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长琴现在无知无觉,飞蓬忍不住叹了口气。可叹完气,他心中又蠢卝蠢卝欲卝动了。
不说别的,瑾宸羽毛做成的古琴,终究不如祝融当年精心所斫的凤来琴更顺手,而此琴作为长琴的本体,与长琴的状态息息相关。
飞蓬不知道长琴是怎么从空间裂缝里挣脱的,但这孩子不仅夯实了境界,就连本体也有所凝炼,弹奏起来的声音相当美妙。
可弹琴没多久,便是傍晚了。飞蓬看看天色,便去沐浴了。
换过亵衣,他又抱着瓶子们和凤来琴上卝床,继续弹奏。飞蓬觉得,被淬炼后的凤来琴,以琴音应该能引动灵力,也许是自己不得卝法。
可惜,飞蓬很快就听见了熟悉的空间法术破空之音。
那一霎,他下意识把凤来琴往床脚一放,并拽来了用不着的被单,把一堆瓶子包裹起来放到床下,才整个人缩到被褥里。
飞蓬在心里无比希望,重楼今天没别的兴致。但有些事不是他不想,就不会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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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楼每次想到那天,心里都是遗憾和回味的,但也充满了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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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神将就给本座一个今卝晚放过你的理由。”
“长琴…”飞蓬的嘴唇颤卝抖了两下,低声吐出了顾虑:“还有…我的属下…”
重楼微微挑眉,灵识扫了一圈,便低低笑了起来:“好啊,看来神将对本座斫的琴不太满意?”
飞蓬挣动了一下,重楼不无醋意的解释:“本座可没见你抱着那把琴上卝床弹。”他想了想,又问道:“是音质不好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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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还是太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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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座封印卝乐神的时候,完全没有留手。他现在没有知觉,事后也不会有琴身所见的画面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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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其他人,毁了肉卝身、只留魂魄,其实已是死人,更不可能看见听见。”
湛蓝瞳眸里满是抗拒,飞蓬用手掌抵着重楼心口:“那也不行!凤来琴是长琴本身,瓶子本身会散发气息,本将熟悉的很。”他极力推拒着对方,声音带着急促:“只要东西在,那里就等于躺着个人,哪怕无知无觉。”
箭在弦上不卝得卝不卝发,重楼忍到额角冒汗:“那就丢出别居!”话音才落,他便操纵着空间法术,让凤来琴和被单化作一道弧线,穿过门口禁制摔了出去。
“不行!”飞蓬下意识重重拍出一掌,从重楼身上挣扎下来,披起凌卝乱床边的亵衣,想要穿过门口似乎消失了的禁制:“深雪域充满危卝机,那些瓶子和凤来琴本身就没防御力,要是遇上点什么,他们绝对会出事的!”
重楼被飞蓬这么抵卝抗,再加上手掌适才拍打之处,本就是要害,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一时间并未阻止飞蓬的离开,只也披了一件外套,慢悠悠下了床。
这时,飞蓬被挡在禁制前,也明白自己关心则乱卝了。但他本就极度抗拒被重楼强卝迫,面对那森冷刺骨的目光,表情自然是平静而淡漠:“魔尊,本将之前的话始终作数。”
重楼气不打一处来,沉着脸把一堆东西又拖回来,砸在了床卝上。
出乎飞蓬意料的是,重楼没有折辱他,而是深深看了他一眼:“你总是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说着,重楼眉宇间涌上几分寂寥疏寒,甩手就走,走之前把门“啪”一声摔上了。
飞蓬怔然看着这一幕,他明白,重楼所言的,是自己不该为他人牺牲自己。
但飞蓬也有一点不知道,重楼本来想说的,是“你总是不把我放在心上”。正如飞蓬承诺心魔的话,终是背诺。
至于离开,是重楼清楚此刻心中燃卝烧一股怒火,留下来只会让飞蓬伤得体卝无卝完卝肤。可他纵然想以恨让飞蓬铭记于心,不到万不得已,也不舍亦不愿伤害太过。
一路狂奔,重楼来到深雪域的最深处。
深雪域之所以人烟荒芜,也就因为此地灵脉过于阴寒。但也正因为物卝极卝必卝反,这深处有一汪阴阳泉,阳泉为温,阴泉为寒。
重楼坐在寒泉池边,赤足浸入水中,凉意丝丝缕缕传递过来,冻结他的怒火。
“你说,是不是很可笑?”重楼忽然开口,眉眼尽显疲惫。从对飞蓬下手以来,便施在灵魂相连的炎波血刃上的束缚,终于解卝开了。
他最不甘心的,莫过于被人舍弃。当年因与父神命格冲卝突,被从小敬重亲近的长辈们施以暗算,是切肤之痛。如今因与知己立场不同,被自少同生共死的心上人背诺违约,是毕生之痛。
炎波血刃从重楼的魂魄里飞出来,顾不得吵闹什么,反而先安抚性的拍拍重楼的肩膀。器灵能清晰感受到,自己主人这一刻的情绪不再是压抑的暴卝虐,而是前所未有的死志。
“谢谢你的安慰,伤风悲秋确实不适合我。”重楼伸手,轻卝抚炎波刃锋:“我在凤来琴上没施加其他禁制,就看飞蓬能不能抓卝住这个机会了。若他真能从我精心设计的困局里逃走,我就等着他来杀我。等我死,父神便该复活了。”
地皇离开之前,父神的魂魄已收集完毕,自己暗中设阵蕴养。但因为天卝道排斥,蕴养的灵机足够,魂魄意识却无法复苏。重楼明白,要么自己离开,要么自己身死,没有别的选择。
他曾经想舍弃魔尊之位,深入混沌修卝炼,将魔界和魔族留给父神。这样,待到自己进入三皇境界,没了为敌的立场,便能对飞蓬一诉衷情。
可这个希望在飞蓬走忘情道时,就已经没了。飞蓬若能逃走,日后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必然是死境。
不过,这样也好,自己得到了最完整的飞蓬。哪怕他能以博爱胸怀再走忘情道,经历过这三十年,便忘不了自己的背叛,也忘不了自己赐予他的屈辱、痛苦和欢卝愉。他休想再违约,只视自己为芸芸众生中普普通通的一份卝子。
炎波血刃弹跳起来,拍了重楼一下。
重楼回过神来,又笑:“若是逃不掉…”他目光闪了闪,让人毛卝骨卝悚卝然的阴郁和暗沉,在这一笑中尽数显露:“为他人牺牲自己,总是不明智的选择。我会让飞蓬亲身卝体验到这个后果。然后,他就再没有这个破绽了。”
再说重楼走后,飞蓬熟悉重楼的性卝情,明白对方哪怕欲念丛生,也被气得短时间不会想再见自己,便彻夜未眠的抓紧时间,寻凤来琴上有无自己脱困的机会。
索性飞蓬音道造诣相当高明,很快便发现以特殊旋律弹奏,凤来琴能引动灵力。在确定这一点之后,飞蓬欣喜之极。
可他也谨慎到了极点,并没有一时兴起就立即冲击门口的禁制,而是多试探了几种特殊方法,也确定了所能引动灵力的范围和限度,才将所有灵力用音符牵引归位,自己安安分分上卝床休息了。
以现在的身卝体素质和糟糕处境,劳逸结合太过奢侈,但必要的休息也要保持。只因飞蓬很清楚,重楼这一次愿意忍让,下一次却是不一定了。
尤其,此番拿自己当诱饵,重楼固然将玉衡军战士们尽数抓获,可他必须消除所有可能暴卝露自己在魔界的痕迹。除此之外,重楼还要处理此次纷乱的烂摊子。
所以,等魔尊回来,怕是满腔愤怒抑郁都会化为欲卝火,狠狠发卝泄在自己身上,指不定会被折磨到什么程度。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直到飞蓬差不多破卝解了门口禁制,找到离开别居之法时,重楼才顶着一双青黑的眼圈回来,眉宇间尽是疲惫。
他没和飞蓬说话,直接就去了浴池。沐浴更卝衣之后,重楼倒在床褥上,一只手圈住飞蓬,缓缓闭上眼睛。
动弹不得的飞蓬先是僵直,可在确定重楼很疲倦,并没有做什么的兴致之后,他总算放松卝下来。
飞蓬垂眸看了一眼床脚,也阖上了眼睛。忍过明日的折辱之后,他得抓紧时间冒险离开别居,以最快速度逃出深雪域。
其实,凤来琴这个能力,确实有可能是重楼故意卖的破绽。但只要能逃离别居脱离他的视线,自己也不代卝表就真的毫无逃脱机会。时至今日,只要一线希望,也值得一搏。
这么想的飞蓬,并不知晓深雪域的一大特点,除了冷寒之外,便是灵气匮乏。另外,深雪域除了温泉附近,灵气属性压根不是他以为能利卝用的水之变种冰,而是金。
金生水,水因灵脉阴寒结冰。可是,魔界灵气本就与神界不同,此地灵气属性又不是飞蓬最熟悉的风和水,哪怕引动了也极难利卝用。
除此之外,正因为此地冷寒、灵气匮乏,时常出没的魔族无一不是天级,甚至多有天级九重。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异族想逃,难上加难,这也正是重楼将飞蓬关卝押在此处的缘由。
第二日清晨,重楼倒不是不想一亲香泽,但专门用来和青竹等重要魔将联络的通讯器,大清早就响个不停。无奈,重楼打开看了一下消息,眉头一下子拧了起来。
他转头把飞蓬吻了一通作为惩罚,离开之前似笑非笑的告诉飞蓬,玉衡军本事不小。
原来,玉衡军战士当时杀掉那些魔将时,最初被魔将们强抢回来的神修亲眷,是给放了的。不仅放了,他们还非常机灵的给了转修魔道、进境极快但后遗症也大的功卝法。
如今,这些神族亲眷堕卝入魔道,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在魔界一些地区掀起了报复浪潮。因为情况各自不同,需要他这个魔尊亲自前去拿个主意。
重楼不得不离开的事实,对于飞蓬来说,简直就是及时雨。
他本着“择日不如撞日”的想法,当即以凤来琴引动灵力,在门口禁制上改动了一笔。确定短时间不会惊动重楼,飞蓬便背着满布袋的瓶子,抱着凤来琴,悄悄离开了别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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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飞蓬就接受了现实的毒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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