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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挺大,刘景寻每天早上起来都幻视自己穿着睡衣跑向学校食堂。
齐怀邈还算是人,给他配了两个阿姨,也没限制他的活动,只是驳回了他配个小电驴的申请,理由是容易一尸两命。
“你的意思是,让我在这种离市中心将近四十公里的荒郊野岭,用两条腿来回捯,一直捯到不是工地和农田的地方?你让我去哪玩,农家乐啊?”
齐怀邈往椅背上一靠,疑惑道:“为什么要用走的,直接说你要个司机不就好了。”
刘景寻陷入沉默,瘪着嘴起身。
“你要是去哪,这么不可告人。”
“当然是去给你戴绿帽子。”
齐怀邈闭上眼,来回吐息一次。
“你要去找你那个beta小男友,至少现在不行,除非你有本事证明平常是你在操他。”
“你有病吧!”
齐怀邈摊手:“你看。万一等孩子出生了,我跟我爸妈说我在外面的野老婆给我生了个孩子,结果发现不是我的。那有点难办吧?换句话说,你也不希望你的孩子一出生就被塞给它收入水平不明的亲爹,没有妈妈在身边吧?”
刘景寻翻白眼:“如果是你的,那他这辈子都不会有妈妈在身边了。”
齐怀邈安静了。
“你想监视我,可以。我不会做出违反我们契约的事。再者说,他会不会继续跟我保持这种关系还是另一回事。”
他最好不打算继续保持这种关系。齐怀邈腹诽。
“但是我得给人家一个说法。现在这种情况,说是我财迷心窍也好,我朝秦暮楚也罢,不能一直钓着人家玩失踪,这是道德问题。你也不希望自己孩子的另一部分基因来自一个道德水平奇低的人吧?”
被反将一军,但齐怀邈心中暗爽。
“知道了,我会把身边信得过的人安排给你。现在八字没一撇的事你就不要想了,安分一点。”
他起身走出餐厅。刘景寻对着面前的餐盘发了会呆,忽然笑了,摇摇头。
江清瑜发现他表哥最近高兴得不正常。
早上进了公司问他什么料子的地毯比较软,勾肩搭背地把他拖进总裁办公室,雀跃得好像从楼上跳下去都能用狂笑的声波飞起来。
“你干嘛呢。”
“什么干嘛,我今天心情好啊。你在这待着也是做那点破文书工作,还不如去家居市场帮哥物色物色地毯。”
“你不是一直嫌那种东西没用,怎么突然想起来要买地毯。”
“唔,就是很快能用得上。待会我让助理把那套房子的户型图和实际尺寸发给你。”
“你准备在家里杀人?”
齐怀邈晃晃他:“什么东西。地砖那么滑,磕了碰了就是一大块淤血,往后要是摔了还得了。”
“你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就行了。我保证不会跟舅舅舅妈说。”
齐怀邈想了想,搂着他肩膀的手松开了,正襟危坐地拍拍他的膝盖。
“好兄弟,你要当叔叔了。”
“谁生,你孤雄繁殖?只能生出畸形吧?”
齐怀邈啧了一声:“当然是你嫂子生,我哪有那本事。”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个嫂子。”
齐怀邈嘿嘿笑道:“不就是我一直让你守着的那位。”
“……他?他不是不想跟你好。什么时候有的孩子?”
齐怀邈收敛了些:“暂时还没有。”
江清瑜把他推开:“那你说什么烂话。”
“但是很快就会有了。你哥我也算是风华正茂,你嫂子年纪还小,弄出个小的不是易如反掌。”
“那就先别说这个。这次不是你一意孤行吧?”
“当然不是。我跟你嫂子都同居了。同居,听得懂?”
江清瑜不由得嘁了一声,心下还有些忿忿,继续问:“他怎么同意跟你好的。”
齐怀邈脸上悠然的笑意忽然变了种味道,盯着他看了许久,看得江清瑜莫名有些发毛。
“没什么,就是找了个他喜欢的东西送。”
“什么东西?”
齐怀邈悠闲地靠在沙发上:“你很快就知道了。你哥这的经可不好取。”
江清瑜走出办公室,把门摔得震响。
刘景寻的确已经很久没主动联系过他,即使是回复消息,和以前相比也极其简短,回复时间也很奇怪,和他平常的作息相差甚远。
这种想法一直在他心头萦绕,却没想到是先从齐怀邈这里以被炫耀的方式得到了消息。
以他对齐怀邈的理解,他话里甚至没有一丝炫耀的意思,只是单纯地用他惯常的那副贱样就事论事。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他掏出来看了一眼,对司机说:“去楚先生那。”
楚星遥居高临下,奇怪地盯着老友的“暧昧对象”和“表弟”。这两个人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居然还跑到他这说事。难道齐怀邈从来
', ' ')('没跟他表弟提过吗?
这次两人没把脑袋凑在一起——他还以为齐怀邈找了个通吃的主,上次就差没吃到他表弟嘴上,这次似乎都安分了,自从第一句话开始气氛就冷得不能看。
他指指副店长:“老王去,给股东哥的老婆弟弟送点啥。”
老王说:“我在算账。”
楚星遥冷哼一声,自己咚咚哒哒踩着拖鞋下了楼,跟自家员工打过招呼,端了块蛋糕走过去。
表弟正对着他,见他停在桌边,抬眸看了一眼,刀得他一惊。
“……现在是我们店庆期间,进店的第三桌客人可以免费获得一份切块。”
老齐他对象已经开始擦鼻涕抹眼泪了,听见他说切块,用力冲了下鼻子。
“谢谢。”刘景寻说。
江清瑜嗓子里漏出一声嚎哭,惹得周围人扭头看过来,他只能一边抽抽,一边强行把嘴捂住。
“为什么……为什么是第三桌啊……”
刘景寻给他递纸,楚星遥搓搓手:“难道因为我们当初是三人合伙?”
“没事老板,我会尽早让他平静下来的。”刘景寻转向江清瑜,“当小三太委屈你了。”
“我不。”江清瑜擦着眼泪,打着哭嗝艰难地说,“我就想跟你在一起。”
“……可我们接下来肯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好见面了。”
“我不在乎!”
刘景寻抄起叉子往他张开的嘴里塞了一块蛋糕,江清瑜不满地闭上嘴。
咽下这块蛋糕,江清瑜撇撇嘴,不知想到什么,眼泪又从眼眶里溢了出来。
他纠正:“明明他才是我们爱情的小三。”
“……确实。”
“所以我这不叫当三,我这是为了维护自己的爱情做出的合理举措。”
刘景寻点头。
“所以等你跟他那段畸形的关系结束,我还是你男朋友,对不对?”
刘景寻想了想:“完全正确。”
“那我们有什么好分手的,无非是异地恋。”江清瑜把另一把叉子递到他手里,“哥你也吃。”
“还有就是,如果他真不要那个孩子,我也不能直接扔了它。”
“你的孩子不就是我的孩子,还省了你遭罪。”
“话也不能这么说。”刘景寻说,“无论如何都会有些区别,这个是无法否认的。所以这件事,我也在赌。”
“他不要你我要你。再者说,你又不是什么没有主人就没法活的物品,不要看轻了自己。”
即便如此,江清瑜还是猛灌了一口咖啡,把嘴塞得满满的。
“……我只是真的开始恨他了。”
刘景寻伸出手,隔着桌子摸摸他的脑袋,低头顺着吸管浅啜一口。
江清瑜虎视眈眈地睨着刘景寻杯里的果汁。
“你那杯好喝吗?”
刘景寻把杯子推到他手边:“你试试?”
江清瑜叼着吸管猛吸一口,液面下去四分之一。
“不好喝。”
“我也不爱喝这些东西。虽然是原榨,但怎么尝都觉得有点太甜了。”
两个司机在门口小桌边对坐着。
瘦一点的问:“太太为什么要来见小公子?”
胖一点的说:“看那样子,似乎小公子对太太很不满意啊。”
瘦一点的疑惑:“以前我也跟着小公子送过太太,那时候两人处得还行啊。而且据说先生的意思是叫小公子去挑地毯,没提太太的事。”
“也许太太能上位,还有小公子的功劳呢?”
瘦一点的沉思片刻:“那今天他们见面也不奇怪了。”
两人平静地起身,除了江清瑜通红的眼眶,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
胖一点的站起来,见瘦一点的没动,问:“小公子今天没有日程了?”
“挑地毯。不过他说不想跟太太一起走,还要坐一会。”
于是胖一点的朝同僚点点头,为刘景寻拉开车门。
刘景寻说:“走了。”
江清瑜又撇嘴,眼里蓄着泪光看他。
刘景寻叹了口气,低头上了车。
等车开出一个拐角,江清瑜的脸垮下来,对司机说:“走了。”
他还要去给刘景寻挑地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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