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大伙儿看笑话似地围过去,第二天开始不太理睬他,到今天只能出动阿初的力量,像安排任务一样安排了个小姐妹过去接受他的访问。
“能开多久啊你这?”酒吧另一个角落里,雷哥问。
阿初睨他一眼:“能开多久开多久,等你的小女朋友就好好等,管闲事。”她嘴上不饶人:“你看太紧了,很容易把年轻人的新鲜劲看过。”
雷哥只是笑,摇头:“满口胡说。”
陈越持在一旁笑。阿初绕过来,指间夹着一瓶小巧的酒递给他,递到一半被关容截了:“不能喝,喝了就撒酒疯。”
“我不撒疯的哥。”陈越持说。
关容瞄他一眼:“谁撒疯谁知道。”
阿初玩味地看两个人,耸耸肩,自己收回来喝掉。没一会儿妹妹和那研究生过来了,阿初见状闪人,雷哥接了个电话出去了,说等下来接妹妹。
酒吧一角只剩下这四个人。
“小哥,你俩是恋人吗?”那研究生问。
妹妹觉得有些冒犯,皱了眉想打断,关容示意无事。陈越持坦诚地应:“是啊。”
研究生:“做你们这一行的同性恋多吗?”
关容忍不住要笑,陈越持清清嗓子:“可能吧。”
“也有女同性恋吗?”对方继续追问。
阿初抽着一支烟经过:“同性恋哪都有。”
研究生推推眼镜,笑了。转而跟陈越持他们聊起最近的一些新闻来,关容打断他:“不用问得这么曲折,我们不爱聊国家大事。”
场子一时冷下来,大家干脆听着酒吧里的音乐开始喝酒。陈越持的杯子被关容换成了柠檬水。几杯酒下肚,研究生忖道:“我有个问题想问很久了。”
关容示意请便,他说:“这些姑娘们,如果她们遇到了真爱,就是那种她们爱别人,别人也爱她的情况,会不会就能被拯救?”
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敏姐。妹妹严肃地插话:“学长你这么问不对。”
与此同时,陈越持也皱了眉。关容看清他的表情,轻轻笑一下。研究生有点惊讶地问妹妹:“为什么?”
妹妹想半天,说:“总之我听了这个话很不舒服。”
关容接过话去:“你这话是站在什么立场说的?”
“什么立场?”
“有时候一个女人的处境可能是男人造成的,但男人绝对不会是所谓拯救。弟弟,别把自己摆到这种高高在上的位置。当你觉得自己能把人置于一种境地又拖出一种境地的时候立场就出问题了,你把对方当成什么?尤其是当你要做调查的时候。更要警惕。”
场面再一次冷下来,后来那男生讪讪地告辞,妹妹叹口气。
“别这么老气横秋的。”关容说。
他起身去洗手间,妹妹凑到陈越持面前:“越哥。”
“嗯?”陈越持看她神神秘秘的,有点犹疑,以为她要说什么跟刚才有关的事情。半晌却听到她说:“关老板不对劲。”
陈越持一怔:“啊?”
妹妹说得更小声:“你们俩怎么了?我看他一直看你一直看你,他现在看你的眼神很不对劲。”
陈越持愣了两秒,嘴角往上一扬,又立刻收了。妹妹说:“你给他下迷魂药了吧?”
“怎么不对劲了?”陈越持摆出一副迷茫的表情。
话刚说完,关容从卫生间里出来了,正朝这边看。妹妹立刻露出一种被抓包的窘态,扯过自己的书包,扔下一句“走了”,跑掉。
“她怎么看了我就跟兔子一样?”关容走近。
陈越持盯住他不放,关容歪头看着他,笑问:“这样看我?”
“你刚才喊妹妹那个学长什么?”陈越持问。
关容皱眉:“我喊什么了?”
陈越持抿抿唇,说:“没什么。”
关容好笑地说:“又来了。”语气极轻柔,轻到尾音的一半都滑入了静默中。仿佛他拿陈越持没有任何办法。
陈越持朝四周看了看,拉着他就走。
两个人匆匆出酒吧,跨出去时还听到阿初在后面喊:“你俩被狗追吗?”
出去之后陈越持就拉着关容一路飞奔,关容也不问。终于跑回家,门一关上陈越持就来吻关容,双手搂住他后背不许他退,强势地攥住关容的呼吸。
急切的吻之间,彼此的衣服很快在浴室门口脱了个干净。洗完澡陈越持本来打算抱关容回卧室,却被关容拒绝。
他嗓音沙哑:“就在这里。”
陈越持的理智被一把火燎了个一干二净。
做完又洗了一回澡,天气已经很暖和,关容半/裸/着上身,靠在卧室窗边抽烟,顺便回了龚原中和敏姐的消息。陈越持过来搂他,在他脖颈上不停亲吻:“冷吗?”
“等下又要洗澡。”关容放下手机,握住他环在自己身前的手腕,半真半假地抱怨,“你是发/春的猫吗?”
陈越持不好意思地笑起来,低头把脸埋在他肩上。等那阵不好意思过去,他闷声说:“以后不要叫别人弟弟。只能这样叫我。”
关容笑得整个身体都在抖。换来腰上更重的力道。
他现在有很多可以告诉陈越持的事情,但是也有要继续保守的秘密。比如那一天他读完信回到书店,发现陈越持一直在店里等他,一如以往的每一天,笑着跟他说“哥你回来了”的时候,他是什么样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