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栀面不改色地坐在对面看着他:“……你能变回去吗?”
朱仰起一时无语凝噎,看她神不守舍,便慢慢回过神来,终于收起他的肱二头肌,故作轻松地夹了块寿司怼嘴里,问,“是不是想他了?”
徐栀没说话,心不在焉地侧头看着街上人潮拥挤,车来车往。
她身上穿着一件黑色小开衫,衬得皮肤细腻而白皙,里头也是一件纯黑色吊带,露出平坦白嫩的胸骨,胸骨以下朱仰起不敢看,胸骨以上是精致的锁骨,网上说可以养鱼的锁骨就是这种吧,徐栀确实漂亮,每见一次,朱仰起都要在心里感叹一次。
朱仰起放下筷子,嘬了口酒,跟老大爷似的嘶声抽着气,辣得上头,面目狰狞地说:“昨天我接到你电话,就知道你多少有点想他了,不然不会主动打电话给我。”
徐栀当时心里却想,陈路周喝多辣的酒都不会面目狰狞成这样,有一次他俩在高三出租屋那边喝酒的时候,徐栀从家里偷了一口老徐喝的土烧酒带过去骗他喝了一口,整个一口下去,陈路周眼睛都辣红了,也就无语地仰头拧着眉头,然后就直接把她搂过去,用胳膊圈着她的脖子,将她整个脑袋摁在怀里,毫不手软地使劲儿掐她脸,咬牙切齿地说:“玩我是吧。”
徐栀当时笑得喘不上气,但他力气太大,躲不过,只能被他摁在怀里任由他掐,脸都被掐变形了,像个面团一样任由他搓扁揉圆,她只能嘟囔着嘴说:“陈、路、周,脸掐大了你负责吗!”
他笑的不行,下手更重,有点打击报复的意思,低声说:“负什么责,你亲我那么多次你负责吗?”
……
他的意气风发别人确实学不来,哪怕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朱仰起。
朱仰起把杯子放下,整张脸都辣红了,感慨了一句:“其实来北京这么久,我也不太敢主动联系你,主要是怕你看到我就想起他,我也怕看到你总是会想起他。”
也确实,开学这么久,他俩几乎没联系过,也就入学第一天晚上,因为当时他刚换了本地的号码,朱仰起往她微信上发了一条新号码的信息,问了句入学还顺利不顺利,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有问题随时找他之类的,顺便让她把新号码发过去。
但徐栀其实到现在都还没办本地的新号码,因为八月底那个电话,让徐栀一直都很不安,她怕陈路周又半夜给她打电话,所以一直就没换号码。
两人坐在a大对面的日料馆里,看着满大街川流不息的人潮,正值放假高峰期,不断有学生提着行李箱从校门口鱼贯而出,夕阳的余晖将整座校园笼罩在金光之下,那画面,其实有点恍如隔世,明明才几个月前的事情,可再回想起来,就变得很久远。
徐栀试图在朱仰起身上找暑假的熟悉感,她坐在残存的夕阳里,将朱仰起从头慢悠悠、细细地打量到脚,那种好像要将他细嚼慢咽的眼神瞧得朱仰起后背直起一片鸡皮疙瘩,“你别这么看我,哥们遭不住,我会以为你对我有意思的,不过你有没有觉得我最近帅很多。”
徐栀悠悠喝了口酒说,“还行。”
朱仰起多少知道点自己跟某人难比,“不说我兄弟,就说你们学校那江余,怎么样,我比他帅不?”
徐栀当时正看着窗外,漫不经心地欣赏着夕阳晚景,听见这话,下意识回头看他,“你怎么知道江余?”
朱仰起神秘兮兮地一笑,“我在你们学校有眼线呗。”
“陈路周让你盯我的?”徐栀盯着他问。
日料店里本身人就不多,加上马上放假,这会儿只有他们这一桌客人,服务员将冒着袅袅白烟的刺身端上来,气氛有片刻沉默,朱仰起只能搓了搓大腿掩饰尴尬,然后将刺身盘子往中间推了推,等服务员下去之后才开口对她说,“就你那天找他来商量志愿的那个晚上吧,他交代我的,也不是盯你吧,是怕你让人欺负了,所以让我多看着点,这不是正巧,我有个同学在你们a大的美院,前阵子就随口跟他聊了两句,才知道追你的人那么多,那个哲学系的系草是叫江余吧?怎么样,长的有我那兄弟帅吗?”
徐栀静静看着朱仰起不说话,夕阳折在她眼睛里,更衬锋利,身上莫名有股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他什么意思?”
朱仰起以为徐栀介意被人在背后打听这些事,但是毕竟他跟陈路周也很久没联系了,这些事儿都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于是叹了口气,立马替他兄弟解释说:“你别误会,陈路周真没别的意思,他就是担心你被欺负,毕竟你长这么漂亮,所以才让我帮忙看着,而且他当时也说了,男朋友都随便你交。”
徐栀:“……”
“徐栀,你这样老在别人身上找他的影子不行,”朱仰起居然真心诚意地建议说,“要不,你谈个恋爱试试。”
徐栀:“……”
之后,国庆七天过得很快,徐栀放假前接到一条短信通知,是节前的社团招新,这学期社团活动有附加学分,徐栀当时就随便报了个摄影社,没多久就通知她节后开会,她大致算了算,自己周一要开多少会,宣传部例会,社团例会,加上中午十二点还有个班委会议。对,她还是团支书。就很莫名,第一天晚上新生见面,每个人自我介绍,然后大家一轮游之后,辅导员突然就开始选班委了,她们班男女生挺平均,唱票的时候,票数很分散,她以十来票的微弱优势当选团支书。
徐栀属于那种干也行,不干也行,因为从小就是班委也当习惯了,因为出众的外形加上情绪稳定的性格,老师就特别爱使唤她。
国庆最后一天,她在宣传部把马上要开展的篮球赛几个宣传片剪完,就把钥匙还给杜戚蓝,下午去移动营业厅把本地卡办了,回到寝室的时候,还没推开门,就听见里面一阵沸反盈天的喧闹声,堪比五百只鸭子的现场,她简直不敢相信,许巩祝和刘意丝两个人能发出这种声音,也不敢相信,寝室一扫之前压抑沉闷氛围,此刻如同一锅沸腾的开水咋咋唬唬。
“我操他妈我真的看见了,就在二食堂,跟人吃饭呢,“许巩祝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激动,还在情不自禁地跺脚,跺得门后本来就短一只脚的饮水机凳子咯噔咯噔直晃荡,“他对面那个男的我认识,就是上次在小卖部我和徐栀买水的时候碰到那个理科状元,就徐栀他们省的,那帅哥真的贼帅,我刚打完饭,准备找位子坐呢,他跟那状元一边说话,一边往我们这边看了一眼,我当时直接脚下一软。”
刘意丝笑起来,“他看上你了啊,不然干嘛看你。”
许巩祝是不可能被人灌这种迷魂汤的,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尽管声音激动得发颤,但是还是保存着一丝理智:“那不可能,当时食堂好多女生,都在偷偷打量他,外语系的小系花都直接上去要微信了。”
刘意丝还是不太信,本来想问还能比校草帅嘛?不过来了这么个把月,至今也不知道学校里校草是谁,出名点的也就江余哲学系几个帅哥。但是大家都不分伯仲,要说特别帅,也就那样,没有特别牛逼的领头羊出现,大家谁也不服气谁。因为学校名气大,每次提起本校校草谁谁谁,论坛底下或者微博底下都有人会真情实感地一通互相拉踩,所以校草这个头衔一直空置着,毕竟是学霸院校,颜值这方面过得去,光芒就比一般人难掩了。
许巩祝正在翻手机微信,说:“我不管,反正等会儿杜学姐回来吧,我就要跟她说,谁说我们这届男生拿不出手的,这个真的秒杀。”
“确定是我们学校的吗,不会是来找人的吧?”刘意丝问。
“不是,是人文科学实验班那边的,明天咱们班王教授的课不就是跟他们班一起上的吗?到时候课上你看着,绝对轰动。”
徐栀刚推门进去,两人声音便戛然而止,齐刷刷地转头看她,眼底是意犹未尽的兴会淋漓,满目红光地已经不计前嫌,徐栀不忍打断这种氛围,不管那帅哥到底帅不帅,能让她俩化干戈为玉帛,成功破冰,就这点来说,那这人就很牛逼。
徐栀一边翻着抽屉找她的校园卡,一边模样诚恳地对她们俩没心没肺地劝了句,“哎,别在意我,我就回来拿个饭卡,你俩继续聊,聊挺好的。”
许巩祝看她拿着校园卡出去,没头没脑地问了句,“徐栀,你要去食堂吗?”
“嗯,吃完去开会,你们学习部晚上没会吗?”
“不开,你们宣传部最近事情多吧,”许巩祝看着徐栀走出去的身影,突然吼了句,“去二食堂!二食堂有帅哥!”
徐栀本来就打算去二食堂,倒不是因为二食堂有帅哥,而是她突然想吃猪脚饭,只有二食堂的三楼有猪脚饭。
这个城市这会儿已经入秋,通往食堂的鹅卵石小路上稀稀拉拉地飘落几片金黄色的落叶,秋意还不算很浓,球场就在食堂隔壁,隐隐约约总能听见男生在旁边砰砰砰的拍着篮球,夹杂着此起彼伏的喝彩声。
徐栀路上一直在想,她卡里的钱到底够不够吃一份猪脚饭的,因为放假这几天食堂都没开,她依稀记得放假前里头还有二十几块钱,一份猪脚饭二十八,但是她记不得卡里究竟是二十几,所以她在纠结干脆先去食堂底下充卡吧。
等她充完卡,坐在食堂看着猪脚饭,突然又不想吃了,要不是没有性生活,她都要怀疑自己最近是不是怀孕了,激素分泌不太正常,情绪这么反复。
食堂宽阔,偌大,尽管人很多,但也还是显得空荡荡,交流声仿佛隔着千里万里,隔两桌就挺不太真切,所以耳边几乎都是餐盘碰撞的噼里啪啦地声响。
徐栀埋头有一口没一口吃猪脚饭的时候,正巧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她茫然地抬头望过去,是宣传部的一个副部长学姐,隔着老远喊她名字,问她吃完没有,吃完了一起过去开会。
徐栀刚要说话呢,两人的视线里突然有个高大的身影从她俩之间穿过去,将人挡住了,徐栀当时还侧了一下脸,想把人撇过去,去找学姐的身影,说,我马上,你等下。可大脑反应到下一秒,她整个人就愣住了。
她说不出当时是什么感觉,她觉得太久远了,就好像见过海市蜃楼里的宏景,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她总觉得是自己最近想他太多次,所以出现了那么一个幻影,她几乎都不敢抬头去看,她知道多半只是有点像而已,说实话,她偶尔在路上也会看见几个像他的,但都没有这个真实感这么强。
这种真实感实实在在地撞击着她的心脏,她当时甚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血液在脉络里横冲直撞,整个人是实实在在地呆住了。
看到陈路周那张脸的瞬间,她其实还是觉得有不太真实,她总以为只是一个长得跟他很像的帅哥而已,难怪许巩祝和刘意丝直接变成了五百只鸭子叽叽喳喳个不停,但凡跟他有点沾边的都丑不到哪儿去,然而,当徐栀注意到他旁边的李科之后,才恍然回神,这是真的陈路周。
是她的陈大诗人。
第67章头衔·挺多
除去上次在楼梯里的匆匆一面,其实正儿八经算起来,两人也有三个月没见。
这样的时间其实不足以去改变一个人,但或多或少两人瞧彼此的眼神里透着一丝生疏和试探。陈路周要说变化很大,也没有,但要说一点都没变,也不是。
他眼风依旧正,那眼皮和亲过好几回的嘴角也依旧很单薄,徐栀那时候就奇怪,陈路周嘴唇明明那么薄,为什么亲起来却很软。不过眉眼轮廓照样英俊清晰,只是身上的疏冷感比从前更重,看起来却比从前更沉稳坚定一些,好像一只没有舵手的孤舟在海面漂泊数日后终于悄无声息地靠岸了。
但不笑的时候,那股不好糊弄的冷淡劲立马就又出来了。
食堂人很多,来来往往。但因为占地面积太大,所以夹杂的各种声响在空旷的餐厅里显得很细碎,耳边充斥着都是乒乒乓乓扔餐盘的声音,徐栀凝视他很久,陈路周也静静看着她,那眼神依旧锐利,只是比从前更具侵占性。
他想了很多开场白,每句话都在嘴边生涩地滚过好几圈,他当时嘴里还嚼着一颗糖,混混地含着,就那么坐在人声嘈杂、四周目光交错的食堂里,看着对面那个人,最后还是忍下胸腔里的那股令人头皮发麻的酸涩劲,都已经走到这里了,怎么来的,来的过程到底经历了多少,都没必要让她知道了。
陈路周下巴点了点她面前的猪脚饭,笑着问:“猪脚饭好吃吗?”
一如帮她填志愿那晚,陈路周不肯给她看,小里小气地拿了条毯子盖在腿上,徐栀故意挑衅地说,猪脚饭好吃吗?意思是,我眼睛这么尖,真要看的话,那天下午我就看了。
重逢拿这句话甩她,多少有点勾她回忆的意思。
但徐栀一直没说话,就那么坐在那儿,一个劲地死死盯着他,李科当时就觉得,也就陈路周能那么坦然自若地接受着对面的严刑拷打,徐栀眼神里那股尖锐直白的狠劲,他都看得心肝发颤,忍不住开始回想自己以前到底干了什么缺德事……
六岁砸人家玻璃窗,十岁跟人去偷瓜,被大爷追着打,十六岁好像狠狠伤了一个女孩子的心……
但好在陈路周坦荡,六岁没砸过人家玻璃窗,十岁没偷过瓜,十六岁也没有伤过女孩子的心,女孩子正儿八经也就招惹了那么一个,现在坐在他面前,好像也快哭了。
“不认识我了?”他低声。
徐栀平静地回了句,“你跟陈路周什么关系?”
陈路周想了想,看着她说:“他弟弟吧,陈三周?”
餐厅偌大空荡,徐栀却觉得空气不畅,饭没吃两口,直接撂下筷子,准备走了,对陈路周淡声说:“行,那咱俩以后保持距离,毕竟你哥人现在应该在利物浦。”
也是那个晚上,徐栀说我也不一定去北京啊,万一a大没录取我,我可能会去上海,反正到时候也不告诉你在哪,你也别告诉我你出国去哪。
之后两人都刻意不提这个事儿,所以从她嘴里说出来利物浦感觉很微妙,陈路周以为她真的不会问他去哪里留学,所以还是没忍住问了朱仰起是吗?
“徐栀,我——”
话音未落,旁边突然插入一道清亮的男声,带着熟悉地催促,“徐栀,吃完了吗?马上开会了。”
徐栀没有再看陈路周,端着盘子直接站起来了,那男生个子很高,看不太清脸,站在餐盘清理处等她。
李科看了眼陈路周,把手上的咖啡喝完了才跟他说,“你是不知道,开学头一个学校有多热闹,有个学长有阵子风雨无阻每天八点在寝室楼下给她送早餐,你猜徐栀跟人说什么?”
“说什么?”陈路周看着两人下楼的背影,慢悠悠地把嘴里的糖咬碎了。
“她说,学长,你这个点送,我已经吃过了,学长就好奇问了句,你几点吃早饭?她说,四点。学长回来就跟室友说了,这姑娘不厚道,但凡说个六点都不会觉得被人拒绝得这么彻底,谁大学还四点起啊。”
难怪追不到,这就放弃了。
陈路周笑了下,转头看着李科说,“她真的四点起。”
他俩打耳洞那天,在雨棚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两人还讨论过高三的作息。徐栀说自己十一点睡四点起坚持了一年多。她说得云淡风轻,只有经历过高考的人才知道这有多难。
李科一愣,“真的啊?你怎么知道?”
二食堂三楼人越来越多,餐盘乒乒乓乓的声音没停过,陈路周心里一阵阵发紧,他以为自己是堵得慌,后来才知道是心疼,低着头将刚办下来的校园卡膜给撕掉,露出崭新的那面,看着上面那张青涩的照片,因为没赶上开学,照片用的还是他高一时的入学照,那时候眉眼都还有点没长开,像被剥了皮的葱根,又白又稚嫩。
陈路周叹了口气,懒洋洋说:“你以为黑马那么好当啊,当黑马很累的,睿军是普高啊,这么多年上过几个名牌大学?211都没几个吧?那学校这么多年也就出过她一个,没点定力真不一定能考到这里,李科,你大概不知道,我有多佩服她,咱俩的成绩是市一中卷出来的,是在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环境里,所有人都能预料到的结果,可她不一样,她的出现给了很多人一个希望。你不觉得很酷吗?比咱俩酷多了。”
李科闻言一怔,确实,在星空下唱歌的人只是锦上添花,在烂泥里摸爬滚打的人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星星,徐栀很难得,他也不由地反思起来,“这么说,我最近是有些懈怠了,昨晚两点就睡了,八点才起来去上课。”
陈路周再次叹气,“那我更惨,我还旷了一个月的课。”说完,他把手机和校园卡放回兜里,然后,状似无意地,随口问了句,“追她的人很多么?”
“反正不少,刚入学那阵新鲜感作祟比较多吧,我好几回路上碰见她都被人堵着要微信号,现在消停多了,可能大家都知道她不好追,连江余都没追到,基本上也没什么人上去自讨苦吃了。”
陈路周挑了下眉,嘴里的糖已经化了,很腻,问:“就刚那男的?”
李科点点头。
两人站起来打算回宿舍,陈路周连脸都没看清,冷不丁说:“还行,挺帅的。”
李科:“得了吧你,酸了吧唧的。”
陈路周笑笑,两人下楼,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他把双手懒散地揣进兜里,一级级台阶慢吞吞地往楼下走,他人高就已经鹤立鸡群,加上那副随意自在的劲儿,落在他身上的眼神几乎就没断过。
他向来视若无睹,对这些或好奇或害羞的眼神忽视得一贯游刃有余,自顾自跟李科大大方方聊着徐栀,一点儿不担心别人知道他有喜欢的女孩儿。
陈路周说:“真没,要是能遇上个正经的,她要想挑一挑,我也没意见,不是因为别的什么,说了你大概不太信,我第一次自卑,就是帮她查分那天,我说佩服她是真的,把我丢到睿军,我都不一定能考出她这个成绩。”
又佩服,又心疼。
李科也笑了下,“那也是,如果没有你这么卷,我也考不出来这个成绩。不过,那个江余吧,各方面条件都挺好的,好像是本地人,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你一来我就帮你打听了一下,徐栀现在在他部门里,听说他们系里还有个师姐正好跟徐栀是室友,徐栀去宣传部的事情就是那师姐撺掇的,总归是比你近水楼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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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就是各系篮球赛,是宣传部最近重点的工作,徐栀正坐在部门临时租借的会议室里,抱着电脑一筹莫展地看她明天要交的结构作业,这几天想陈路周想的,要不是刚刚许巩祝跟她借ppt,她都完全忘了还有这个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