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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西南王府的探子们都躲在京城的老巢里,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西南进贡的孔雀出了问题!
是孔雀本身有问题?
还是有人蓄意陷害西南?!
莫非是皇上想要拢权了,所以,借助丞相,来挑拨朝廷与西南的关系?!从而方便找到借口对西南一网打尽?
真的是处处可疑!事事皆阴谋啊!
权贵的五指山,无处不在!
西南王府的探子领头人这几天憔悴不堪,长叹一声,“果然!京城的水实在太深,立刻修书一份给王爷,让他莫要再往京城送任何东西。接下来,咱们只能暂时静观其变。”
属下们深表同意,“还是头儿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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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丞相端坐在禅房“思过”。
这是帝王下旨之事,他当然不会违抗。
况且……
一张老脸都丢尽了,近日来着实不敢轻易出门。
丞相夫人领着两名年轻的小妾在门外候着,苦口婆心劝慰,“老爷啊,人是铁饭是钢,老爷不能不吃饭啊,再大的事也会过去的!”
丞相夫人一个眼神扫过,两名小妾立刻嘤嘤嘤哭了出来。
“老爷,妾身求求您吃点东西吧。”
丞相已经三日不怎么进食,气都被气饱了,眼下还真有些饿。
禅房门被打开,丞相夫人喜极而泣,立刻让小妾端着托盘入内。
丞相一看桌案上摆着的几道菜,其中一道是烤鸡,他立刻又想到了孔雀,当即大发雷霆,挥袖拂开了托盘,“滚滚滚!都给老子滚出去!从今往后,府上不允许再出现家禽!”
丞相不仅对鸟类有了心理阴影,他对那一身绣着孔雀图纹的一品大员的官袍也有了抵触!
但,他一日不放权,他就要穿一天的官袍!
这一天晚上,丞相又勃然大怒,整个相府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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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是从马背上打下的江山。
这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冬猎之日,从.开.国.皇帝开始,每年的冬猎都会风雨无阻的照常进行,今年也不例外。
长乐宫内,箱笼被翻得一片狼藉,房嬷嬷淡定如初,她看了一眼长案上的沙漏,提醒道:“娘娘,时辰就要到了,若是耽搁了吉时,就怕皇上会不高兴。”
往年的冬猎,司马慎炎都会带着苏贵妃参加。
苏昭昭就喜欢艳压群芳……虽然没有其他宫妃去参加冬猎,她也照样要美艳动人。
“罢了,还是大红色吧,本宫是贵妃,独有比牡丹还要华贵的大红色才能配得上本宫。”
她挑来挑去,还是选了一件妖艳的石榴红披风。
房嬷嬷,“……”夫人说得对,美人的衣柜里,永远都会缺少衣裳,贵妃娘娘就总嫌衣裙不够。
“娘娘,二公子今日也会参加狩猎,您可以见着二公子了,另外……娘娘万不可与靖王接触。”房嬷嬷苦口婆心。
京中有些不良书局悄悄向贵女们出售话本。
里面的内容都在鼓励贵女反抗《女戒》,朝廷虽然查的严,不允许诸如此类的话本流出,神通广大的贵女们还是能找到路子。
这几年,好些贵女都开始不安分。
还有人妄想着不嫁人,索性养几个漂亮的.面.首。
在房嬷嬷看来,这些个荒唐行径实在害人。
而苏昭昭作为镇国公府的掌上明珠,从不知《女戒》是什么个意思,幼时还童言无忌,说过要两位夫君,还点名了当初的太子殿下司马慎炎,还有就是四皇子,也就是如今的靖王。
即便苏昭昭自己不记得了,但房嬷嬷却是记忆犹新。
生怕苏昭昭一个头脑发热,就奔着儿时的理想去了。
梦想不能随便追逐,搞不好会丧命。
苏昭昭茫然的看向房嬷嬷,“嬷嬷浑说什么?本宫怎会是那样的女子呢?!嬷嬷这是对本宫品格的污蔑。”
房嬷嬷,“……”你不是?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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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的车撵停在宫道正中央。
苏昭昭带着宫婢一路逶迤而来。她盛装打扮,头蓬之下的那张脸明媚生动。
司马慎炎向伸出手,牵着她的手,带着她上了马车。
苏启早就到了队伍里,隔着远远的距离,就朝着苏昭昭招手。
苏昭昭展颜一笑。
她的小手在司马慎炎掌中,她调皮的扣了扣帝王的手掌心。
她知道,帝王对她没有爱情。
但没关系。
演戏,她也还是专业的。
苏昭昭含情脉脉,“皇上,一夜不见,臣妾对您相思成疾。”
马车开始启动,司马慎炎胸膛微微起伏,斜睨了身侧的戏精一眼,“好好说话。”
苏昭昭内心嘲讽一笑。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么?
司马慎炎明明在假装宠她,实则从未僭越男女之间的那些事。
嗯……
除却.吻.技高超之外,也没让她体会过宠妃应该有的福利。
说实话……
虽然苏昭昭接受命运的安排,但内心是极度埋怨的。
司马慎炎的柳下惠行径,简直就是对她美貌的侮辱。
她可以允许别人侮辱她的脑子,但不能侮辱她的容貌。
苏昭昭难免露出沮丧之色,久久不肯说话了,低垂着脑袋,小脸藏在斗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