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冷峻,清泠的眼眸如雨后远山,幽远而一望不尽……
容画熟悉他这表情,隐隐有点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他立在她面前,目光审视地从上扫到下,就在触及她洇湿的裙角鞋面时,一团迷雾绕山,他眉心微微蹙起。
容画惊得赶紧缩了缩脚,可还是听他责备了句:“就不能留心些么!”
说罢,他招手对倪元嘱咐了什么,倪元应声去了。他目光再次对向妻子,抬手解下身上的白裘,回腕一展,将容画裹了进去。
“我不冷!”容画慌忙推拒。
赵世卿却捏紧了领口不许她动,瞪着她道:“自己什么体质不知道么,你若是再侵寒,我找谁算账去!”
这话掷地有声,落得大伙心也跟着一跳,任谁都明白,他可不是说给容画听的。
此刻,伯夫人紧张得嗓子发干。
她只知道赵世卿是因场误会,无奈之下娶的容画。以她的出身,料他也不会高看她一眼,可今儿这慕,着实让伯夫人吃惊……
然更惊的还在后面。
见倪元回来了,赵世卿掐起容画的腰轻松提起,将她安置椅子上,还没待大伙回过神来,便单膝跪在她身旁去褪她脚上的湿鞋。
他是要给她换鞋。
“世子爷,别!”容画吓得去推他,可他稳如磐石,哪推得动。她尴尬得瞟着堂上人,尤其是沈氏,眼见婆婆脸都绿了,只得诺诺道,“我,我自己来吧。”
赵世卿没反应,到底褪下了她湿鞋,换了双干爽的。
“没谁值得你这么急。”他蓦地道了句,“寒从足起,冬日里更要护好了,我可见不得你再病了。”
说罢,他仰起头来,一抹笑容乍现。视线交织,如煦日趋散迷雾,他满眼映着的,都是她的影子,还有将她漫尽的温柔……
容画心头一热,霎时间,什么怨恨、冤屈、委屈……刚刚所遭受的一切,好像都没那么重要了……
作者有话要说:谭:我出身名门,你是吗?
画:不是。
谭:我有亲妈,你有吗?
画:没有。
谭:我敢任性,你敢吗?
画:不敢。
谭:那你还能做什么?
画:呃,我能让赵世卿跪搓衣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