壳阵阵发疼,“妖界不是可能,而是一定会对花界下手。”
“为什么?”
“因为那个封印。妖界在暗无天日的无量山底待了千万年,如今一朝破出,只要妖王的脑子还算正常,就一定不愿意被再次封回去。”
“沧溟镜和定水珠一起使用,可以恢复无量山上的封印。如今沧溟镜已然被天界得到,那么妖王定会不惜一切代价,阻止天界再拿到定水珠。依我看来,最可行的手段莫过于——”
“进攻花界。”连翘战战兢兢地接道。
“没错。”我不得不亲口承认冰冷的事实,“如今摆在花界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
“一是死守花界,拒不交出定水珠——”
“可是我们没有兵力来死守呀!锦觅,这——”
“二是将定水珠交给天界,先下手为强,在妖界正式进攻前将其封印。”
“锦觅,你疯了吗?”彦佑满眼惊恐,“你也听到长芳主说的话了,没了定水珠,花界的结界就会崩溃,任人宰割!留着定水珠,至少你们还能保护自己!天界那么强,即便没有那珠子,也照样能打赢妖界!”
“若是天界输了呢?噗嗤君,若是天界输了呢?”
“那还有魔界!魔尊一定会保护你,我也会——”
“你们都来保护我,那谁来保护花界呢?若天魔两界接连覆灭,花族又能存在多久呢?”
“那就是命该如此……”彦佑的声音染上了一抹凄凉,“锦觅,造化弄人,天意难违……若六界注定灭亡,又岂是我们可以撼动得了的?”
“所以花界应该毫无作为、偏安一隅,平静地等待着自己的灭亡?”我不可思议地瞪着他,“噗嗤君,你是这个意思吗?”
“不是毫无作为,而是接受那些既定的、享受那些依旧拥有的!”彦佑蓦地抬高了声音,“锦觅,凡界有句诗,算得上家喻户晓……”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与天斗、与人斗,和命运作对,和自己作对,这样活着,难道不累吗!锦觅,你看看润玉!弑父夺位、逼走旭凤,扫除一切障碍,最终如愿以偿地坐上了天帝的宝座!可你看他快乐吗?你愿意过那样的生活吗?”
“温润如玉的夜神死了!你的小鱼仙倌也死了!天帝亲手杀了他们,亲手泯灭了过去的自己!那个我曾经愿意以朋友相待、以兄弟相称的人,也早就不存在了……”
“他选择了他的路,而我选择了我的。无关恩怨,无关仇恨,不过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趁自己还活着,放下恩怨、放下忧愁,去过闲云野鹤般的生活,珍惜既有的时光,开开心心地过好每一天,又有什么不好吗?”
“我渴望,可是我不能。”我斩钉截铁地说道,“噗嗤君,你曾经非常了解我,或者说,你了解过去的锦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