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是一块带有魅力的美玉,只要在她身边的男人,无一例外地逃不开爱上她的命运,她就是有这样的魅力。
此时,程一笙小脸苍白,看到他身子一震,她清晰地听到子弹射进肉里的声音。她看到他眉头微微一震,又舒缓开来,他咬牙,却又笑了,对她说:“没事,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在安慰她,怕她害怕所以不让她知道,他中弹的事实。
这一刻,除了害怕与紧张,程一笙还想哭。她紧紧抓着莫习凛,哭叫道:“塞,他可是你最好的兄弟啊,你冲着我来的,别杀他!莫习凛,你放开我!”
“休想!”他强忍着咬了咬牙,一字一句地说:“你是我最爱的女人,一定要幸福下去!”
这是在交待遗言吗?
程一笙的哭叫声,已经引起了外面钟石的注意,这一声,也让塞成功地愣了下来,一时间,脑中闪过的,都是与莫习凛拼杀的那段日子。
就这么一闪神的功夫,钟石等人已经冲了进来,程一笙抓着莫习凛的衣服,叫道:“钟石,快挡住塞!”
一群人墙隔于塞跟莫习凛之间,枪开始乱射了起来。莫习凛依旧不敢松懈,生怕子弹会射到她,他紧紧地把她护在怀里,将她掩于墙角,这是一个最安全的地方。
“莫习凛,你有没有事?”程一笙觉得塞枪法那么准,肯定不会手下留情的,一定打的是要害。
“没事,你忍一会儿,马上就安全了!”莫习凛为了掩饰自己有些发颤的声音,说这句的时候,一点都不温柔,有点硬邦邦的!
塞一见已经失去了最佳暗杀时机,便夺窗而逃,钟石也不是吃素的,连开几枪,子弹至少两颗打中了塞的背。
程一笙因为太紧张,子宫在不断的收缩,腿在不断的发颤,她听到有人叫:“他跑了!”腿一放松,只觉得肚子里“啪”的一声,然后有液体顺着腿流了下来。
程一笙紧紧地抓住他的肉,带着哭腔说:“坏了,羊水破了!”
莫习凛紧张地问她:“什么水?”
程一笙欲哭无泪,叫道:“要生了、我要生了!”
莫习凛哪里知道现在该干什么,他一边安慰着说:“别、别怕!”他转过头,看屋子里已经没有塞,另外一个人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此时有人叫:“受伤的那个掉下楼了!”
不用说,将近二十楼,肯定摔死了。
莫习凛见敌人没了,赶紧叫道:“她要生了,你们赶紧找医生啊!”
钟石担心除了塞之外还有别人,不敢疏忽,可是太太的情况也很紧张,要生了,你总不能让人家等等再生。
钟石叫道:“你们,赶紧去一个人通知医生来!阿莎你守在太太身边!”他如临大敌地护在她的外围,一步都不敢离开。
这一层,乱成了一团,医生们也在战战兢兢之中,一听这当口要生了,赶紧准备。
小护士不敢来,硬让人给拎来的。
阿莎想去扶程一笙,可是程一笙的手紧紧抓住莫习凛的衣服不松开,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程一笙是第一次生孩子,羊水破了这么大的事,她能不紧张吗?现在换谁她都能抓住不放。理智早就没了,别看她遇什么事都有理智,可是生孩子这档子事,她真不行。
没办法,阿莎只好在旁边守着,还好殷总不在,否则眼睛要瞪出火来。
小护士一看莫习凛后背上的那些血,差点没晕过去,她战战兢兢地说:“现在、去准备,这边!”
钟石咬牙,这样能行吗?
莫习凛扶着程一笙说:“来,这边走,去准备。”
程一笙的腿根本就迈不动,莫习凛一看她的身子都僵了,显然是太紧张。可以理解,一个孕妇刚刚经历了枪战,又马上面临着生产,没晕过去,真算强大的了。
莫习凛也不跟她说话了,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程一笙怀着双胞胎,体重高达140多斤,直逼150,这可不是抱九十来斤的人都么轻松。他只觉得背后一阵刺痛,他硬生生咬牙忍住,大步向外走去。
钟石只能忽略了,还是让莫习凛抱吧,反正也是仇家。要是自己抱了太太,回来殷总不得杀了自个儿?
先进的不是手术室,而是检查室,钟石一进门就说:“来个心理素质好点的,别手抖的做不成手术!”
殷权找的医生自然差不了,刚才听说要生了,她已经准备好一切,此时说道:“把产妇放在床上,男人都出去,先做检查!”
莫习凛将程一笙放在指定的床上,弯腰的时候,他只觉得背后一阵刺痛,简直痛得要昏过去,他咬牙硬挺着,将人小心放下。
程一笙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嘴里喊的却是……殷权!
显然,她把他当成了殷权,此刻她最希望的就是殷权在身边吧!
莫习凛只觉得心中的这一下刺痛,比这枪伤还要疼痛百倍。但他还是忍着,没有说自己不是殷权,而是说:“坚强点,你跟孩子都会没事的!”说完,他强行掰开她抓着自己衣服的手,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知道自己多耽搁一分就会多一分危险,所以他走得很干脆!
钟石在他身后出的门,此刻他对莫习凛倒是改观了,觉得不管是不是敌人,这是个真男人!
钟石斜眼看着他说:“血流了很多,我看你也要手术了!”
莫习凛坐在屋外的椅子上,有点虚脱,垂着头说:“没事,先看她安全再说!”
钟石沉默了一下,说道:“你又何苦?”
莫习凛没有说话,如果这种事能随心所欲,那也就不困扰人了。
两人都不再说话,突然,里面传来程一笙的叫声,“啊,疼!”
钟石跟莫习凛一起问:“怎么了?”
阿莎的声音传了出来,“没事,是阵痛开始了!”
钟石与莫习凛对视一眼,莫习凛先开口问:“什么是阵痛?”
钟石摇摇头,他哪懂女人生孩子?这事儿殷总肯定知道。
莫习凛转过头往目光所及之处扫视了一番,看到角落里站着的战战兢兢小护士,又转回头对钟石说:“你把那个抓过来问问!”
钟石一扭头,看到墙角的小护士,叫道:“你过来!”
可怜的小护士就是刚才被拎去的那个,还没缓过劲儿,现在又叫她,她的腿根本就动不了。钟石毫不客气地几步走过去,把人给拎了过来,问她:“什么叫阵痛?”
“就……就是生孩子时候的宫缩!”小护士解释。
莫习凛问她:“很疼吗?”
“从理论上说……这是人能承受的极限疼痛,十级疼痛,比刀剐还疼!”
莫习凛瞬间觉得自己背上的枪伤,不疼了。
殷权下了电梯,一下电梯就是跑过来的,他知道是在检查室,也知道是哪个房间,所以跑得很快。
恰巧医生此时走出门,一看殷权来了,也就不跟门口的人说,直接对飞速跑到自己身前的殷权说:“我刚做了检查,羊水流得不算多,胎位还是很正,宫口现在已经开了三指,很快。孩子不算太大,非常适合顺产,再观察一下,如果可以就顺产!”
“一笙怎么样?”殷权关心地问。
医生说道:“大人情绪上有些不稳定,身体状况还不错!”
“我进去陪她!”殷权说着就要进去!
医生赶紧拦住他说:“得先换了无菌服,这样可不行!”
“哦,我忘了!”殷权说着,马上进去先换衣服,然后才大步走到床边。
他看到她在用左侧卧位,眼睛紧紧地闭着,她细微的呼吸着,显得很疼的样子。
殷权坐在她身边,用手臂圈住她的头,柔声说:“一笙,我来了!”
刚才还不太清楚的程一笙,现在清楚了,不过还是不清楚,为什么呢?第一句话她问的竟然是,“你把礼送到没有?方凝的婚礼还没开始,你就跑了吧!”
殷权简直哭笑不得,刚才还着急忙慌的心,现在又平静了几分,他忙说:“送到了,你放心吧,在场的人都很震惊!”
“我怎么没看到?”程一笙问。
“那会儿没照到!”殷权说完赶紧问她:“你怎么样了感觉?”
“哎哟,你不问还好,一问,疼死我了!”程一笙叫。
“哪儿疼?”殷权赶紧问。
旁边的医生解释道:“这是宫缩疼,很正常,只能忍。”
殷权点头。
随着宫缩越来越厉害,疼痛也越来越升级,程一笙本来就怕疼,刚才还能忍,现在忍不住了,她开始叫了起来:“疼、好疼啊!”
殷权也急了,问医生,“是不是要生了?”
医生赶紧一看,说道:“开了三指,这个速度还不错!这样,进产房吧!”
殷权给她盖好被子,然后跟着车一起往产房走。
刚出门,莫习凛就站了起来,他看着在床上痛呼的程一笙,没有说话。
殷权的一颗心都在程一笙身上,根本就没注意到在场还有别人。
进了产房,医生说道:“忍着点啊,不要再叫了,不然一会儿没劲儿生。”
程一笙喘着气说:“太疼了,医生我忍不了!”
殷权跟着问医生,“她忍不了怎么办?”
医生自然有办法,说道:“忍一忍跟肚子上多条疤,你喜欢哪种?”
程一笙立刻不叫了。
医生很满意自己的效果,又说道:“经产道出来的孩子,比剖出来的孩子要好,因为受产道的挤压,肺里的羊水都被挤出来了。我建议你顺产,虽然疼,一下就完事儿了,不像剖的,你要养一个月才不疼!”
“啊?一个月?”程一笙之前不知道要这么久。
殷权是打算让她剖,当然不敢跟她说要这么久,否则这孩子她都敢不生了。
“对啊!你忍还是不忍?”医生又问她。
“忍!”程一笙说的这句很是咬牙,仿佛下了很大的功夫!
对于程一笙这种怕疼的人来说,这种疼痛仿佛是无法承受的,刚才给她测宫口的时候,她叫的就跟杀猪似的。此时又要测宫口,她又想起刚才那疼,问道:“医生,要不剖吧!”
这位医生是个有经验的医生,她继续忽悠说道:“再测一次,宫口开得不理想,就剖!”
再忍一次,好吧!
医生上手前说:“想想你的孩子!”
程一笙忍住了。
殷权看医生测宫口的样子,心里疼的撕心裂肺,比程一笙疼的还要厉害。
“好,五指了,这速度很快,上产床!”医生高兴地说:“这么好的条件,不顺产真是可惜了!”
程一笙被弄上了产床,她喘着气问:“几指才能生?”她想,都上了产床,快了吧!
医生说:“十指!”
程一笙哭叫,“我不生了!”
她真是要死了!
医生是真为她好,这样的条件,完全可以顺产,孩子虽然是两个,但是都不大,甚至可能连侧切都不用,那样受得罪最小了。
程一笙一哭,殷权也跟着慌了,说道:“剖吧!”
医生说:“都忍了这么久,不顺产太可惜了,她已经疼了半天,再去剖,等于生之前跟生之后都疼,遭两次罪,这可是生孩子里面最倒霉的那种!”
殷权一听,犹豫不定,看她疼成那样,他就想让她剖。
医生很有魄力地说:“让你进来是为了给产妇信心的,你要是帮倒忙,赶紧出去吧!”
殷权一听要赶他走,他哪里肯?让老婆一个人在产房里忍受疼痛,孤零零的那么可怜,他可受不了!但是现在医生最大,他也不敢说什么,只好忍了。
程一笙疼的受不了,说道:“殷权,我不行了,你一定要照顾好我们的宝宝,照顾好我的父母,你以后要是再娶一个,不能让我的父母跟宝宝们受气。”
殷权气得要跳脚,“你胡说什么呢?”
医生哭笑不得,说道:“来来,给你打无痛麻药!”
殷权气道:“有无痛怎么不早打?”
医生说:“时机还没到,打早了还得打第二次!”
“第二次就第二次吧!”殷权叫道,只要不疼,那也行!
医生这回没吭声,等配好麻药,给她打的时候,程一笙叫得那是一个凄惨,殷权冷汗都被叫下来了。
医生非常淡定地说:“看到了吧,打麻药是非常疼的,多打两次,你确定她能受得了?”
殷权咬着牙,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后面医生的另一句话,让他差点没去撞墙。
“当然了,打了无痛可也不是一点都不疼啊,只是疼痛减轻些。还有啊,万一到时候生不下来,要剖,再打麻药,也快一些!”
殷权心想,还是让他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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