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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上元节,夜,圆月高挂,平日里早早熄灯歇下的燕国人,在今日这个时辰,却是明亮非常,大街小巷挂着各式各样的灯笼,路边的美食小吃应有尽有,来往的行人避让着游行的灯轿,穿着精致罗裙的女人们在灯上起舞,乐师坐在周围演奏,举国同庆,好不热闹。
自然,花街也比往日更加通亮嘈杂的,来往的客人大多提着一个小巧的方形灯笼,是从街巷口的王三那里买的,王三是个惯会做生意又讨巧的接客小二,平日里客人们来寻花问柳都会问问王三,今儿哪家有新花头,昨儿哪家的花头出了新的风月画本,有时哪家花楼出了新的花头,也找王三给他些银两让他帮忙多说几句好听的,更隐秘的,只要是风月之事,找他准没错。
这四方灯笼上画的便是最新的风月图,各个花楼的名花都有,一个灯笼他收一吊钱,去掉成本,还赚了四成,但偏就来这的客人就好这些,自然买的痛快。
"咦?好一个妖精,三儿,这是……"一位眼花缭乱不知该选哪个花头好的公子,似乎看到了什么,伸手过去指腹轻触灯面,眼神竟是离不开了。
这盏灯上画的是一个半拢着红纱裙坐在水上的美人,长发湿漉漉的披散在身后,铺散在四周,那手撑着身下纱裙,另一只手抬起半掩着面,只露出一双半阖杏眼,双腿膝盖微微并拢遮掩住了裸露的胸膛,小腿却向两边张开,露出两腿间下身私密之处,那挺立着的,被红纱缠绕着的粗大阳物来。
看起来还是个雏鸟,粉粉嫩嫩的漂亮柱身,龟头微微上翘可怜兮兮的流着泪水,但也着实骇人,与那娇小的身躯相比,那物实过分的大了,画的右侧写着几个小字。
海棠馆 南风堂 小乔。
王三看着痴了的布衣男子轻哼,将灯笼拿远了些。
"别瞧了,这可是海棠馆今夜新出的雏花,卖的是胯下那让人销魂的棒子,那个地方,这样的尤物,你啊,再怎么流口水也享受不的。"
"看得见看得见,"男子直起身子眼睛还直勾勾的望着那灯笼,摸了摸腰间扁扁的钱袋,狠了狠心拿出一吊钱,仔细数了数递了过去,"三儿,我要这个!"
王三确是不收的,嗤笑一声,"想什么呢,一吊钱就想买这灯笼,去去去,别扰了我做生意。"摆了摆手驱赶。
"一吊钱还不够?!你!行吧,你说多少。"男子看了看那灯笼,攥着钱袋咬牙问道。
"一……"王三抖着唇上两撇胡子轻蔑一笑,伸出一根指头到男子眼前晃了晃。
"一百两,我家公子要了。"
王三被一冷硬的声音打断,硬生生的将最后的[两]字吞下,男子也惊的转身看向那声音处。
月色下,一位身着紫貂皮草头顶金玉冠的男子,身长大概七尺半,浑身贵气逼人,双手捧着一小巧精致的手炉,旁边的护卫穿着贴身的棉衣短打,两人皆是一脸冷漠,只不过紫貂贵人的眼神是更加轻蔑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冷漠。
是贵人啊!
王三和男子心里同时明白这两人怕是惹不起的,忙把灯笼呈上,男子也早溜了。
"公子,这海棠馆您可熟悉地界?小的不才,在这花街不敢说是最有才的接客小二,但一定是情报最全的,您要是想打听什么问我准没错,嘿嘿嘿。"
回答他的是紫貂公子远去的身影,王三将冻得哆嗦的手塞袖子里,知道赚不到那位贵人的银子了,不过一百两,摸了摸钱袋里的元宝,立马笑开了,又吆喝着卖灯笼。
李旭将暖和的手炉丢给身后的护卫,两手提着灯笼仔细看着,即使劣质的纸糊让光线不是很清晰,纸上的人在灯光下忽闪忽现。
……
…
"爷,这么早就走?再留一会儿呗,今晚可是有节目的。"
"哎,家里有人催我回去呢,下次下次,一定请龚妈妈喝酒!"
"哟,您可真大方,记得下次请老生喝酒哟!"
那人已经走远,龚妈妈也不在意,继续揽着过路的客人生意,自然也注意到路过的李旭主仆二人,一看就是出手阔绰的主,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摇钱树,立马摇着手中的丝绢扭腰靠了过去。
“哎哟~两位爷好是面生。”待靠近,龚妈妈才发现岂止是贵气逼人,那浑身势气可不是一般世家公子有的,再加上那护卫摸样的青年冷着一张脸持剑往前一步,煞气临人,即使是见惯了各种场面的龚妈妈也只能僵着脸,识趣的在离二人三步处停下脚步,瞥见李旭手中的灯笼,脸上笑意再度浮现,心里暗嗔,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呐。
“二位爷若是要寻这灯上美人,跟老生来便是,这海棠馆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那位小美人今晚也在这里哦.......”
李旭主仆随着那风韵犹存的妇人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海棠馆】三个大字用金粉提笔书写在横匾上,左下方还画着一金海棠,那笔锋随性潇洒自成一派,门外站着的都是漂亮的胭脂女人,龚妈妈带着两位贵客一路畅通无阻的穿过前三堂,拐了几处弯,
', ' ')('与一处小门的护卫打了招呼,放了两人进去,自己却是止步了。
“公子,里面便为这海棠馆寻花问柳的问柳之地了,您相中的美人啊,是今晚初露面的花雏,会有专门的节目,且找处雅座耐心等待便是,龚妈妈我啊是这前三堂的管事,有什么问题啊,比如红衣美人什么的,你可以问问南风堂的徐妈妈。”
进了小门,里面的陈设依旧华丽庸俗,只不过墙上灯上画上不再是男女风俗之事,而是龙阳断袖一类的,李旭两人也是第一次来此处,不免为之一振,但也只是如此罢了,不过须臾就恢复了淡然的样子,不远处观察着这边的小厮立马跑上前将手中的东西恭敬递了过去。
一双手先一步接过,是护卫,将东西转身呈到李旭面前,是两张面具,一张是很普通毫无涂鸦的白色人脸面具,另一张是半张人脸面具,更为华丽,上面画着入门时看到的金色海棠,第二张显然是给李旭的,主仆分明,两人倒是没什么意义。
“一个无人雅间。”冷冰冰的声音自然是护卫的,为李旭带好面具后退至原来的位置。
“两位爷,这边请,这是今晚的花名册。”
挑选的雅间位置尚可,在二层右边的中间位,视野极佳的位置都被提前预定或者坐满,不过李旭并不在意,他来这里的目的,也并不是为了看节目......
公子,里面便为这海棠馆寻花问柳的问柳之地了,您相中的美人啊,是今晚初露面的花雏,会有专门的节目,且找处雅座耐心等待便是。
您相中的美人啊,是今晚初露面的花雏,会有专门的节目......
指腹划过灯笼上的红衣美人相的肌肤,深棕色的瞳孔静静倒映着那红纱裙迷离的双眼,突然的声音打断了李旭的出神,指腹微微用力,灯笼旋转起来,画像模糊起来,美人成了红色的残影,但依旧勾着拿着他的主人的心弦。
这节目…看看也无妨……
“两位爷,奴家丁兰,是来为两位爷弹曲解闷的。”门外传来闷闷的却依旧酥软的声音,可惜门内两人对此并不感兴趣。
“不用,退下。”从门内传来的声音并不真切,但足够丁兰听清,绿衣美人叹了口气,抱着琴转身离开。
“少爷,在这里的话,那位大人......"
"噤声,十三。”李旭将手中灯笼放在桌上,视线从打开的飘窗透过纱帘往下望去,指腹依旧轻轻抚摸着画纸,即使灯笼里蜡烛已然燃尽,从刚刚开始就热闹起来了,舞台上的小厮们正忙着前后布置着。
似乎,快要开始了......
十三自觉失言,沉默立在主人身后,冷肃的眼静静注视着背对着坐在那清瘦的身影,眼瞳侧移看向放在桌上已然熄灭的四方灯笼,红衣美人相半合着与他对视,眼尾的红色胭脂一下一下仿佛轻勾着每一个看向他的人的心。
......
...
“那位新来的花雏准备的怎么样了。”让人听到一瞬便忍不住耳根酥麻的声音。
梳妆台的铜镜倒映着一张俊秀不显女气的蓝颜,谈不上倾国倾城,一颦一笑间自然透着股媚,男人味的媚,是在这风花雪月的场所常年累月沉淀下来成熟的味道,这便是海棠馆南风堂的头牌——织柳,凭这股成熟的男人味和让人欲仙欲死的房中术让他在这海棠馆红极三载。
"哥哥放心,叶儿刚刚带着茶点心去问了,说是妥当了,"自称叶儿的男子,或者说是男孩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脸上稚气未脱,生的清秀女气,身段丰腴却并不显胖,梳着两个小辫在耳旁,此时正在织柳发前比对着两根不同样式的发带,想到那个新来的花雏,脸色微红,心房却忍不住嘭动起来,"……哥哥,那个新来的花雏,被他们藏的严实,门窗皆关着,还有人看护着,不过,我悄悄在他们关门时往里面瞧了眼……"
"哦?可瞧见,那花儿生的怎么个好模样。"漫不经心的语调,修剪的平整的指尖替纠结了有一会儿的叶儿,选了其中一根蓝色发带。
"嘿嘿,其实也没瞧见什么,我只偷眼看到了一个背影,但也着实让人难忘……"将深蓝色柳叶暗纹的发带,仔细选了个不错的角度挽好在发髻上。
"如何难忘。"织柳的好奇心也被叶儿说的勾起,转过脸看向身后不知为何又红起脸的叶儿。
按理说自小在海棠馆长大的叶儿,那美人是见过无数的,但瞧着这欲言又止满面含春的模样,却是被一个连正脸都没瞧着的勾了心魂了。
"就……方才,我带着哥哥给你的茶点心去拜访……"
……
青色布衣的小童垂着脑袋小心捧着怀里精致的食盒,在门外两个壮汉面前身型显得过分渺小,脸上挂着乖巧的笑,嘴角两边的梨涡让人喜爱。
"两位大哥,想着小乔公子今晚便要登台,怕他紧张,这是我家哥哥织柳特地遣我送来的玫瑰酥,味道清淡不过分甜腻,是织柳哥哥的拿手点心,请两位大哥放我进去,亲手送给小乔公子吧。"
那两位壮汉对
', ' ')('视一眼,门内似乎传来了什么声音,叶子听不清楚,只知道手中的食盒被那两人抢走,一人推开门送了进去,只得咬牙站在原地,探着脑袋从开着的门缝往里面望,另一留在原地的壮汉只是瞥了眼探头探脑的小童,并不作声也不阻止。
只见那进去的壮汉跪伏在地,头抵在铺着白虎皮毛前的石砖地板上,不敢抬眼乱看,双手高举将食盒往床前递去,一只纤细的手撩开床帏层层红纱探出来,从叶子的方向只能看见那红纱波动间白皙光滑的皮肤,和优美纤瘦的背脊,以及那开在背上妖娆的海棠花。
还未看仔细,那房内的壮汉不知何时已经出来将门关上,也遮了那海棠美景,浓浓的失落涌上叶子心头,才注意到那进去的壮汉此时虽然面无表情,却浑身汗湿潮红,胸口喘着粗气,下身处更是鼓起一个巨包。
"呀!"叶子捂着嘴惊的轻呼出声,心下慌慌转身离开。
……
"只是进去了会儿,便那样了……哦~"织柳看着红着脸点头的叶子,指腹轻轻抚着唇瓣,嘴里发出像是碰到有趣事情的感叹声
"啊!哥哥,别摸嘴巴啊!"
……
"织柳哥哥,徐妈妈说过会儿该到您了,让您先去后面侯着,也和与您同台的小乔公子问候问候。"
"知啦知啦,我们马上来。"叶子左右看看确定妆容服饰都无误后,才大大的松了口气,拉着懒散的坐在那的织柳往门外走去,嘴里也不忘数落着,"织柳哥哥也真是的,嘴上涂着口脂怎么可以摸,我好不容易画的妆容都被你弄得乱七八糟,好在及时在表演前重新打理好,绝对!绝对不要碰嘴唇了,记住了吗?!"
"好,好……哈啊…好困。"织柳半个身子靠在搀扶着自己的叶子身上,松散的发髻上蓝色发带轻荡,一身同色系蓝色纱裙,肉欲身躯走动间在纱下若隐若现,路上的都是楼里的自己人,所以没有客人上前骚乱的事,倒是省了不少功夫。
好容易两人来了舞台后面,织柳径自躺倒在一旁空着的铺着毛毯的坐榻上,当然他小心的不让脸贴着,要是花了妆容,叶子该又炸毛了。
周围的吵嚷声在织柳躺在那坐榻上时停顿一瞬,织柳自然注意到了,但他太累了,昨晚的客人砸了他不少钱,一个劲勾着他[还要,还要的],休息了半日才觉得好了许多,片刻后又要上台演出,并不想理会他人,若是这坐榻主人来了,还他便是,这海棠馆织柳的面子总不会没人要的。
"织柳哥哥……"叶子的声音在耳边轻声说着。
"嗯?……"含糊的应答声,微微睁开双眼,身旁站着一脸担心的叶子和……和一个身着红衣的绝色佳人。
美人……
"……抱歉……乔………我家哥哥……累……抱歉……"
"没事……便…………"
两人模糊不清的低语让仍半梦半醒的织柳烦躁的皱眉,他也不清楚自己在烦躁什么,迷糊间本就不大清醒的大脑作用下,竟径自伸手过去将那红衣拽入怀中压在身下。
"啊!……唔嗯…………啾噜,啾咕……嗯,哈…………啾唔啾……"
涂着口脂的唇映上那浅粉唇瓣的时候,织柳已然清醒,看着身下被自己压制着不能动弹,潮红着脸被迫张开唇舌与自己纠缠的呜咽呻吟的红衣美人,他的那双鸦黑的瞳孔,明明含着泪,眼里却似乎又带着微妙的笑意,嘲笑着被欲望支配的织柳。
周围的惊呼声,身下的呻吟声,自己的粗喘声,织柳听得见,听得见却依旧不管不顾的吻着摸着身下的美人,想要他发出更多色色的呻吟,做出更淫荡的姿态。
"唔啾啾嗯……哈嗯………啾噜…………哈嗯……"
想要更多……
直到被身后七七八八的人拉开,织柳才回过神来,看着从坐榻上拢着红纱裙缓缓坐起身的人,他依旧美得动人,妖艳却不风俗,即使衣不蔽体唇瓣红肿,未吞下的唾液在嘴角滑落至下巴,发丝凌乱,那双杏眼却依旧毫无波动。
"哎呀,我的心肝哦……叶笙玉笙快去给我两个小宝贝整理好妆容,一会儿可该他们上台了,快快快!其他人发什么楞呢,该上台的上台啊!"
闻声姗姗来迟的徐妈妈被后台混乱的场面气的头晕,再看到现台柱子织柳和以后的台柱子小乔的模样,更是头疼,揪着叶笙好一顿批斗,怪他没看好织柳这太过随性的主子。
叶子也就是叶笙,用那张嫩脸老成的叹了口气,撇着嘴认命的给织柳补着口脂,想到口脂是被那两人亲吻吃掉,俏脸又是一红。
"织柳宝贝儿子哦,你性急什么呀!这小乔今晚是和你同台演出的,虽然说初次你是拿不到手,但今晚初精你肯定能捞到,我也知道啊,我的新宝贝儿子小乔确实诱人可口,但……这可是今晚各位贵客的,你可给我长点心,不然妈妈我也要好好罚你的!"
"嗯。"
织柳任叶笙用细刷沾着玫瑰花香的口脂在自己唇瓣上涂抹,听着耳边徐妈妈的唠叨,眼睛却忍不住通过铜镜看向坐在
', ' ')('自己身后不远处的红衣。
看着另一双手轻轻梳拢那红纱裙的发丝,只是触碰发丝,织柳却觉得心里有一团嫉妒的火在烧,但他只是坐着,静静地看着铜镜里那红色的背影。
只是背影,只是靠近,就让人难忘,让人兴奋,甚至高潮。
叶子,果然呢,这个人确实有这样的魔力。
真期待啊……今晚的演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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