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说话,这双手却还是能提笔的。”
他在笑,晏遥听了却有种阴恻恻的感觉。
李玗此刻身上穿着朝服,显然是回来后还未来得及去换便往这边来了。
晏遥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整个人看上去端的是一身凛然正气。
可不知怎的,瞧着瞧着,李玗衣着松散、青丝披肩的慵懒模样便浮现在了她的面前。
晏遥也不知为什么会想到这些事,她的脸微微一红,默默将脑袋低了下去。
这时,李玗的眼睛瞧见了纸上写着的那个“康”字,脸上却是止住了笑意,语气似有不悦道:“有些人,不是你能耍得了心机的。”
晏遥知道他是误会了。
她过去毕竟在他面前“翻过车”,他见她打听康嬷嬷的事,便误以为自己要暗害她。
晏遥也不“辩驳”,只是赌气地将脑袋又低下了半分。
她原以为他既然不高兴了,自然待一会儿便要走,谁知,李玗居然捉过了她的手去。
他先是将她微微蜷起的手指打开,摊开在自己的手心里,然后又像是在摆弄玩件般地将她这掌心掌背翻来翻去地看了看,最后说道:“你这双手,往后少沾染笔墨,徒惹是非,还是弹弹琵琶的好。改日,我替你请个教习老师。”
晏遥细细琢磨着李玗这话,想要探听出背后的深意。
琢磨了半天,得到的信息却仍是与她之前所猜测的相悖。这才发觉一直到现在,李玗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她仍旧是猜不透半分。
他说想让她远离是非,可她现下所处着的,不正是是非之地吗?
这又是让她学着如何操持家事,又是要请老师来让她学琵琶,真把她当做正经太子妃来培养了不成?
晏遥怎么也想不通原因,心里头也就没法踏实起来。
“哦,对了。”李玗将她的手轻轻一握,又像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我应承过你要找人医你嗓子来着,只不过后日你便要回门,在这之前,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晏遥听了他的话,竟有些动容。
等她抬头去看他时,李玗却早已收敛了眼底的温柔,从那漆黑幽深的眼眸中,晏遥的心更加不定起来。
“总之。”李玗缓缓开口,道:“你若安心在府上住着,孤便不会亏待于你,倘若是起了什么旁的心思……”
李玗将她的手又握紧了几分,压低了几分嗓音,盯着她的眼睛继续说道:“孤不是个爱见血的。”
晏遥挣扎着从他的掌中抽回了自己的手。
他不是个爱见血的,所以那日,他让人带了白鹭出去,并叮嘱:做得干净些。
晏遥越来越觉得,那日他在魏国公府上的戏,不仅仅是想让长公主难堪,还是做给她看的,实为杀鸡儆猴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