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今日,他十几岁便驰骋沙场,手刃过的人何止这一个,怕是不计其数吧。容画能理解,而且这才是真正骁勇的武将,她心底佩服,敬意油然而生。
可是,当真面对一个生命的消逝,不管这个人善恶与否,人应该是没办法那么容易坦然接受的吧……
容画想得出神,此刻赵世卿回来了,他靠近她,刚要伸手触碰,她猛地回过神来,目光闪躲,道了句“我也去换洗了”,匆匆从他身边溜走了。
赵世卿看着她惶惶的背影,良久叹了声。
容画进了沐室,脱下衣服时才发现自己身上也溅了那死去刺客的血点子,她不敢多看一眼,赶紧让青溪拿出去扔了。
她从里到外洗了干净,像洗去晦气一般,也正是此时,她才发现自己双膝和大腿外侧几处淤青。
她想想,应该是为救赵子颛扑向那刺客时,被刺客甩到地上摔的,她当时跪地不稳,还磕到了灯架上。
所以方才惊悸未甫时,她不曾察觉,这会儿倒有点疼了……
双双整理罢,容画陪着赵世卿用晚饭。晚饭吃得安安静静,赵世卿几次看向她,也未见她回视一眼,沉默得恍若又回到了成亲之初。
直到入夜休息,赵世卿再忍不住了,见容画一入稍间,他立刻起身,一把关上了门,急得险些没把跟在后面的青溪鼻子削掉了!
容画惊住。
赵世卿蓦地将她抱起,直直奔着架子床去,最后又轻手轻脚地将她放在床上。
容画纳罕,见他坐在自己脚边,拉起脚腕便要掀裤腿,她急忙唤了声:“世子爷,别——”
晚了,他已经掀开了。
两条白嫩得如玉藕似的细腿上,大片的青紫夺目。她沐浴回来,他便看出来她走路异样,果不其然,到底还是伤了。
赵世卿看着那青紫处,目光复杂,明明是冷,却又热烫得刺人,可说是热,却又透着丝丝凉苦……
“对不起。”他叹声道。
闻言,容画也松了口气,淡淡道:“又不是您的错,您干吗说这个。”
“是我的错,我若不娶你,你也不会身处危险。你今日遭受的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赵世卿想起了柳氏,第一次他不想对她隐瞒,冷静道,“你知道柳氏因何而死吗?她替我喝了那碗带了毒.药的茶,她是替我而死……”
容画惊愕。
怪不得大伙都说是赵世卿害死了前妻,原来柳氏真的不是病死的!
容画也突然明白,为何明明知道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