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
她替我拿了个小小的茶杯,替我倒了杯茶,用眼神示意试一试茶的味道。
我喝了一口。
是铁观音,不过茶水却是冰凉冰凉的,有一种淡雅清爽的口感。
这是冰茶,很奢侈的一种喝法。
“怎么样?”
我笑笑,“我还是头一次喝冰铁观音。”
“是不是很特别,我最喜欢喝这个了。”
她又给我续上茶,自己也倒了一杯,亲切地问:“小哥哥,最近怎么样?”
她这一问,我眼泪差点掉下来。
最近几天,我腿都快跑断了,受尽了冷眼和委屈。
而她问话的语气,就像自己的姐姐一样亲切。
“不怎么样,净遇上倒霉的事儿。”
“什么事儿呀,说给我听听。”
我就把最近发生的事跟她说了一遍。
“哦,四十五万呀,这个好解决,我替你……”她伸手拿出一个手袋。
我一把按住她的手,“依燕姐,我还欠你十万呢,我不想再麻烦你,这件事我想自己解决。”
她看了看我,理解地点点头,放下手袋问我,“你打算怎么解决呀?”
她的声音很优雅,带着一种内敛的性感,听到耳朵里非常舒服。
我本来想说借,可是话到嘴边,我又咽下去了。
“我想争取做个生意。”
“你那个生意,铺面太小了,要不这样吧,我出钱……”
话说到这里,她马上停下来,改了说法,“我一直也对古玩这一行非常感兴趣,可是,我知道这一行水太深,而且坏人太多,所以我一直想找个人帮我。”
她用一种略带请求的口吻说道:“小哥哥,能不能帮姐这个忙呀?”
我明白她的用心:她是想帮我,又不想让我没面子。
很有情商的一个女孩子。
我笑着摇了下头,“依燕姐,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不想麻烦你。”
“你看看你,是我想麻烦你,怎么成了你麻烦我了呢。”
正这时,一个看上去文质彬彬年轻男子走过来,“江姐,好久不见了。”
“司马呀,你今天怎么有空来这儿呀?”
“江姐的生意,我当然要来多多光顾了呀。”
原来,这家私房菜的老板娘是江依燕。
看两个人说话的语气,应该是很熟。
年轻男子看了我一眼,“这位是……”
“哦,他是我弟弟,胡凯文。小文,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极致画坊”老板司马玉。”
我站起来和这个司马玉握了握手。
他的手很长很软,一看就是个家世优渥的世家子弟。
身材消瘦,多少有点弱不禁风的感觉。
笑容很有魅力,是个儒雅的帅哥。
“胡先生在哪里高就呀?”司马玉似乎对我这个江依燕的异性弟弟非常好奇。
“高什么就呀,我就是摆小古玩摊儿的。”
听说我是个摆小摊儿的,司马玉的眼神明显暗淡了下来,不过笑容依保留着热情的味道,“哦,那咱们算是半个同行了,我是卖画的。”
江依燕插话道:“对了,司马,我弟弟出了点麻烦,你看能不能帮个忙呀?”
接着,她就把我的事情跟司马玉说了一遍。
司马玉轻轻皱了下眉头,很有魅力地笑了,“江姐,你跟我开玩笑吧,四十五万,对你而言,不过是毛毛雨吗,怎么还要我……”
江依燕嗔了我一眼,用恨铁不成钢的口吻说道:“我这个弟弟呀,脾气倔得很,不用我这个姐姐帮忙,非要自己搞定,从小就这样,恨死人了。”
说完又娇嗔地剜了我一眼。
司马玉用眼神确认了一下江依燕并不是跟他开玩笑,非常恰当的收回了笑容,仔细地想了想。
少顷,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哎呀,我想起来了,我的一个客户最近急着想收一幅范增的画儿,胡老板,你能不能帮我这个忙呀,价钱非常好的。”
范增是有名的批量生产的画家,他的画在市面上非常容易就可以找得到。
很显然,这个司马玉这是想卖江依燕一个人情。
可是,我不想让江依燕因为我欠人家的人情。
江依燕在桌子底下用脚踢我,示意我马上同意。
但是,我婉拒了。
“司马先生,范增的画儿市面儿上多的是,不用我替您找吧,不过,我还是谢谢你。”
司马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江依燕,“江姐,我喜欢你这个弟弟。”
他伸出手,“我们做个朋友吧。”
回到家,我上网查了一些有关司马玉的资料,又问了几个业内的朋友。对他的情况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他出生于一个高知家庭,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是知名画家,以擅长水墨山水著称。
他大学也是学的国画。
因为他母亲的原因受过许多名家的当面指点。
大学毕业后却被分配在一家博物馆负责古画的修复工作。
没干多久,就辞职自己开了家画廊,做起了生意,具体地说就是仿画名人字画。
三年前,他做了一笔震惊业内的千万级大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