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言辞之间,字字透露着野心。
靖王不动声色避开了太后的碰触,“皇恩浩荡,儿臣唯有感激之心。”
太后也蹙了眉。
她自是察觉到,靖王与她并不是很亲密。
他自己没有那个野心!
但没关系,人都是被逼出来的,时机一成熟,有些事不去做也不行!
*
长乐宫一年四季鲜花满园。
即便眼下已经入冬,但宫里暖房里的鲜花,基本上都是供应长乐宫的。
可问题来了,天气一冷,鲜花很容易凋谢。
从暖房里搬出来的花,不到三日就会落尽。
即便如此,长乐宫还是源源不断的摆上的正当盛放的娇花。
苏昭昭身上披着大红色披风,站在庭院中,看着满园奢华。
人若不贪恋荣华,估计不是出家人,就是脑子有病。
苏昭昭也开始贪恋这后宫繁华。
有那么一瞬间,她不想回到现世了。
但她毕竟是炮灰,即便不想死,结局也未必是好的。
苏昭昭命人取了扫帚过来,她一点点扫起了落地的残花。一时间戏精附体,难以从伤感的情绪中走出来。
房嬷嬷在一旁看着,一脸习以为常。
哼,那本风靡一时的《红楼》话本里也是这样写的,娘娘还在闺阁中时,曾一度想要效仿话本中的娇弱美人,有事装装病,没事就葬葬花……那一阵子,整个国公府的后花园子都秃了。
因为所有的花,都被苏昭昭命人给摘了,以供她埋葬……
一抹玄色衣料映入眼帘,房嬷嬷吓了一跳。
皇上这阵子来时总是悄然无息,“老奴给皇上请安。”
司马慎炎眸光淡淡的看着苏昭昭,“爱妃,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苏昭昭还能做什么?
不过只是想到了自己不久之后的命运,徒增悲伤罢了。
还有半年,她就要死了。
现在只盼着死得时候能够彻底一些,不要让她有任何痛感。
最好,能死得漂亮一点。
“臣妾忍不住伤感,这些娇花虽然美艳,但保鲜期太短,终是来于尘埃,又归于尘埃。”
一旁房嬷嬷只想翻白眼,贵妃娘娘果然又犯病了。
司马慎炎唇角一抽,“不得胡说!”
帝王神色骤然变冷,似乎很不喜欢这些丧气话。
苏昭昭还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扫着一地残花,“皇上倘若有朝一日不爱臣妾了,能否放过臣妾呢?”
她在想,只要不死,能在这个世界活着,也未免不是一桩享受。
她已经开始动摇最初的念头,其实,她不一定要回到原来的世界。
司马慎炎突然低喝,他的宠爱从来都不是毫无边界,“够了!”
苏昭昭一怔,哭了,“臣妾一切都明白了,已经不需要任何解释了,皇上莫要再说了。”
房嬷嬷,“……”贵妃明白了什么?如此瞧着,只觉得皇上可真是可怜。
司马慎炎,“……”
苏昭昭弃了扫帚,转身要回房。
司马慎炎扫了一眼落地残花,胸口不太舒服,一把拉住了她,也不问青红皂白,直接捏起美人下巴,就狠狠亲了下去。
苏昭昭毫无反抗之力,嘴里吱吱呜呜,看样子似乎是想反抗,然而下一刻,她的双臂就主动缠上了帝王的脖颈,还垫起了脚。
立刻化被动为主动。
房嬷嬷顿时无处可逃,“……!!!”
她一大把年纪了,为甚总要目睹这些?!
一番亲.吻.过后,苏昭昭终于安分些,她在院中赏花,司马慎炎负手而立,仪表堂堂,仿佛方才的短暂失控都是假的。
苏昭昭忽闪着纯真的大眼,问道:“皇上打算如何处理那些孔雀?皇上难道就不觉得奇怪么?为何那些孔雀吃了臣妾撒的吃食之后,就疯了呢。”
司马慎炎拧眉,深深地望了一眼苏昭昭。
他没有解释,只说,“西南王进贡的吉祥物,朕自会留着。”
苏昭昭又问,“也不知道相爷眼下如何了?天可怜见,相爷一把年纪了,却是遭了这份大罪,皇上就莫要怪罪相爷御前失仪之罪了,相爷他又不是故意的,都怪西南的孔雀!”
司马慎炎,“……”
*
当日傍晚,冬日残阳如血,丞相府就收到了一则圣旨。
鉴于丞相在御前失仪,但又是事出有因,故此帝王只是惩戒帝王抄写《金刚经》,让他闭门反思半月。
接下来两日之内,整个京城的百姓皆知,丞相被孔雀攻击了!
一传十、十传百,传到了后面,谣言就变成了丞相有另类见不得光的癖好,导致了孔雀对丞相“情有独钟”,就连一向仁慈的帝王都看不下去了,即便丞相是国舅,也照样被勒令其在家中誊抄经书,以此净化灵魂。
素来在京中横行的相府中人,这几天都不敢轻易出门,就生怕被扔臭鸡蛋。
百姓们一看见相府的人,都露出一致的鄙夷和嫌弃神色。
“咦……啧啧……”
要知道,要知道,只有雄.孔雀才会开屏,丞相一个大男人,竟然如此吸引.雄.孔雀,这就让人控制不住想入非非了啊。
话本写手们连夜奋笔疾书,一个个如文思泉涌,不出几日,各大书局就冒出了类似于《权臣不得不说的二三事》、《跨越种族的缘分》、《来自西南的孔雀》、《孔雀成精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