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所为,不是更让她疼吗?
她忽然想到了今日萧嵩说过的话。赵世卿太理智了,理智到凉薄,连父亲的生死都打破不了他的理性,何况是她和容伯瑀。
有些注定便要失望的人,何以抱之希望。
容画垂眸,用力抽出了手,冷声道:“我想,但我不敢。”
这一刻,赵世卿的颓然之色再不加克制了。胸口压了块巨石,他透不过气来,房中空气也跟着凝结,像战场厮杀前的压抑,情绪蕴聚,只待战鼓锤下的那一刹——
不过他没有爆发,不管是失落还是感伤他都安奈下了,唯是伸手摸摸她脸颊,勾起千斤重的唇角,浮出个温柔的笑,劝道:“相信我,你兄长不会有事的。”
说罢,他离开了。
他这一走,到了入夜都没回。容画心神不安,满脑子都是兄长,也没精力考虑他。
既是他认定的事,肯定不会轻易放手。为儿女私情误庙堂之事,想来都不是他能做出来的,何况他们之间哪有那么深的感情。
兄长的被冤已成事实,与其想如何求他,还不若想想怎么保全兄长……
嫂嫂一定是去叶府求她父亲叶大学士了,叶元懋在皇帝面前且能递上几句,可也不过就是保兄长一时。好在兄长任职都察院,押在刑部,还算在三法司之内,多少不会被为难,她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他到底因何被拘的。
眼下她是出不去了,只待快些天亮,她好去叶府找嫂嫂问个究竟。
其实她也可以问赵世卿,但她真的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容画辗转反侧睡不着,一直折腾到三更天,怀里的素雪也感受到了她的不宁,偷偷逃了出来,跳上了罗汉床,在锦垫上找个舒服的位置趴下了。
然不多长时间,容画似睡非睡间听到它喵呜喵呜地叫了几声,接着,床的一侧塌了下来,她身后有人躺了下来。
赵世卿回来了。
“睡了吗?”他极轻地问了句。
容画没应声,连呼吸也屏住了。
赵世卿沉默了会儿,翻身看看她,拉过她腰间的被子盖上了肩头,他顺势握着她肩,在她额角落下一吻。
“晚安……”他在她耳边道,声音里带着疲惫的沙哑。
容画一动不动,直到他再次躺了回去,她长舒了口气……
第二日一早,天不亮容画便醒了,她睁开眼,身边人已经不在了。这一夜她昏昏沉沉,时睡时醒,她不清楚赵世卿是何时离开的。
三更而回,天不亮离开,想来他也没睡多久吧。容画想着,转念又苦笑,兄长的事尚且忙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