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遥见他主动提及那日之事,便也不再避讳,直言道:“那日殿下在送别松衍大师以后,可曾……上过山?”
“有。”李玗亦不遮掩,“山上荒僻,我见天色渐昏,放心不下,所以上山来寻你。”
晏遥还不知该作何种反应,李玗却又接着说道:“我虽无意,却的的确确是知晓了那些陈年旧事。”
晏遥心中一沉。
“那……”她深吸一口气,低下头,手指微微蜷起,有些没底气地问道:“那,你会不会怪我?”
怪她利用他母亲的遭遇,去换李旭的同情。
“怎么会?”李玗正色道:“你这般为我筹谋,我若是苛责于你,岂非不知好歹。只不过,那样的秘闻,连我都不曾知晓,阿遥又是从何处打探得到的?”
晏遥脸一红,含糊道:“我也只是听闻过圣上建国之初时的逸闻,便猜想恭亲王或许还对……对孝敏皇后存了恻隐之心,至于那桩秘闻,晏遥在国公府时,曾听家中女眷说起过,本以为,是空穴来风……”
李玗虽然是可信之人,可那本残卷却实在是怪得出奇。
倘若据实以告,晏遥并没有把握李玗能够接受所谓的“预言”。
李玗听到后半句话时,隐隐皱了眉,喃喃自语了一句道:“果然还有知情人活着。”
“什么?”
“没什么。”李玗岔开话题,道:“父皇既然命我监国,我也总该做出件让他称心之事,方才不负他老人家的重托。”
“嗯?”
李玗抬眸看向她,“我一会儿会差人去舅父那儿送请帖,三日后,请他过府一聚,还请劳烦太子妃准备家宴。”
晏遥点头应下,李玗又同她说了会儿家常话,便往书房走去,想来是要去亲自拟写那请帖。
李玗离开以后,晏遥脸上才显现出了忧虑之色。
她总觉得,李玗自那日知晓那桩往事后,便有所不同,可具体哪里不同,她却又说不上来。
晏遥独自一人在这石凳上坐着,望着那丛鸢尾,不知不觉地便出了神,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她起初以为是春杏,回过头一看,才发现是康嬷嬷。
康嬷嬷亦是独自一人,平日里跟着她的两个小丫头如今也不见了人影。
“见过太子妃。”康嬷嬷的礼数,向来做得周全,对待晏遥的态度,也从未有过轻慢,可今天的这礼,却是行的过于郑重了。
晏遥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连忙道:“嬷嬷请起。”
“是。”康嬷嬷应了一声,这才起身,向晏遥走近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