楚被摔狠了,张着口半天吐不出一个字,屋中人还要再问,门铃响了起来。屋中看王楚一时半会儿起不来,就没再管他,直接走去门口。枫塘酒店的房门都高级的很,门口装了电子屏,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况、跟外面对话,这人按了几下,张部长的脸身影就出现在了电子屏上。
“谁?”
“同志你好,我是住旁边屋的,有个小朋友偷了我的东西,我本想吓唬吓唬他,没想到他心虚,给跑你屋了,你要方便的话给我开个门,我把他带回去。”
屋中人看门外的人风度翩翩,穿个家居服都很儒雅,但眼神不正,暗含邪光,没有轻易开门。王楚本来在地上犯晕,听到张部长的声音硬撑着爬了起来,滚了两步扒住屋中人的大腿,恳求道:“他,他是骗人的,我没有偷东西!求求你救救我!”
张部长也听到了王楚说话,人皮又重新披了上来,一副假道学的和蔼面容:“小楚,你别这么怕,你犯的错误不大,跟我乖乖回去我会原谅你的,以后也不会有事,但如果你依旧不听劝瞎胡闹,还把不相干的人卷进来,那就别怪我对你太严厉了。”
王楚又不是三岁小孩,还会相信他的鬼话上他的当,只是抓着屋中人的手说:“你要是不相信我,就报警吧!不要开门,报警!”
屋中人还没说话呢,张部长就哈哈笑了起来:“报警?好好好,我现在就替你报警!”说完就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杜局长吧,唉,那怎么行,公事就要称呼地正式点。我这儿出了点事儿,劳烦杜局长带俩人过来,在枫塘酒店,对,对,好,我就在这里等着你!”
王楚这才真正意识到什么叫权力。外面的人根本不怕报警,也不怕举报,所有他能想到的办法在对方看来都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所有的努力最后还是逃不开对方权力的大网。他不甘心,却无能为力。他放开了屋中人,掏出装在裤子口袋里手机,想给薛文远打最后一个电话。
王楚一心想着自己要怎么办,完全没注意到屋中人听到警察要来是的微妙表情。屋中人按了两下屏幕把通话挂断,转头看见王楚拿出手机不知道给谁打电话呢,上前就抢了过来:“干啥,你还想通知同伙啊!”
王楚都快急哭了:“我真的没有做坏事!让我给朋友打个电话吧,哥,求你了!”
屋中人对可怜兮兮的王楚无动于衷,装好王楚的手机,抄起桌上还没打开的背包,拎着王楚的衣服将王楚提溜了起来,三步来到阳台前,把王楚往栅栏旁一扔,说了一个字:“跳!”
王楚没有动。他之前也想跳楼来着,但是站在阳台边从上往下看都头晕,所以才选择了跳旁边这屋,虽然刚刚他确实万念俱灰有种跳下去一死了之的冲动,但是真的站在这里,他还是想活着,想跟父母和好如初,想跟大薛长长久久。
“快跳啊,愣着干嘛呢!”屋中人催促道。王楚这才意识到那人是真的想让自己跳下去,瞬间崩溃:“大哥,这是三楼啊!”
“三楼又死不了!而且底下不还有个棚吗,跳棚上然后翻墙出去!”
楼下是有个自行车车棚,但那车棚也就一两米宽,跟楼还离着几米,要往上面跳,王楚实在是没有信心。
那人回头看了眼门,骂了声“孬种”,将背包扔到下面的车棚上,轻轻一翻,轻而易举地跃到了车棚上。还别说,那人看着四十多,身手矫健轻盈,倒有点电视剧里的大侠风范。看人家完成地那么轻松,王楚心里有了点信心,况且豺狼在外,也容不得他多想,王楚眼一闭心一横,手脚并用爬上栏杆,用力一跳,“砰”地一声重重摔在了车棚顶上。
那人看王楚跳了下来,也不管人怎么样、摔着没,夹着王楚就往墙外翻,墙外是条单向道的马路,人流不多,也是运气,他们俩跳下来正好有量出租车路过,那人立刻给拦了下来,把王楚推了上去,自己随后跟上。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司机没看到他们从墙上跳下来的英姿,以为是一般乘客,一边发动一边客气地问:“您二位去哪儿啊?”那人还没回呢,就听王楚唤了他一声:“哥,我腿疼……”司机好心给他们开了灯,就看到王楚脸上一个大巴掌印子,手上戴着手铐艰难地抱着腿,额头上滋滋地冒着冷汗,嘴唇惨白还不住哆嗦,眼睛半眯半睁,好像随时要昏过去一样。
司机咽了咽口水:“您……您二位这是……”
那人压下身看了看王楚的腿:“骨折了而已,弄得跟要了命一样,师傅去武警医院。我这个弟弟在外面跟别人打架,我一生气就把他铐了,让他反省反省,没想到这娃子挺横,还敢跳窗户,身子挺娇胆子不小!这手铐是玩具,我给他摘了。”说着就去弄王楚的手铐,没两下还真给弄开了。司机师傅这才放了心:“男孩打架正常的,而且看你弟弟的样子就是个听话的,肯定是被别人给欺负了,你还铐人家,人家当然不高兴了。教育孩子要将方法的!”
司机在那里絮絮叨叨,那人一边应付地答应两声,一边拿出王楚的手机看。“密码多少?”王楚忍着痛报了一个数字:“哥,我,我是清水村的村支书助理,我叫,王楚,你能不能帮我给朋友打个电话,要是不行,你打给贾支书也行,你可以问他的!”
那人翻了翻,王楚的联系人里确实有很多什么村长、支书、处长局长啥的,便签里不是这个会议就是那个文件,心里信了七八分。看司机开始跟车队的人对讲机通话,那人低声问:“那你咋弄成这样了?追你那个是谁?”
王楚死死咬着牙,没有说话。一想起当时的场景,屈辱无力的感觉就将他淹没,他想倾诉,想发泄,想寻求帮助,但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现在社会对同性恋还无法包容,他跟薛文远的事情都遮遮掩掩,被同性上级性s_ao扰这种事又怎么能轻易说出口?
那人还想再问,却发现王楚已经昏睡了过去。嘴里骂着王楚太过娇气,但看着干干净净白白嫩嫩的小孩儿一身伤地靠在车座上不住哆嗦,那人还是心里不忍,将王楚放倒在自己腿上,一手拍着他的背安抚他入眠,一手继续翻他的手机。
一个电话打了进来,那人盯着屏幕看了半天,就看见一排各色的括号,有点好奇地划拉开,对面一个低沉的男声传了过来:“小楚,你在哪?怎么样了?”那边的声音语气焦急满含关心,正是着急不安的薛文远。
“你是他朋友?”
一听是个陌生的声音,薛文远立刻觉得不好:“你是谁?手机的主人呢?他还好吗?”
那人看了看逐渐放松下来的王楚:“挺好的,没啥事儿,你要是有空就来市里武警医院找他,记得多带点钱。”
第25章第章
出租车刚停下,一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青年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拉开了车门,那人还以为是打车的呢,拽着王楚死命往外拉:“快起来,给人家挪地方。”眼镜青年看王楚昏昏沉沉的样子心里着急,看那人动作粗鲁更是不满意:“你轻点儿啊,他都受伤了!”
那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是认识他咋地?”
眼镜青年急忙点头:“我是他的朋友,杜宇!”
那人没说话,自己将王楚弄下车来背进了医院,拒绝杜宇的帮助。一直等跟医生说明了大致情况,看着王楚被推进手术室,这才转身看着杜宇又问了一遍:“你是他朋友?”
杜宇都气笑了:“他一个小村官,我冒充他朋友能有什么好处?他的医药费还得我垫呢!”
那人摇了摇头:“从出事儿到现在就我刚刚在车上给他朋友打了一个电话,听声音也不是你啊,你怎么来的比我们还快呢?”
这事儿是这样的,王楚跟薛文远说了要去枫塘酒店之后,薛文远心里一直不踏实,就先让杜宇去枫塘酒店开了间房,万一有什么事也好就近帮点忙。杜宇当时还觉得自己老板跟小学生家长似的,人家去谈个工作都要派人看着护着,还很瞧不上,去订房的时候本来想订个316,没想到316已经有人了,只好订在了215。谁也没想到,杜宇跟司机刚刚进房间,就听到一声巨响,抬头一看,乌漆墨黑俩人影正一个拖着一个翻墙呢。杜宇近视眼,到晚上看不太清楚,司机老陈却j-i,ng明眼亮,指着那人影说:“那不是小楚吗!”
“你确定?”
“那大长腿小细腰,不就是小楚吗!他不是来见领导吗,怎么跳楼了?”
杜宇惊了一身冷汗。王楚那人他其实有点看不上,大家都喜欢王楚心思纯净心地善良,可在他看来,王楚虽然吃得了苦做得了事,但一看就是没经历过人生挫折的人,到哪都被人捧着宠着,才华说不上多少,命却是一等一的好,跟他们完全不是一条路上的人,真不明白老板喜欢他什么,养着他跟养条狗养只猫有区别吗。所以王楚要受点累遭点罪,杜宇那是乐见其成,薛文远交代他来枫塘订房间,他也是慢悠悠地过来,但这回明显不是吃苦受累的程度了。王楚那人胆子小的很,三楼这么高,他要下多大决心才能跳下来,他又是遭遇了什么才能做出这种选择,杜宇不敢想,更不敢想薛文远知道这事儿后的反应。
“老陈快开车,我们追上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等老陈开了车追出去,冷清清的马路上看不到半个人影,完全不知道王楚的去向。俩人开着车在河边找了半天,杜宇望着平静无波的全青河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王楚不会是跳河了吧!
杜宇都打算报警了,薛文远的电话打了过来,告诉他王楚被人送去武警医院,杜宇这才舒了口气,催着老陈赶到医院,结果来得太快,跑医院问查无此人,又在门口等,开了十几辆车门,终于等到了王楚。
这些话都不足为外人道也,千言万语变为一句:“你一破出租有我们越野快吗!”
那人点了点头:“行,你说得对,不过我还要问你几个问题。你知道他叫什么吗?”
“王楚,清水村的村支书助理。”
“你知道他来枫塘酒店是干嘛的吗?”
“去见组织部部长说修路的事。”杜宇戛然停住,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这人四十多岁,身材j-i,ng壮,浓眉大眼,眼含j-i,ng光,j-i,ng神又警惕,跟德牧似的,看着就像电视剧里的正面人物,苗正根红向着党那种。但衣冠禽兽见的多了,杜宇最不信就是人的这一层皮。“你是谁?怎么会跟王楚在一起?他是你拉着跳楼的?”
那人被质疑也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呦,你连我们跳楼都看见了,知道的不少啊,你不会跟他们一伙的吧。”
“你!”
“谁跟谁是一伙的?”杜宇猛然回头,薛文远正站在身后,杜宇立马有了主心骨。薛文远把孩子们接回来后马不停蹄赶来市里,路上心神不宁,忍不住给王楚打了个电话,也幸亏这个电话,才知道王楚出了事,等他加大油门赶过来,正碰上杜宇跟一个人对峙。那人神采奕奕,站姿笔挺,一身军旅气息,应该就是之前接自己电话的人。
那人也看了看薛文远,点着头说:“嗯,是个好娃子。你就是那个括号?”
“括号?”
那人掏出王楚的手机熟练地划拉开给薛文远看:“这个括号是啥意思啊,你叫括号啊?”
薛文远凑近一看,通话记录显示最近一通电话来电人是(づ^▽^)づ,电话号码正是自己的手机号。薛文远看着这颜文字,心中的愤怒、焦急被席卷而来的甜蜜淹没,他只想立刻跑到王楚身边,把人抱在怀里,看他露出这样可爱的笑容。
“小楚呢?”
那人指了指手术室:“在里面呢,没啥事儿,就是腿折了,一会就出来。”
薛文远虽然着急也没有办法,好在已经来了医院,人就在自己身边,心里也安稳了些。于是调整心情,对那人说:“我是薛文远,是王楚的家人今天的事麻烦您了,方便的话您能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吗?”
那人没回答,跟忽悠杜宇似的忽悠薛文远:“俺们刚出事你就打电话过来,也挺巧的啊。”
薛文远笑了笑:“小楚手机不是在您手上吗,看通话记录就知道了,我们之前一直有联系,我给他打电话是出于担心,并不是巧合。您无意见碰见这事就这么上心带小楚逃跑,也是够热心肠的。我相信您不是坏人,您想问什么问题可以直接告诉我,如果愿意再告诉我您的身份,我看着回答。”
那人哈哈大笑,拿着王楚的手机输了一连串手机号,递给薛文远:“好小子,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事打电话,我要先走了。”
薛文远看着那串熟悉的数字眼睛直抽抽,示意杜宇等在原地,将那人领到了楼梯间,直接用自己的手机给这个号码打了过去。一阵“爱我你就抱抱我”的手机铃声过后,李冲略带懒散的声音传了过来:“喂,老薛,你不跟你家大宝贝卿卿我我,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来了?”
薛文远懒得跟他东扯西扯,看着那人直接问:“四十多岁,军伍出身,中原口音,现在在我们市,你知道是谁吗?”
“我小叔李志国啊,就我跟你说过那个天天打我那个,”李冲惊奇地说道,“你遇上他了?”
薛文远把电话递给略有些尴尬的李志国,李志国接过来就对李冲骂道:“你这个瓜娃子,啥也藏不住,别人问啥你答啥,你的脑壳子是咋了吗!”
李冲哪里想得到刚刚被说坏话的人就在跟前,急忙给李志国解释:“我这不是一时大意了吗……小叔,薛文远是我哥们,告诉他也没啥啊,而且我又没泄露你的任务……”
“你可给老子闭嘴吧,你再说两句啥都漏了!我今儿出了点儿事,在酒店带着你哥们的哥们跳楼跑了了,你跟那个订酒店的同志通个气说一声,别把我卖了!”说完就气呼呼地挂了电话,留下另一端的李冲揣着巨大的信息量在风中凌乱。
“叔叔,我跟李冲是好朋友,您要不介意,您也是我叔叔,您能跟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李志国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这我也不知道啊,我刚进屋没多久,东西还没收拾呢,那娃娃就戴着手铐跳我阳台跑进来了,然后就有人敲门,应该就是那个张平,说是娃娃偷东西了,还报警。我这个身份需要保密,怕被警察查出来,而且我感觉这里面有事儿,就带着娃跳楼了。至于他跟那张平什么事儿,我还想问你呢。”
李志国这个小叔薛文远之前就听李冲说过,之前在部队,后来老婆死了,剩个孩子,他觉得对不起家人,就申请转业了,听说是在纪检工作。千里迢迢跑到这里,身份秘密,还知道组织部长的名字,薛文远有了底,想想被逼跳楼的王楚,把张部长那群人交代了个一清二楚:“小楚他们村子想修路,我出大头,村里筹一部分,剩下的希望政府按政策补贴。但是县交通局迟迟不肯批,交通局局长说我们这条路牵扯到政治斗争,需要找市里组织部张部长解决,县里刘常委穿针引线,让小楚今晚上六点到枫塘酒店见他。”
李志国有点闹不明白:“修路跟组织部长有啥关系,所以那娃娃是去行贿的?结果没谈妥被人家抓了?”
薛文远不高兴了:“什么叫行贿?小楚就拿了村里面人雕的木雕打算送给他而已。况且如果不是他们一再刁难,小楚难道还凑上去送东西吗?官场您待的比我们久,里的弯弯道道您比我们清楚,这里面的事我想不用我多说。”
李志国没搭理他,自顾自叹了口气:“这么说,这事儿还得问那娃娃。”
第26章第章
等了一个多小时,王楚才被护士们从手术室推了出来,薛文远赶紧迎了上去。王楚从小娇生惯养的,加上肤质好,来了清水村也没风吹日晒,皮肤还是白嫩嫩的,经常被笑不像个男孩儿。平时薛文远最喜欢揉他的脸也从来没舍得留下点印子,可如今,桃花面上遭了桃花罪,一个血红的巴掌印印在王楚的脸上,看着格外骇人。
但这不是最惊心的。薛文远看着王楚脖子上一个个红印,心中怒气如同秋季的山火,燎原而起。
李志国看王楚还昏睡着,凑上来讯问:“大夫,这到底咋样了?”
大夫看了看李志国:“你是病人家属吗?听说病人是打架受伤然后跳的楼?我觉得你们跟孩子好好沟通一下,问问之前是谁欺负他的。除了腿以外,这孩子身上好多软组织挫伤,手上、脖子上都是指印和吻痕,我觉得,这可不是一般打架打出来的。”
李志国猛然想起来之前听说张平有些特殊的癖好,心里恍然,更加厌恶张平,恨不能立刻将他绳之以法,但再看向王楚,纵然心疼,但怎么看都有点别扭。
医生看李志国脸色奇差,以为他误会王楚遭了罪,安慰道:“您也宽宽心,这孩子也没别的事,不过是我自己推测有遇到过欺负但是没被得逞的可能而已,您回去跟孩子好好问问,万一是真的经历了什么坏事,这次虽然没事,但也要杜绝后患啊!”李志国胡乱点点头,再看抓着王楚手不放的薛文远,都觉得不对劲儿了。
因为人是李志国送来的,医生都以为李志国是王楚亲戚,才把这事悄悄告诉了李志国,薛文远和杜宇都没听见,但杜宇怎么说也跟在薛文远这么多年了,这种事情见的不少,看王楚的情形,当下就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以为薛文远会雷霆大怒,没想到薛文远安安静静跟着王楚去了病房,认认真真记下需要注意的事项,然后往床边一坐,抓住王楚就没松手。
几年前商业酒会,艾伯特只是被人摸了一下,薛文远都不顾宴会主人的脸面将人打了一顿,现在王楚变成这样,薛文远居然只是安安静静地待在这里,杜宇有点拿不准是薛文远变了,还是因为眼前人不是当时人。
时间已经很晚了,薛文远让杜宇带李志国回去休息,自己留在医院。等众人离开,他默默发了一个信息。
又说了几句,薛文远挂断电话回到病房内。王楚被打了麻药,药效还没过,乖乖地躺在病床上,昏暗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莹润的面容染上暖色,连巴掌印都逐渐模糊,不像之前一样狰狞。可能是因为麻药的缘故,王楚睡得安稳又乖巧,让薛文远越加心疼。他无比悔恨,恨自己大意,恨自己疏忽,更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他想放弃凤凰山,带王楚去太平洋买个小岛逍遥自在,远离这里的是是非非。
王楚醒来已经是半夜了。右腿又酸又疼,不知道压了什么,还被吊了起来,动都动不了,十分难受。正想直起身去摸摸,就感觉到自己的右手被人攥着,再一转头,薛文远正坐在床边半靠着床头睡觉呢。王楚看他眉头紧锁一副难受的样子,小心翼翼用一只手抽出自己的枕头,想要给他垫到头下,但是单手动作本来就困难,还不是常用手,再加上薛文远睡得不安稳,王楚费劲力气把枕头塞进薛文远半悬空的上半身下,一抬头,薛文远正睁着眼看着他笑呢。
薛文远把枕头又放了回去给王楚垫着腰,又倒了杯水端到王楚嘴边:“刚醒就乱动,这么不听话,要喝水吗?”
王楚就着薛文远的手喝了两口,等薛文远放下杯子坐回床边,王楚伸手抱住了薛文远,在他怀里蹭来蹭去:“大薛,我好想你啊!”
薛文远将王楚搂住,轻轻抚摸他的头发:“我也很想你,以后我再也不让你一个人去任何地方了!”
王楚闻言嘻嘻笑了起来:“那怎么可能呢,那岂不是变成连体婴了,还怎么上班呢?”
“别上班了,跟我走,我带你去过归园田的神仙生活,好不好?”
王楚直起身,摸了摸薛文远的脸,在他皱起的眉头中央落下一个吻:“对不起,我没处理好我的事,没能保护好自己,让你伤心了。”
“小楚……”
“当时,”王楚打断了薛文远,“当时我特别害怕,特别愤怒,特别屈辱,对自己的无力和懦弱特别恨。我恨自己傻,信了陈局长的鬼话,也很自己没本事,被人侮辱也无力反抗。有一瞬间我真的想一死了之。但是后来我想,跟你、跟我爸妈相比,这点屈辱太小了,以后的幸福长着呢,不能为了眼前这点事想不开。大薛,”王楚捧住薛文远的脸,直视他的眼睛,“我没错,我不怕,我以前想要的以后依然会去追求,我希望你也一样,不要因为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薛文远忽然觉得,自己才是脆弱的需要保护的那个。王楚就像山林里的竹,挺拔修直,却也不怕风雨吹压。他不是没长大的孩子,他只是选择了简单通透地生活。
薛文远亲了亲王楚的眼睛,这双眼睛里有光,有支撑他安慰他的力量,他本来都要崩溃在爆发边缘,王楚生生把他拉了回来。
跟王楚亲昵了一会,薛文远将人哄睡,自己躲出去给李冲打了一个电话。
李冲正跟老婆腻歪呢,看到薛文远的电话特别不耐烦,但大半夜打开肯定有急事,李冲的老婆吴雨晴对薛文远印象挺好,催着李冲去接,李冲只好奉命:“怎么了,怎么又找我,我小叔欺负你了?”
薛文远站在病房门口,咬着牙挤出几个字:“我想搞张平,有什么办法?”
李冲被薛文远言语中的怒火吓了一跳:“怎么了?怎么回事啊?张平是你们市常委兼组织部部长啊,你一个商人,跟他过不去?”
薛文远并不想多说:“我只问你有没有办法!”
李冲听薛文远是真的要找张平麻烦,不敢再胡闹,急忙说:“老薛,你在花国也有几年了,虽然也不是常住,但来往这么久,花国的情况你是知道的,这里认权!别说你还没到富可敌国的地步,就是真的能买下全世界,人上面一句话,都得归国家!在外面横着走就算了,在这里,你得认清你自己的地位!你可千万别冲动!”
“我已经冲动过了,如果不是小楚,我压根不会给你打这个电话,你明白吗?”
明白,当然明白。李冲跟薛文远认识这么久,除了把他当朋友,有时候也挺忌惮他的。薛文远是个商人,但并不是特别正经,他认识的一些人李冲见过一两次,虽然没多说,但看着就是亡命之徒。不过薛文远很沉稳,而且越来越老辣,那些人他从没用过,今天这么明晃晃地暗示要动这把刀,是李冲第一次见。
究竟是什么事让薛文远到了不顾一切的地步?想想刚刚小叔说的话,想想关于张平的一些传言,想想之前薛文远跟自己说过的修路被为难的事,李冲猜到了七七八八,虽然理解他的心情,但是于公于私,李冲都不能放任薛文远胡来。
李冲拿着手机躲到了卫生间:“既然你下定决心要搞他,兄弟我肯定帮你,不过这事儿用不着你动手。实话跟你说吧,我来元江省工作是来打进敌人内部的!你知道的,我们家主要在北边,现在上面要清官场,元江省上下一团无视中央,大家憋着劲儿想把这里换一遍,我是先头兵,我小叔就是侦察兵。云阳市这些人已经被瞄上了,你要是有他们收受贿赂、徇私枉法、渎职失职的证据,哪怕是捕风捉影,都可以告诉我小叔,等时候到了,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薛文远心道果不其然,但看李志国离开时的样子,王楚的事他八成已经知道了。王楚受了侵害,理应得到法律的保护,但薛文远不想王楚的事人尽皆知。人言可畏,无论王楚如何无辜,在他人的口中只会愈发不堪,他是受害者,不应当承担这些无谓的指责。
“我可以帮你们,”薛文远说,“但小楚的事,我不希望成为你们的砝码。”
小村官与大老板第4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