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1 / 2)

<h1>第37节</h1>

作者有话要说:抱!

☆、旧怨

西凉是远在西域的边陲小国,高宗年间,西凉俯首称臣。前些年西凉势微,父皇曾有过吞并西凉的打算,但考虑到力所不能及并以西凉质子入京不再提起。

质子是西凉王王后所出的嫡子,在帝都安分守己,渐渐的大家都不甚在意。而灵栖,那个清冷绝艳的女子,就是在这个时候,进入东宫的。

貌美的西凉公主,隐藏身份,安排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偶遇,一步步虏获了萧钧的心,萧钧对她宠爱异常,一度冷落了太子妃和宫里众多美人。

心思诡谲的灵栖,不动声色取代了太子妃的荣宠,却扮出一副弱女子的模样,渐渐与宫中众人相熟。

那个时候的我,真是天真,曾明着暗着帮了她那么多回。却不想到头来只是她的一颗棋子,一颗她用来对我至亲之人下手的棋子。

室内一片寂静,烛火烧过一段,发出噼啪一声,像是谁的泪,坠落。

苏行止静静听着,一声不吭。半晌他握住我的手,掌心温热。他揽我入怀,轻声道:“这便是你一直不肯说的,安平十四年发生的事吗?”

其实这些更早,如果没有安平十四年发生的那件事,我这三年或许不必过得那么冷清,父皇和萧钧,也不必父子隔阂至今。

安平十四年年初,纯良的太子妃终于发现灵栖的伪装,却苦于无处诉说,毕竟,谁会把一个娇柔女子,联想到满腹阴谋呢。太子妃大病一场郁郁而终,萧钧对灵栖简直爱到了极点,不待多时便请立灵栖为太子妃。

父皇自是不同意的,在他眼里,尽管太子妃没了,还有徐良娣,徐良娣出身世家,远比灵栖一个来历不明的孤女更适合作太子妃。

为此事,萧钧曾和父皇好一番冷战。母后心疼太子,便从中相劝。父皇答应宣灵栖入宫一见,就这样,一步错,步步错。

那日,原本宣见灵栖的父皇因朝堂之事未能赶去,而母后却先到了,且未有丝毫防备之心地用了殿内的点心,有毒的点心。

抖,发抖……我原以为这么多年来我早该镇定了,却不想回想起这件事还是控制不住地发抖。

忘不了,忘不了那天母后惨白的脸色和满身的鲜血,鲜血,张扬可怖,像鬼爪一点点夺去母后的神采、性命……

一抹温热在我眼睑下划过,模糊的视线被人擦亮,苏行止满是怜惜的眼取代了可怖的鲜血,他抱紧我,一声声宽慰我:“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我大口大口的仰头呼吸,心上仿佛有根细丝,勒得我喘不过气。

“苏行止,你知道春分、清明怎么死的吗?”

我怔怔瞧着他,他乌眉紧蹙:“阿翎,别说了。”

怎么能不说呢,曾是那么惨痛的经历,满殿的鲜血,满殿的哀号,到处是死人,自我有记忆就开始陪伴我的春分清明,倒在血泊在,浑身无一块完好的肌肤——因为杖毙。

我那么讨厌杖刑,那么讨厌哀号声和满地的鲜血。

我抬头看向苏行止:“你知道春分清明为什么会死吗?”

“因为我——”我喉咙酸涩得难受,“都是因为我,因为我的无知,因为我当时把灵栖当朋友,因为我她们才会答应帮灵栖把点心送进殿里,是我——害死了母后。”

“不是你!”苏行止扳正我的脸,眼底尽是怜惜和心疼,“阿翎,不是你,罪魁祸首是那个西凉公主,你只不过被她当了棋子,罪不在你,你不要把罪责揽到自己身上。”

当日很快查到了灵栖身上,父皇雷霆之怒,几乎没有给萧钧任何营救的机会,就命人赐毒鸩,并以极刑处死了灵栖。那一天注定不宁,昏迷不醒的母后,震怒的父皇,癫狂的长兄,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我,御林军行刑杖毙一宫宫人,任我在角落里眼睁睁看着这一幕惨象。

灵栖原本是西凉公主的身份也查了出来,她来京城的目的就是魅惑太子,伺机除去皇帝。可西凉王拒不承认,说自己女儿好好在西凉待着,那时正逢南方旱灾,国库空虚,父皇暂时隐忍不发,但最终还是寻了个理由,处死了西凉质子。

从那时起,我便知道,大梁和西凉的这一战,早晚要打。

太医使尽百般手段,最终还是没能挽回母后一条命,安平十四年七月,母后终究还是走了。苏行止说罪魁祸首不是我,但是父皇心里还是怨的,所以命人血洗朝霞殿,所以这几年对我置若罔闻。

人人都说他对母后深情,在最初的一段时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后来,高贵妃上位,萧钧被他日益打压,五哥势逼东宫,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看不清、摸不透。

“陛下的心思,从来不是我等所能猜测。”苏行止下巴抵着我的额头,“都过去了,陛下既有心对西凉用兵,那我定当以身报国,灭了有不臣之心的西凉。”

“不要!”我伸手捂住他的嘴,望着他哀声道:“我固然恨西凉,但我不能失去你,好不容易我才走出了那牢笼,答应我,你要平安回来。”

苏行止眼底漫出深深的暖意,他攥紧我的手:“好,我答应你。”

苏行止离京那日,三月初七,正是早春时分,地面一层浅绿,隐隐约约。送别苏从知时我还笑话顾芜哭哭啼啼一点也不洒脱,轮到自己,却也忍不住地掉眼泪。

苏行止给我擦了又擦,屈指在我鼻翼上一刮,取笑我:“是谁说要豪气一点的?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

我带着哭腔:“我唯有你可以依仗了,要是被欺负了怎么办?”

苏行止皱了皱眉,认真看着我:“所以呀,拿出你嫡公主的风范,谁若是敢爬到你头上,该怎么处置怎么处置。”

我还是哭,揪着他的袖子不依不饶:“苏行止,你给我好好地活着,好好地回来,你若是有半点闪失,我便休了你再去纳个驸马。”

苏行止先是一怔,随后闷声笑了,越笑声音越大,甚至笑出了眼泪,他揉揉我额发:“明璋公主,你似乎忘了,你是下嫁到我苏家的,只有我休你,哪有你休我的份?”

我使起小性子,“我不管,反正你记着,你不回来我就去重纳个驸马。”

“好好好!”

我还欲再说,旁边一声轻咳,柏清打断了我的话,神色略有赧然望向我,又看看苏行止:“不知可否让我与苏监军说两句?”

我瞟了一眼不远处立着的齐允,便知柏清欲向苏行止求情让他多多照拂,便点点头避了开去。

齐允本是龙廷尉侍卫,属于苏行止辖管,按理说不需出使,但他这次却突然请命前往凉州参军,据说想要博个前程。柏清为此曾和他争执一番,但最终不知为什么被他说服了。

柏清低头对苏行止说些什么,全无往日高傲才女的做派,这样的放低姿态去求一个自己曾冷言冷语拒绝过的人,可真是折了她的尊严,可是这又有什么要紧呢?都是因为爱。

我不禁放眼打量不远处立着的人,身姿笔直,萧朗如松,眼神望向柏清,眉宇间有淡淡的心疼与自责。我不由好奇,朝他走去,问道:“真不知你有什么能耐,竟能让大梁第一才女为你至此,不惜与父兄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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