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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弟你的裹胸布掉了(女扮男装后死对头弯(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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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般隔了几丈看过去,画中像是一幅仕女赏花图,只画纸倒放着,也不知画得究竟如何。

薛琅便站在王侍郎的身畔,也在观赏那幅画,面上是他一贯不喜不怒的表情,倒是看不出欣赏与否来。

王侍郎收了笔,拿起画纸吹了几息,见他进来,忙道:“正好你来得巧,快来看看,认认我画的是谁?”

原来是寻人赏画啊!

还当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呢。

赵勇心下一松,不由便咳了一声。

等在外头的嘉柔听见这一声咳,又等了等,不见第二声,心知此行同她猜测的差不离,并没有过不去的难事,便将怀中的半框杏往上颠了颠,抱着往里走。

房中空落落,除了一张桌案,再没有什么多余的装点。

里头最明显的三人,同时落入她的眸光。

赵勇,薛琅,还有……

王侍郎?!

六部十三省里那位唯一的王侍郎!

她脑中近乎同时闪现她离开长安之前最后一次见他的情景。

彼时她刚偷偷与王家三娘外出听曲子回来,王三娘不敢走正门,轻易回不了家。

于是她先爬上王家的墙头,拽着王三娘的胳膊将其拉上来;再拽着王三娘的手将她吊下去。

三娘好不容易翻到了里头,往下降到半空,宅子里却传来一声武将中气十足的爆喝:“又和谁溜出去鬼混了!”

王三娘登时落在地上,摔了个大屁墩。

她麻溜翻下墙头,转身就跑。

也就是那日,她回崔府后,发现了家中正堂西边铺了个席子,席上除了摆得满满当当的纳征之礼,还有一只大雁被缚了翅膀,在席子上扑腾挣扎……

数月前的一幕还历历在目,未成想,王侍郎竟又活生生站在了她眼前。

身后的门扉已不知被哪个不开眼的紧闭上,要转身跑却已来不及。

赵勇的声音带着笑意又传来:

“阿安,快来见过王世伯,此番,你便是要同他一起回长安……”

嘉柔慌忙转身,拿一颗杏就塞进了嘴里,紧接着抡起拳头便朝自己眼眶呼了上去。

转过身时,赵勇也正好回了头。

待瞧见她顷刻间就高高肿起的半边脸和红了一边眼仁,固然在演戏上与她有些默契,也在此时近乎失声:“你,你这是……”

他声音中的惊诧太过明显,薛琅与王侍郎同时从画纸上抬首,待目光落在嘉柔的面上时,双双惊愕的蹙眉。

把自己揍得眼泪哗哗流,嘉柔一边暗自后悔用大了劲儿,一边眼红脸肿嘴又歪,“上火,牙,牙疼……”

作者有话说:

嘉柔:还得自己揍自己,55555女扮男装实在太难了……

薛琅:现在哭还有点早。等大伙儿看过画,先认一认你阿娘的长相,你再哭不迟。

嘉柔:大哥,我的亲大哥!

——

终于写完这一章了,没想到竟写了八千字。晚安各位。

房中安静几许。

有限的三个真男子, 皆将目光落在假郎君崔嘉柔的面上。

红眼、肿脸。

因半边脸肿,连带的那半边嘴也歪到了天上去。

她进来之前,没有人预料到竟会看到这番尊荣。

她连半框杏也不管了, 挤着一边眼睛, 捂住隆起的脸颊,很是投入地“哎哟疼”了一声。

因着口中塞的杏儿确然有些大,这声哎哟疼就显得有些漏风,还有些大舌头, 总之含含糊糊说不清话, 连声音都全然不同了。

“阿安, 怎会如此?”赵勇失声相问。

他的震惊太过真切, 倒是凸显的此事不像是提前安排, 而是她临时发作。

嘉柔忙要向赵勇挤眼做暗示。

只她本就肿眯着点眼睛, 这般继续往下挤, 赵勇只以为她眼皮痛, 还与她通不上心中的灵犀。

原本薛琅与王侍郎急等着询问崔五娘之事,经此一惊愕,便将话题转到了嘉柔的面上。

薛琅向她招招手, “过来。”

她回头看了赵勇一眼,捂着脸颊慢慢往前去。

先经过王侍郎身畔, 偷觑他一眼, 这位长安的老熟人此刻正蹙着眉头, 因上了点年纪而下垂的上眼皮隐隐传出些不耐。

虽有些不高兴, 可暂且也不像认出她的模样。

她绕过他,到了薛琅边上。

他的手一探, 骨节分明的两指径直搭在了她的腕间。

她心中一声咯噔。

糟糕, 忘了他竟是会些岐黄之术的。

她正要将手抽出来, 他却已先离了她的腕,去轻触她的眼皮。

这轻如鸿毛的一碰,却像是落在了赵勇身上。

自家侄女,怎地能被他一个外男碰触?

薛琅已开口,看着她稍有些发肿的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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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多了几根血丝的瞳仁,问道:“怎会弄成这般?”

她心下一苦。

只要舍得用力,什么样的没有哇。

待他的手再往下移,眼看着要碰触她隆起的脸。

那里可是一颗杏,触感与肿脸会完全不一样。

嘉柔心下一惊,就要出手阻他。

“不可!”赵勇已如一股风一般上来,瞬间就将她扯离了两丈外,只向薛琅一点头,回首望着嘉柔便噼里啪啦道:“你这孩子,怎地就将自己弄的如此上火?”

薛琅拧着眉道:“倒是确然有些思虑过重、肝火旺盛,只一刻钟之前我才见她,那时还全不是现下的模样。竟是如此古怪……”

赵勇的脑袋瓜终于开始转动,板着脸问:“才买的一筐桃儿,是不是被你吃得干干净净?”

一筐桃怎么也得有十个,她纵是猪猡,要顷刻间将整整一筐风卷残云吃得底朝天,也是有些困难。

然赵勇既然这般提了,她自是要点头,还含含糊糊强调道:“一个都未剩。”

赵勇一拍脑壳,做恍然大悟状:“瓜寒桃火,这是吃桃吃上火了!”

他转首看着薛琅,解释道:“这孩子近几日爱吃桃,客栈周围卖桃的全都买了个遍。前几日已有些喊牙疼,我忙买卖竟忽视了他。方才吃了小一筐,还在大日头底下站了许久,再加上大都护说他肝火旺,内火外火在这一阵阵齐上阵,可不就忽然肿了半边脸。”

他口中如此胡诌,心下却明了,嘉柔在这个关头忽然闹这一番幺蛾子,必定有她的道理。

为今之计只有先带出去,避过人再问清楚。

思及此,他故意做出满面愁容的模样,抬手向两人一揖,“病来如山倒,我这就带他回去治病。”

嘉柔当即配合做出一副虚弱样,捂着脸就跟着赵勇要往外走。

二人不过刚转身,后头“啪”地一声,王侍郎重重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冷笑一声:“果真是人死如灯灭,你当年乃崔将军的近卫,如今他战死,而他家五娘出事,你竟是丝毫不关心了!”

赵勇的脚步一顿,转了回去,“原来两位将军今日相寻,却原来是事关五娘?我如何不关心?!得知她逃了家,我真是茶饭不思,日日忧心……”

王侍郎冷哼了一声,“如此说来,你也已知道崔五娘是逃家,而并非被突厥细作所掳?”

赵勇心知自己说漏了嘴,忙推到薛琅身上:“此前曾听薛都护提到过,言他有一封信,信中提及五娘逃了家,却未曾说是否收到突厥人的消息。突厥人若绑了五娘,定然是要向崔家人送信行威胁之事,她失踪已四五个月,崔家人若还未收到突厥人的信,自是她自己逃家了。”

王侍郎被回得哑然,只好道:“你我也莫耽搁时间,现下便开始吧。”

赵勇便点点头,见一旁的嘉柔又向他挤眼,此刻他已约莫能领会她的意图,便刻意同她道:“你先回去,让你伯母带你治病。世伯在此回过话,便回去寻你。”

她等的便是这句话,一勾首就要拉门窜出去。

未成想那王侍郎却又道:“便是要问他,他走了,我们问谁来?”

嘉柔脚下一顿,只得转过身,同赵勇两个暗暗对视一眼,慢吞吞转去坐在靠墙的胡床上,依旧捂着脸回话。

王侍郎要问的,无非是潘安于何时何地遇上了崔五娘,都说了些什么话,崔五娘可能选什么路线前往南海。

这些此前薛琅都极详细的问过,她自是已熟知,捂着脸口齿漏着风,也都应付自如。

王侍郎绞尽脑汁无甚再问,想起了他的画,捧来递给赵勇:“这是崔夫人的画像,我久不拿画笔,已很有些手生。你来认认,可像她?”

赵勇接在手中,边上的嘉柔也跟着探头,但见画中的仕女无甚神情,站如呆木,毫无灵动可言,将阿娘的美貌最多只画出了十之二三。

可她如此一撇,却也轻易看出了阿娘的新月眼,远山眉,高鼻梁,更明显的是阿娘的下巴继承了祖父的特色,也有一条浅沟,只是没有舅父们的明显罢了。

这画着重突出了阿娘一半胡人血统的异族感,若放在大盛,还算有特色。可龟兹满城处处是胡人女郎,皆是高鼻深眼。将这样一张画像混在龟兹女郎中,必如泥牛入海。

赵勇看得有些糊涂,正想说不怎么像啊,嘉柔却捂着脸抢先开口:“像,我见过崔夫人,就是这个模样。崔五娘与她阿娘至少六分像,便是拿这张画像去寻五娘,也定不会寻错人。”

她话说得这般笃定,王侍郎倒有些不自信了:“真的像?”

嘉柔郑重点头:“真的。”

脚暗中往边上一挪,踢到了赵勇的靴帮。

赵勇跟着便竖起了大拇指:“王侍郎画功了得!”

王侍郎便转向薛琅,“下官能尽的力,只有这么多了。”

他仔细将画像卷起来,忖了忖又道:“虽说事急从权,可崔夫人到底乃内宅妇人,她的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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