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假的!天庭上下,污秽盈门!捧高踩低,勾心斗角!这么多上不得台面的事实摆在眼前,那又是为什么,你所认识的那个恭顺贤良的夜神,就一定是真的呢?”
“彦佑,早在五百年前,你就不止一次地说过,本座心机深沉、手段歹毒。既然你眼中的润玉,是一个连自己的过去都可以轻言泯灭的人,那么……”
“曾经在本座的过往中留下痕迹的你……”
“又该何去何从呢?”
一语言罢,百花宫前瞬间鸦雀无声。
众芳主勃然变色,脸上阴晴不定,我这回清楚地从她们的神情中看到了掩饰不住的惧意。无论是清高桀骜的长芳主,还是暴烈直白的海棠芳主,此刻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退却。在天帝这居高临下的、赤/裸裸的威慑面前,过往的一切争执,都仿佛不再重要了。
“润玉,你终于打算动手了吗?”彦佑理理衣摆,施施然跪了下来,背脊却依旧挺得笔直,神情倨傲、眼神轻蔑,看不出半点谦卑,“小仙一时口不择言,冒犯了天帝陛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是么?”润玉冷冷挑眉,随即沉默下来。
“小鱼仙倌,他已经知错了!”我见情势不对,赶忙大步上前,伸手扯住润玉的衣袖,眼巴巴地望着他,“噗嗤君是、是无心的!他这个人呀,说话向来不着调!今日竟然说出这些浑话,怕是被雨淋坏了脑子!求你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不!我没有说错。”彦佑冷笑几声,嘴角高高撇起,“锦觅,你不用求他。方才对你说的那些话,的的确确是我心中所想。没什么可周旋的。”
“我此一生,无意勾心斗角,但求痛快逍遥。我不想死,但也不愿苟且偷生、低三下四。再高的权位,也终究比不过纵酒狂歌带来的欢乐。我不能理解、也无比鄙视那些——”
“噗嗤君!你、你给我闭嘴!”我快被这不识趣的蛇仙气炸了肺,当即飞起一脚,当当正正踩在他的鞋上,“你这蠢蛇!平白无故发什么疯!吃错了药吗!少说两句,难道还能憋死吗!”
“他没有吃错药,更没有发疯,不过是看本座不顺眼罢了。”润玉漫不经心地瞥了彦佑一眼,又轻轻将衣袖拽离我的指尖,“背地里在洞庭湖散布谣言、口无遮拦……彦佑,这五百年来,你说过的话、做下的事,以为天界不知道吗?”
“噗嗤君在背后说你坏话了?”我明知此刻不是问问题的时候,可好奇心到底占了上风,“他……他都说了些什么?该不会和方才那一套差不多吧?是不是又说你心机深沉、弑父夺位?有没有什么新鲜的、没听过的?”
“觅儿似乎对这事很感兴趣?”润玉似笑非笑地望我一眼,“当初在百花谷,你尚未恢复记忆,最感兴趣的,就莫过于那些和天帝有关的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