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呼吸粗重,近乎喘/息,关容听在耳里,恍然心悸得厉害。他闭上眼睛,抵御一阵轻微的晕眩。
很安静很绵长的厮磨。
眼看着时间不早了,关容摸摸陈越持的背:“崽,该起床了,今天要回去。”
陈越持伏在他上方,整个身体僵住。关容在他耳垂上咬了一下:“回去我教你……”他凑得更近了些,嘴唇几乎贴着陈越持的耳廓在动,用气音吐出剩下的半句话:“怎么做。”
陈越持的耳根缓慢但是肉眼可见地红起来。关容往后退了点,在逐渐明亮起来的光线里眯着眼看他。
关容洗漱时陈越持一直站在卫生间门口,关容有点纳闷,扭头看他:“你不是洗了吗?”
陈越持立马点点头。关容正过头,漱完口往脸上浇了水直起身,陈越持还杵在那里。
对视了一会儿,关容说:“想要什么要自己说。”
陈越持的耳朵又红起来。关容在原地等着,陈越持走近,喉结上下滚动,问:“哥,我可以吻你吗?”
声音很沉,但细听起来有点抖。
关容不回答他就不动,直到关容抬手摸他:“当然。”
陈越持微微侧头,先轻轻抿了抿关容的嘴角,才慢慢把唇覆上去。
第51章姐弟
醒来之后就想要的吻,迟到了然而格外绵长。
关容全然放松,把一切主动权都交给陈越持。他感受着陈越持的唇舌,感受到他的生涩紧张,还有温柔慎重。是跟昨晚的疯狂截然相反的风格。
闹钟在响,陈越持不得不放开关容。关容去拿手机时他缀在他身后,收拾东西也一直跟着转。关容走到小茶几边,弯腰整理随身带的包,陈越持还立在一侧。
关容忍不住说:“你太黏人了。”
陈越持没说话,但是关容朝床边走时他再没跟上去。
关容走到一半转身,观察陈越持平静的脸,试图分辨他的情绪。沉默片刻他说:“我不介意。”
陈越持的眼睛很亮,关容说:“过来再亲我一下,出门就没时间了。”
站在床边吻了又吻,后来吻到门口,陈越持的手还托着关容的脸不放。去机场稍微迟了点,堪堪赶上值机时间。
上飞机坐在一起,彼此把手搁在身侧,手背紧靠着手背。关容能察觉到陈越持的视线一直在他脸上,原本他可以随时忽视掉别人的关注,此时却有些难安。
陈越持好像时常这样安静地看着他。因为不说话,所以目光显得更有重量。
昨晚已经跟敏姐说过回去的时间,下飞机告诉陈越持时他的脚步顿了一下。关容说:“要是还没准备好就改时间,我让她不要来。”
“准备好了。”陈越持应。
而后是沉默。关容还想再开口,陈越持在人群中捏了捏他的手:“谢谢哥,我真的准备好了。”
他有不能表达的情绪,关容很明确地接收到了这一点。他笑笑,在陈越持手背上轻轻拍,一转头就看到接机口处的敏姐。
她正直直地望着这边两个人。关容说:“走吧。”
到了近前,陈越持问:“我们先吃饭吗?”
敏姐跟关容对视一眼,快速点头,说话险些没有发出声音:“好。”
到了饭店,关容要了个小包厢,专门叮嘱了人不要进来。起初气氛平和,吃到一半,陈越持往敏姐碗里夹了一筷子鲜肉炒春笋。据关容所知,敏姐是不吃笋的。
他隐隐意识到了什么,就见敏姐一时失神,而后把笋夹起来要往嘴里送。送到一半筷子开始抖,最终没抖到嘴边就开始流眼泪。
她放下筷子,掩面。关容起身要出去,陈越持拽住他的手。
两厢视线一对,关容又坐了下去,把纸巾递给陈越持。陈越持走到敏姐旁边,蹲下去,手抚上她的膝盖,喊了一声:“姐。”他说:“我回来了。”
敏姐哭出了声音。
关容以为姐弟俩会拥抱,但拥抱迟迟没有发生。陈越持半跪,敏姐还是坐着,包厢里一时之间只有眼泪的声音。
这餐饭吃到最后全是凉的。
三个人回到敏姐住的地方。瓶子坐在客厅中间堆积木,听到门响扭头一望,从地板上跳起,脚不沾地地飞跑过来,欢喜地大声嚷嚷着大人听不懂的话。
关容把人提起来,一下子架在自己肩上,嫌弃地“啧”道:“死沉。”
瓶子抱着他的脖子,转头看陈越持:“越哥哥就从来不说我沉!”
陈越持笑,关容招招手让他过来,对瓶子说:“那就去骑你越哥哥吧,他力气比我大。”
一大一小玩着玩着玩到了瓶子卧室,关容过去看了一会儿,掩上卧室门回客厅。敏姐坐在沙发上发呆。
他走过去坐下,捡了个苹果削皮。蓦地听到一句:“他是为我杀人的。”
关容手一抖,没来得及阻止,敏姐已经咬着牙,快速且轻声地说出口:“那个畜生强/奸我,小越就杀了他。”
苹果皮突兀地断掉。
关容从未觉得沉默这样压迫人。他屏住了呼吸。
卧室门在此时被推开,瓶子跑出来,高举着一张小纸片,献宝一样交给关容:“容叔叔,你看我妈妈!是我妈妈!”
关容接过来,看到是一张老照片,一张很正式的全家福。
正当青春的敏姐,小小的穿着西装的陈越持,还有相当有书香气质的女人。照片边缘很不规则,是被剪过的,大概丢失了三分之一。被切除的部分原本应该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