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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必安的哭丧棒上每一条白纸穗,都是由恶鬼编织而成的,数量越多,纸穗便越长。只要一挥动哭丧棒,数万恶鬼便能远远地朝人呼啸而来,顷刻间啖其血肉,毁其灵魂。
牛头堪堪躲过谢必安的一击,欲哭无泪道:“方才那一抽,将我三百年的灵气给抽走了。我竟不知道,必安还有这一手招数。”
马面虽也狼狈,却仍不忘嘲他:“你皮糙肉厚,结实,不怕挨这一抽。”
若是两人合力,也并非毫无办法。不过马面忧心贸然行动会让谢必安灵识崩坏,只好避而不战,试图寻找外援。
“你怎么突然不走了?”牛头急道:“还杵在这,可不是活靶子么?等纸穗抽过来,你我都没好果子吃。”
“这里,有鬼阵结界。”
“什么鬼阵结界?”牛头走上前,伸出手,“哎唷,怎么有东西咬我。”他定睛一看,只见万张鬼脸拼成了一堵高墙,若隐若现,将整个空间无形笼罩。
“这是什么时候布下的?”牛头瞠目结舌,道:“是必安他……埋下的阵法?”
眼瞅着哭丧棒又要抽过来,马面拿出枪槊:“管不了那么多了,先破阵,出去再说。”
牛头叹道:“大不了,就再去偷孟婆的万年琼浆玉液一回。”
说话间,两兵交接,将鬼阵结界轰出一个一人宽的小洞。谢必安似有所感,身形一震,红眸直直射过来。
马面迅速从洞口穿出,道:“你且快些,别是头太大了,钻不出来。”
牛头怒道:“这关头,你却不忘损我。”说罢心一横,从结界裂缝中穿出,好巧不巧,纸穗此时呼啸而过,正好打在了结界上。
“好险好险,不然又得损个几千年的灵气。”牛头长吁一口气。
这一下闹出的动静颇大,不多时,崔判与钟判便跟了过来。二者对视一眼,便对当下之事心知肚明。
崔珏手执判官笔,在虚空之中龙飞凤舞地写下两行字,而后将笔扔出;钟馗一手伸出,远远指向谢必安的眉心。判官笔在空中打了个圈,便朝着谢必安直直飞去。
待谢必安清醒过来,便见崔珏与钟馗正神色复杂;牛头马面则是乖乖地站在一旁,虽一言不发,目光却不无担忧。
崔珏开口道:“你的灵体十分不稳定,此等症状,是从何时开始的?”
钟馗怒目圆瞪,接道:“为何隐瞒?你可知此行非同一般,你若是强撑,届时出了事,我等又如何向十殿阎王交代?”
谢必安低下头,道:“是必安失职。还请钟判、崔判处置。”
崔珏一手拦下钟馗,道:“必安,你本性属阳,没有阴属无常伴你左右,怎可轻易乱来?你瞒而不报,是为渎职。”
“必安知错。”
“也罢,想来你也是触景生情了。”崔珏叹道,“你此番暂回地府。之后……你不可再踏进这里半步。”
谢必安猛地抬起头,“崔判!”
“休要多言。”
他再次垂下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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