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臂大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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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禹翎正躺在担架上。

头顶是神佛彩绘,余光瞥见墙根蹲着一排排的社会流氓。他们双手抱头,惊吓住了。

更多是站着的人。武警、医生、生意人、宾客都从高高的位置严肃失措地俯视着李禹翎。像洋葱皮一圈一圈剥开,人浪一层一层退后。

躺在担架上有种飙车感,医生护士快得脚踩风火轮。双臂像被火烤的小龙虾,又麻又辣,又疼又肿,深入骨髓,痛彻心扉。

该死,后悔了。太他妈疼了。

左臂畸形外挂下垂着,明显骨折到自己看一眼都要昏过去的程度。祈祷着只有一只右手也行....完,右臂麻得压根无法动作。

以后不会不能撸管了吧。庆幸自己昨晚撸了管,对着心爱男优那小麦色的大屁股、粉嫩的小菊花与骚气冲天的淫叫,射出了超爽的一泡浓精。

担架路过不少熟人。

赵程一遍遍说,“警察大哥,不是我非要来迎客来吃饭,是我李哥告诉我....是李哥非要来老虎不夜城过生日。

我本来压根不想来这里的饭店的....这不赖我啊,别带我走好不好......”

“不行。”警察百忙中说,“手拿开...你得跟着回公安局。你也算证人,要你爸妈领你来。最后警告,别拽我袖子。”

还没听完,担架就被推更远了。

秦北陆和齐磊在对武警指认着专业打手,他俩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李禹翎,动容而歉意。

——看我干嘛?看沈南星啊,你们俩有没有原谅他啊.....

李禹翎干着急。

元浩宁眼红红的脸猛然出现在头顶,眼泪滴到了李禹翎脸上。他一瘸一拐地跟着担架:“李禹翎,你别睡,睡了就死了!”

医生烦躁道:“别乱说。你也受伤了?可以跟着救护车一起。哎呀...不要在这里耽误事!”

在昏迷过去之前,竟然还看见了金正坤。

金正坤一只脚穿着鞋,另一脚穿着白袜踩在地上,鞋没了。站在一堆红蓝光芒闪烁的黑色警车前,像个和家人走失的孩子一样,凶凶的眼正四下扫视,寻找着什么。

汗。不会在找自己吧.....

还没和金正坤四目相对,还没喊一句“哥在这”,就昏过去了。

沈南星望着爱人远去的担架,揉着眼睛,睫毛被他哭掉了两根。

脸上像被水洗过一样,被武警找来,武警面带隐晦和赞许地说:“你是沈南星吗...是刚才你的号码报警的对吧?跟我们走一趟。”

“我....”

不是我。

是李禹翎。功劳都是他的。

但是沈南星突然看见人群里被武警押着的沈昊。他哥像快要被剥皮拆骨的狼,恶狠狠地秃噜着腮帮子,用平生见过最有杀意的目光在瞪着李禹翎远去的担架。然后瞪向自己。

沈昊原来是光头,最近蓄长一点短发茬子。他是被光头疤哥逼着留头发的,疤哥不允许别人和他同款发型。

那些黑虎掌权中年痞子们,也在被一一押送。塞进警车时,要么很躁狂,要么很抑郁。他们不信,自己的前途突然就败亡了。

在混乱喧嚣的警车灯光汇聚起来的夜晚,沈昊的眼眶发红,眼珠子黑黑的却好像蛇一样竖起来似的,是警车的光在他眼瞳上乱晃倒映。

他的人生从未成功过,就要失败了。

沈南星想,如果沈昊发现一切都是李禹翎在做。他出了警局,一定会对李禹翎打击报复。

这些暂时被降服的老虎不夜城的人,也都窥伺着复仇机会。

纤弱的少年,赤裸上身,露着狰狞花背。滚烫的鲜血在沈南星身上干涸,身上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和油污味道。

他毅然决然地看着远处哥哥沈昊的脸,对武警说:

“是我,我还写了匿....”

“哎!”一只手突然捂住沈南星的嘴,一个和李禹翎有些相似沉稳的年轻男人对沈南星摇了摇头。

“我是市x局这次调查的协调组专员林凯。”

林凯大声对警察说,似乎是说给沈南星和沈昊听的:“是这个小弟弟刚才吓得报警了,但从头到尾公安都是本就打算行动的,而且主要是我们局听到了风声通知公安。”

沈南星很迷茫,林凯的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林凯想,李禹翎还是太嫩,只不过是高中生,他并没有考虑过,大人的世界也存在「复仇」,而且涉及金钱,那就比小孩子气的复仇还要黑暗恐怖。

黑虎集团的覆灭会带来反扑报复,不管是李禹翎,还是沈南星,都不能成为他们报复的目标。

那封匿名信,林凯还没有交给公安。

如果交了,公安就算为了社会影响也必定直接把沈南星给营救出来先。

等事情结束,再偷偷把信一交,来个马后炮,帮沈南星的效果应该也可以——林凯擅自这么决定了。

他嘲笑李禹翎幼稚的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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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笑过之后,也选择了保护「他」的表弟。

虽然这是个幼稚自大到极点、人品败坏到极点的表弟,但林凯也算是看着他从小树苗长成歪脖子树的。

他可以不给它浇水,天天踹它泄愤,但不能允许有人砍掉这棵半死不活的树。

--

李禹翎被推进救护车里。

秦北陆和齐磊被警察带去公安局作证调查。

元浩宁作为伤者,和被秦北陆打电话叫来的金正坤,一起坐在救护车里。

着急跑来掉了一只鞋的金正坤骂元浩宁:“你们为什么他妈的不早告诉我?你们他妈的没长嘴啊?”

元浩宁委屈地脱了鞋,一言不发。

他原本运动会跑的太厉害,脚底被玻璃碎片扎的伤口早就剧痛撕裂,被他找诊所缠了纱布。

现在本来好一些了,伤口二次开裂,一股臭烘烘的血腥味。

运动会那天顶缸金正坤,元浩宁本可以告诉所有人:他脚有伤,被李禹翎家玻璃门碎片扎坏了,不能跑。

可是他还是站在了跑道上。

他心里清楚,不是被别人逼的,是被自己逼的。内心的自己说,就算你跑到腿断,也要跑。

枪响后,发了疯一样跑。

脚底越疼,跑得越拼命。

他不是在跑这个运动会,他是在重新跑那次中考,他再一次惜败于那个190cm的以3.5分打败他的男生,但是却也拿了个二等奖。每次迈步脚底都痛得要死,居然也拿奖了。

喜不自胜,他原来可以。

像李禹翎说的,「还来得及」。

可是李禹翎,却为了保护他,变成这个样子。

李禹翎,原来你这么爱我....我的高考有救了,可你的高考怎么办?你的手怎么写字啊?

现在面对金正坤的狂怒失态质问,元浩宁一只伤脚穿着袜子,踮着脚踩在鞋子上,内八着腿,捂着脸,本来都哭得很惨了,可是一看到李禹翎的惨相,眼泪就又掉出来。

泪痕扒在脸上,“别说我了...我也很难受啊.....我对不起李禹翎...”

要不是自己运动会非要逞强,李禹翎也不会为了保护自己,变成这样....

他的人生盔甲被他捅出亮光,但后者却被他盔甲的荆棘所伤。

元浩宁的袜子滴着血,旁边的一个随行公安人员用手肘戳戳医生。

医生道,“小伙儿,你的脚也受伤不轻啊。”

元浩宁身为一个穿鞋190的小伙子,男儿落泪,满脸干涸的泪痕:“他不会要死了吧?”指着李禹翎。

没人回答。

金正坤一言不发像雕塑似的坐着。

想起李禹翎给自己打的电话,总感觉有不对劲的地方。

李禹翎明显是好像预知到要发生不好的事,所以欺骗他,让他没有来。现在沈昊进去了。

之前齐磊还跟自己说「李禹翎很怪,说要帮咱们和沈昊断绝什么的」

“元浩宁,都是因为你。”金正坤冷冷地说,“你他妈的跑的稍微快点,李禹翎就不会因为你受伤这么严重。”

元浩宁受不了了:“你别骂我了,操,李禹翎是喜欢我,他喜欢我才.....”

金正坤揪住元浩宁的衣领:“喜欢你?齐磊跟我说了,李禹翎早就要帮咱们跟沈昊决斗,不让我来是怕我受伤,而且李禹翎喜欢人家沈南星,喜欢你干屁?你个白痴。”

元浩宁怕金正坤的唾沫喷自己脸上,他的金发一团乱,支支吾吾地落下连串的泪:“我....我没想那么多,我也已经很难受了!”

元浩宁很丢脸,「李禹翎喜欢自己」一直是压在心里志得意满的事。

可都跟自己表白了,难道真的没有一点喜欢自己的成分吗?元浩宁不信。

宁愿被当白痴也不信。

“对不起呜呜....都怪我....”元浩宁用手背擦着眼泪,他想起,李禹翎当时在混乱场合最后是抱着沈南星,还和他说话的。

被人坚定地选择和保护的感觉那么好,元浩宁不想别人抢走这种感觉。

这个告诉他来得及的人,这下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高考。

元浩宁的泪滑到嘴唇的缝隙。

“李禹翎的手要是以后不能高考了,我元浩宁不会忘恩负义的。坤子,你放心。”

元浩宁的泣音在金正坤耳边,突然刚毅地出现。

“他现在是我最好的兄弟,我会一直照顾李禹翎。”元浩宁说,“他绝对不会死,一定不会死....操了,怎么还没到医院啊!我操!”

金正坤默默坐着,目光斜斜地看元浩宁滴血的一只脚,血漫到鞋子里。

他不想元浩宁顶替自己。但他应该闭嘴,这样就不会暴露他和李禹翎的过往关系。

他黑历史的证人,不相认的话,就要被别人抢走了。

悲伤让他周身发抖,背上的鸡皮疙瘩滚了一层层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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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他好像回到母亲去世的那天,母亲说:「社会上的爱心人士总是给捐钱,你记住这个银行卡密码,每个月去牢里分给你爸五百,他不抽烟不行」

金正坤说:「我可以打工,你不要总是去网上卖惨丢人了行吗?」

母亲死死握着他的手:「儿子乖,你爸他悔改了」

「我没爸」

「你傻啊,我没了,你就只有他一个亲人了,当年要不是你报警招来那些调查的人,咱娘儿俩至于现在过这么惨吗?」

不,不只有你们两个是亲人。

金正坤挣开母亲的手:「当年我没有报警,是那些嫖客认识的人到处乱说捅到公安局了好吧,你失忆了啊,一直都是我做错了吗难道?!

是你和爸没事闲的跟那些狗嫖客开玩笑说我,然后流传出去了,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我他妈没有亲人,你死了我就是孤儿。他死在牢里我都不会管他,他敢从牢里出来我他妈的就砍死他,我要杀了那个老傻逼!」

他站起来,不小心带翻了凳子。然后母亲死了。

世界上存在着爱护子女的母亲,也存在着亲手帮自己儿子灌肠让丈夫玩的母亲。

母亲死后,亲戚推三阻四、如避瘟神,他也不想去找他们。直接住学校。

从来这世上害他的都是有血缘关系的人,帮他的都是陌生人。

李禹翎在没有认出他的情况下,把自己搞得鲜血淋漓地在帮他。

这次特意打电话不让他来,也是李禹翎怕他受伤。

曾经,金正坤在九月份时,脑袋被沈昊砸出血住院。为了省钱,没住几天就顶着【你这么早出院可能会死】的医生警告,强行出院。

但偶尔也怕死,被医生定期提醒后,会每周去医院复诊和取药、换纱布。医生也总是打电话来询问他的病情,监督他的生活。

医生最后一次打电话,是在他参加秋季运动会之前:「你的脑袋也好差不多了,恢复真快,身体好。之后跑跑跳跳都没事了啊,不用顾及。」

很感激有这么关心自己的医生:「......我这辈子都没见过你这样的大夫。」

医生说:「哈,你的声音也不用这么颤抖,毕竟还是你亲戚总来医院问我,好家伙,每周都来找我至少两趟,赖着死活不走,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人。

你可告诉你亲戚,别再来找我了啊!让人看见还以为我总收礼呢!影响不好!」

当时,金正坤完全茫然。

他并没有什么常联系的亲戚。

还以为是齐磊,但询问之后,医生无奈地碎碎念:「就总穿个一中校服,大中午风风火火地来的那个,你哥还是你弟?搞得学生模样很卑微似的,周围人都议论我,我也是服了你亲戚了。」

——李禹翎之所以那么做,也是因为看脑袋那么重的伤、还那么早就出院的金正坤,天天喝大酒抽烟,真的很让人担忧。

一周五天,每天中午午饭时间,他都离校到处下便宜馆子打牙祭,顺便坐9路公交车去医院询问一下金正坤的医生。

他也不能白背他跑那么长的路。要是金正坤因为不注重后期保养落下后遗症就不好了。

去找医生,李禹翎偷偷塞在水果里的两百块钱被医生甩了出去:「干嘛啊你!」医生的表情仿佛被登徒子轻薄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大夫,但是我亲戚脑袋重伤住院连十天都不到就出院,我很担心有后遗症恢复不好啊。」李禹翎挠头。

「不是我不帮你,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别跟人斗殴~他自己非要出院,你当时不来拦着,现在说这些干嘛?我不负责这一块的呀。」

「大夫,你就每周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记得定期来复诊,要不他忘,尤其让他别喝酒,就跟他说喝酒会破坏脑血管,直接变智障,左手六右手七走路歪歪斜斜。」

「我真没有时间顾及一个已经出院的病人。我又不是他爹妈。

而且你自己为啥不叮嘱他,他还是你亲戚呢,和我又没关系.....」

医生在午后刺眼的阳光里,扭头看向校服青年,嘴里嚼着海带说:「而且我在吃午饭。你能不能等会儿来说呀?」

「就麻烦您每周两分钟时间,拜托拜托!我下午还有课呢。你想吃什么跟我说,我买来给你的。

我也跟我亲戚说了啊,他不听,嫌我婆妈。他周围的人也说我啰嗦,我太难了。话费我给你出。」

李禹翎装出可怜相,像块黏牙糖沾着医生的日常生活,怎么甩都甩不脱。他可不能白花钱买水果还坐公交来,必须让医生答应。势在必行。

医生:「你亲戚脾气可不好,住院就总跟护士吵,要抽烟。我给他打电话,他骂我咋办?」

「他要是骂你一句,你骂我十句骂回来。但别告诉他是我让的,因为我俩目前不太联系了。大夫,等他好彻底了,你给我打电话,我来给你送锦旗balabala」

车轱辘话连轴转,医生不得不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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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正是李禹翎故意离这群小流氓远远的时期,后来还拒绝参加齐磊生日宴。

当时的李禹翎,是觉得以后再也不会和那群混混有联系了。

在平淡的两点一线日子里,偶尔去医院逗逗医生,隔空关心一下被他救过的人,是生活的调剂。

他觉得自己应该顺便做点事,给毫不惜命的金正坤。

现在,金正坤看着毫不惜命因此面色苍白休克在面前的李禹翎,凶狠的眼睛满是雾汽和泪水。

面前的这个男人,不是陌生人,不是朋友,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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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禹翎在昏迷时做了个春梦,或许是对手残无法撸管的绝望猜测导致应激做梦。

他梦见圣诞节,踩下去嘎吱嘎吱的雪地,店面都是圣诞节彩灯,节日愉快的气氛里飘着烤鸡和苹果的香气。

穿着相当露骨的性感圣诞露脐红色背心,及鸡红色小短裙的金正坤,戴着红白圣诞帽,性感的腹肌沟淌着汗,站在圣诞树下,捧着个蛇果,甜蜜而憨直地笑。

李禹翎看他第一眼,就知道是梦。

这个凶汉,怎么会对自己这么乖巧?

闭着嘴走过去,直接把金正坤裙子卷起来,扒掉他的圣诞小裤衩,掰开大肉臀把鸡巴挤进去。

金正坤情急起来,“呀,你要做什么啊...”

拿过一旁的圣诞礼物袜直接塞他嘴里,把曾被秦北陆在澡堂子里戏称为马屌的胯下青筋大屌,直接插进金正坤的菊穴。

伸手轻轻掐了几下他的脸蛋,白皙脸颊富有弹性。

被强奸的混混眼里只有乖顺和不愿,手软软地推拒自己。更加清楚这是梦,面前是长的金正坤容貌的其他人。

只是,为什么偏偏长着的是金正坤的脸?

因此直接挤开处男穴一般的紧致菊花褶皱,从那生嫩的逼口一路死死顶了进去。直接打桩,直接深入,直接肏到子宫口似的。(心率加快)

反正是梦,只想泄欲。

金正坤的眼泪滴下,吐出塞嘴里的袜子,脖颈猛地后仰,大叫道:“啊啊啊嗯?.....太深了噫啊......不要...不可以、啊哈....不要这样子肏....好奇怪,里面好奇怪....噫?”

菊穴的肠肉狠狠绞着鸡巴,每一处都被按摩取悦到了,被肉棒挤得乱七八糟的穴肉一阵阵地热动抽搐。

金正坤瘫倒在雪白的床上,红色的圣诞短裙被推到腰间。

肉感大腿根里的隐秘穴口被湿漉漉的阴茎蛮横插深,一只手摊在床上,发丝汗湿,桃臀在颤抖。

“拔出去.....嗯唔.....噫哈.....啊啊啊嗯....”

他呼吸微弱,嘴里流出口水。

“不要呀——不要再、插.....了....屁股要裂开了.....嗯噫?顶到酸酸的地方....噫呀....嗯哈......”

李禹翎像畜生交配一样狂野地肏他,两手各提一条韧性强的久经锻炼的光滑美腿。鸡巴和无毛美穴进行深切贴合,插到骚货最深处,顶到嫩嫩的东西。大汗淋漓,想在穴里温暖自己的屌(失血休克出冷汗)

“靠,真有子宫啊?”(心动过速)

“不...不是.....”金正坤哭哭啼啼地被掀开背心,露出挺翘滑嫩的腹肌曲线。

翘起来的乳头被李禹翎狠狠衔住,猛地一嗦。

“啊——?!”

身下的诱人丰硕男体猛地颤抖,已经要不行,浑身哆嗦,被顶到了骚点后,彻底激发出从未有过的骚浪本性。李禹翎也跟着颤抖(静脉输液提升血压)

金正坤一把抱住了李禹翎。

两手搂紧他的脖颈,抱得李禹翎喘不上气,像要勒死他这个梦中强奸犯一样(同型输血)

他的脸热乎乎地对着李禹翎的脸,红通通的脸蛋挂着未干泪珠。

鼻尖对着鼻尖,额头冲着额头,他坐在李禹翎腿上,李禹翎从下至上凝视这个正在被自己内射精液的男人,静静的一瞬。

李禹翎问:「为什么偏偏是你啊?」而且自己怎么早泄了?

已经放弃沈南星了,但新的性幻想对象为什么是你这个直男啊?

造孽。在梦里扇自己嘴巴,谁都行,金正坤这种直男就是不行。

这份性欲,不仅是徒劳空想,也是完全胡来。

急诊室内,麻醉师打麻醉之前,发现昏迷状态的李禹翎在发出一种很沉醉的“嗯—嗯—”很有节奏的声音,随着低温和高热反应说着胡话“—嗯—靠,嗯—”

麻醉师:....最好不是我想的那样。

今夜的医院很多人急诊,一半是老虎不夜城的伤者,一半是城际大桥塌陷造成的连环车祸伤亡。医生护士忙得脚不沾地。

广播里播放着「未来3周阵雨天气卷土重来,持续降温,广大市民注意出行带伞.....」

专家说「受全球变暖影响,今年降雪预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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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推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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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禹翎一个剧烈抖动醒来。

左臂依旧肿成猪蹄,被打了石膏正骨、清创缝合伤口后包扎吊在架子上。

想看一下右臂,但扭头看见一个屁股对着自己。

灰裤子包裹着紧实臀瓣,情色的隐约内裤痕,腰部曲线柔媚向上,回过头来的是检查输液管状态的齐磊。

屋里黑漆漆的。

“现在是、晚上吗.....”沙哑的嗓音。

窗帘被远处站着的元浩宁拉开一点。

午后的阳光在阴云密布里挥毫轻点,洒到齐磊的笔直鼻梁上,勾勒出阳光般的爽朗侧脸,似笑非笑:“啥,老弟,你怎么天天睡到大中午啊?”

齐磊叫护士来撤管,这一部分的输液已经完成。

“而且每天都抽筋抽醒。”

隔壁家属床传来了慵懒而清爽的男音。贵妃醉酒一般侧躺着托腮玩手机的秦北陆。

——距离入院那夜,已经3周了。

没瞒住舅舅,还是知道了。相比埋怨,更多是对自己的关心和失望。多亏了他们付住院的钱,父亲也打钱过来。本以为死爹不会给钱的,结果突然父爱如山,还打了一次电话来慰问。

右臂已经恢复正常,扎着好几条管子。当时右手是被压在下面勒麻了,并没骨折。

要来照顾自己的舅妈,每天做饭送来,然后被几个社会小伙挤走。非要照顾自己的元浩宁,眼泪巴巴,感激涕零,除了好几次差点把烫粥洒在自己石膏伤臂上,其他的都还好。

没料到金正坤也每晚来守夜,有时候晚上睡不着,看见床边坐着个他,还蛮吓人.....

不过他不知道自己在梦里把他这样那样,思及此只有「对不起!」。

“快点洗脸了。”

元浩宁甚至抢来护工的围裙穿上。每天被这种大帅哥扶着去卫生间刷牙洗脸上厕所,也是很不好意思....

且很爽。

医生说骨折后饮食均衡营养很重要,舅妈炖的豪华大骨汤医生不建议多喝,骨折新伤期也不要太清淡,最好是多吃肉和蔬菜水果。

秦北陆拎着一大瓶暖水壶过来:“喏,你今天的量。”

“饶了我吧,也不能天天喝这么多水啊。”

“啧。”秦北陆嫌弃地搬凳子坐到病床左边,“防止你便秘啊。我可不想蹲在厕所外等你。别磨叽,快点给我喝。”

“好烫的水啊....”

“伺候你就不错了,哪那么多事。”

这话是元浩宁说的,刚开始伺候李禹翎时还颇为贤妻姿态,随着照顾病患太累的琐碎日子延长,日渐烦躁,但为了兑现诺言和心中歉意,不得不继续当着贴身男保姆。

现在元浩宁坐在病床右边,变出法宝一般,把六个餐盒满满当当一字排开,拿着勺子完成任务般飞快往李禹翎嘴里塞着食物。

青椒萝卜,西红柿蒸鱼,大豆虾仁,样式都非常新奇。

没想到这个元浩宁还是蛮手巧的。

不过李禹翎觉得,日渐黑暗料理了。这个防止便秘的香蕉蜂蜜拌芹菜是什么鬼.....对着那张鼻尖浸汗、额头也冒着汗珠、着急要打游戏因此急着喂饭的金发帅哥脸,只能来了一句“这个香蕉芹菜好奇怪。”

金发帅哥把勺子在碗里舀了一大勺香蕉芹菜,喂到李禹翎嘴前,快速说道:“奇怪就多吃点。快吃。”

这味道....竟然还不错。

饭毕,齐磊又去楼下取秦北陆每天给李禹翎订购的新鲜水果。

今天是草莓,桂圆,橘子,枣,苹果。齐磊放下水果就出去抽烟了。

“其实这个医院管的不严,可以在窗边抽。”李禹翎看齐磊每天都要跑去楼道抽烟,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齐磊拿着烟盒打火机,背对着他摆了摆手,迅疾而走。

“大夫说了,抽烟对你骨头不好嘛。”

秦北陆往他嘴里投喂一颗颗洗得还算干净的草莓,“吃你的得了。不盯着你,你就不吃,也是服了。”

李禹翎:.....

他是真不喜欢吃水果。

被秦北陆揪住一次后,后者开始天天亲自喂他吃,免得他偷懒装睡逃避吃水果。

有一说一,住院后过的真是神仙般日子。吃的那是非常豪华,还不用自己花钱,身边随目可见陪伴自己的各样帅哥。

齐磊抽完烟回来,倚在门口:“翎弟,沈南星又来找你了,真不让他进来?”

“啊?”李禹翎差点被橘子噎到,“上次都跟他说了别来找我....他爸妈还特地来过啊。”

前几天,和沈南星含蓄表示过好几回「分开吧」。

得知李禹翎就是新闻上那个去三中对男生表白的,沈南星崩溃的爸妈还特地追来医院。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对他们俩都不好。他不想拿他当表哥的代替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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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抽身而退了。

之前也想着帮他这最后一次,就说拜拜的。得践行彻底点。

表示过不需要他的感激,希望他好好接着生活,剩下的也没什么了。他爸妈还给了自己一些医院的开销,也算仁至义尽。

齐磊把两只洗过的手甩了甩,闻了闻没有烟味,才走进来。

“——可是沈南星跟我说,他爸妈要带他去外省了。好像是怕被黑虎的人报复。”齐磊说,“老弟,你还是去看看吧。沈南星人还行。”

护工来提醒李禹翎适当活动。

却见李禹翎叼着半个橘子捧着石膏臂,离开了病房。

元浩宁从手机上挪开眼,酸酸地说:“好你个李禹翎,都能竞走了,还天天让老子扶你上厕所。滚吧。”

不甘心,李禹翎喜欢的是沈南星。

但是,谁说一个男人只能喜欢一个人的?像他就同时喜欢好几个女人。李禹翎因为保护他,已经彻底休学。李禹翎一定也爱着自己。

这份爱,沉甸甸,让元浩宁觉得烫手。

甚至...自己可以让李禹翎占点肉体便宜,不不、不要太过分就好。

每次想到这,元浩宁就觉得鸡鸡好烫,脸也很烫。他一想到李禹翎会满怀期待地拿大屌黏糊糊地蹭自己全身、把自己当女人一样对待的画面,就想捂住脸。

——李禹翎,你过分....都流汁了,说不吃就不吃,不许塞老子嘴里。男人和男人,好恶心、李禹翎想让自己帮他撸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也没帮人撸过屌,挺有意思的。

李禹翎看过黄片吗?唔,上周还偷偷下了几部gv研究过,被恶心到了。李禹翎是不是想把自己压在身下像那样.....靠,他那么急着跑出去找沈南星干嘛啊,天天跑前跑后伺候他的是老子!

被当成仆人对待了呜呜....李禹翎就像古代少爷,连暖床都要另.选.其.人。明明自己长的最帅,谁有他帅,搞笑。

元浩宁,这个青涩男高中生的性幻想,缓缓发生着本人没有料到的范围扩张。

比起掌控别人,被保护、被主宰、被居高临下地掌控,新奇的性幻想视角更让他蠢蠢欲动。

秦北陆和齐磊面面相觑。秦北陆甚感稀奇地伸手指着外面。

齐磊摇头:“咱们就坐着吧。我老弟应该不会弄伤胳膊的,就是见一面。”他又问元浩宁:“你脚完全好了吧?”

元浩宁害臊地单手遮着眼睑和脸部,抖了一下:“啊?嗯....怎么了?”

齐磊说:“咱们学校体考也要集中训练了。以后我帮你照顾翎弟吧。”

元浩宁捂着脸说:“我...我....我脚可不是运动会跑坏的。大不了复读。李禹翎不也说可能复读吗?”

认真考虑过,依他现在状态,体考不能考的最理想。也不想同学们嘀咕他说他以前装逼。

秦北陆把剩下那一半橘子扔嘴里:“我爸也让我去艺考中心集训。我可不去,我也想复读,再玩一年。”

“啊?坤弟中弟说他以后去跟南洋夜总会混,不上学了。”齐磊撇嘴玩着打火机,“不会搞半天就我上学吧?你们全复读?”

秦北陆揉了揉自己的裤裆:“哈哈哈哈,老阿坤听见你又叫他「弟中弟」得气死。

我跟你们讲,马茜茜,和宋轩那个逼崽子好像要分手,闹起来了,嘿。”

“李禹翎住院第二天她不还特地来医院找你了吗?”

元浩宁捂着脸声音闷闷的,“说什么「宋轩就会油嘴滑舌,宋轩是王八蛋~」”

齐磊有点惊,元浩宁这语气怎么.....娘娘的、俏俏的。

秦北陆很纠结,自己要不要吃回头草。自己得问问李禹翎的看法。

——不过,其实他是更想展示给李禹翎:看啊,我秦北陆还是有魅力的成功男人。

抱着和李禹翎竞争的心理,想夺回圈子里的光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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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星蹲在走廊里抱着膝盖,像无家可归的小狗。他穿着白衬衫,戴着黑框眼镜,看到李禹翎来到面前,也等了一会儿才缓缓站起来。

“你发烧啦?”李禹翎说,“你的脸很白。”

被沈南星盯着伤臂,有些想抱住他,但一想到此行目的,李禹翎还是咬牙决定狠下心来。

“有点。”沈南星说,“我要走了。”

“嗯。”李禹翎觉得喉头很硬,“走吧。”

沈南星说:“咱俩出去走走吧。”

他们走出医院大楼,从医院三区侧门出去,走在人民医院下的一条小巷里,左边拐出去是电影院的后门,右边是一溜卖茶叶蛋的早餐店。

“你...你还回来吗?”李禹翎说,“我们可以是朋友,常联系,哈哈。”

沈南星的肩膀是溜肩,在男人里显得很瘦弱。

“你还喜欢我吗?”沈南星的声音很冷硬。

“我.....我、”李禹翎和一个骑自行车的路人擦肩而过,他把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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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星往里面推了推,防止泥水溅到他身上。

“我.....”

在看见沈南星敢堵枪眼的那一刻,其实李禹翎就想,他变得那么勇敢,自己还是喜欢他。

不只是喜欢,他很想抱着他过一辈子。

但是自己做春梦梦见了金正坤。醒来后,又被沈南星爹妈来警告了。

他们一个是高中生,一个是还没拿毕业证的技校大专生,都是学生,很难支撑起他们的家。

他现在太穷,没法给沈南星一个安全的未来。

“诶?”

李禹翎伸出手掌,抬头看向天空,“下雨了。”

他们躲雨去了一处停业包子店的屋檐下,屋檐很宽,黑乎乎的雨水噼里啪啦往地上砸,但并没有甩到他们身上一滴。

从这里可以窥见下坡的城市夜景,即使是不足一观的小地方,也尽全力散发着象征繁华的霓虹点点。

暴雨如注,沈南星握住李禹翎的右手,希冀地睁着水漉漉的眼睛,说:“五点半的车,但我不想走。”

外面倾盆大雨,斜对面的店家拿椅垫遮着头顶,去把玻璃门用力关上。

李禹翎:才看见,早知道去那店里避雨了。

但是自己的石膏臂沾不得水,只能待在这里。

左臂肿痛强烈地起反应,疼得发麻。

“你爸妈不管你哥了吗?”李禹翎艰难地说,“沈昊在看守所,但是你爸妈就这么搬走了?”

沈南星挡在李禹翎视野前,眼里漫上可怜:“爸说带我去高考集训营,以后争取考个大专。”

“那你哥呢?”

“他好像要坐牢了,贩毒的从犯。”

沈南星有些不舒服似的,他左挪挪屁股,右挪挪腿,终于是前倾身体,眼睛水润润地说:“我不想管他。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李禹翎,我们私奔吧。”

任性,自私。沈南星觉得自己向李禹翎展示了这样的他。

李禹翎斩钉截铁地说:“不行。以后再说吧。”

被林凯提醒过暴露在混混们视角下的威胁,才恍然大悟。

那封胆大包天的匿名信终究没送出,现在躺在林凯家抽屉吃灰。沈南星跟着爹妈去外省避风头,是不错的选择。

“你和你爸妈一起走吧,别太疯狂了,沈南星,我们只是萍水相逢。而且那个匿名信也是我骗你的,压根不存在。”

不管沈南星看起来多可怜,李禹翎依然是那副拒不配合的死爹表情。

曾听来医院的沈南星老爸百般质问「南南有没有说过要和你私奔?」当时吓了一大跳,寻思沈南星老爸好疯。

保护别人导致胳膊这么痛,现在李禹翎不太想保护别人了。

沈南星有这么恐怖的爸妈,自己这个出柜gay还是别接近他给他惹事了。别人是全城热恋,他是全城范围内的出柜。

回过神来,发现沈南星狠狠垂着头,像脖子断了的破旧布偶。

李禹翎忍不住用右手捧起他的下巴,想最后仔细端详他的脸。却被甩开了。

“那你以前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沈南星的泪在暴雨的衬托下也有些明显,他用力戳着李禹翎的胸膛,“你是不是有病?让我喜欢上你,然后就不要我了?李禹翎你傻逼吧?”

哭腔混杂在暴雨的巨响里,但听得格外清晰。

李禹翎心都要碎了,刚要说话,却浑身冷汗大作。

因为沈南星突然说:“你是不是一直把我当你表哥,才对我这么好?

我前几天去你舅舅家了,他跟我说了。我和你表哥原来长的那么像啊。”

因为担心李禹翎,还知道爸妈去李禹翎医院闹事,前几天,沈南星只好辗转去了一次李禹翎舅舅家。

进门后受到了叔叔阿姨相当热情的招待。然后阿姨笑着笑着,突然就捂住了脸。叔叔红着眼眶说:「常来我们家吧,虽然说出来不太好,但李禹翎也说过我们不告诉你更不好...其实、」

其实你只是个人家哥哥的替身。

只是和人家长的很像而已。

这就是突然会出现一个从天而降的英雄来拯救你的原因,不是为了救你,只是顺便救你。

回想林凯那时候也在公安局隐晦地安慰自己:「真不用太自责,李禹翎也不算完全是为了帮你才这么做」

走出李禹翎舅舅家时,脚底虚浮,轻飘飘的。

现在面对沉默的他,沈南星本来准备好的质问,突然有些害怕。在百般纠结中,终于有些濒临失控:“李禹翎,是不是真的啊?你舅舅他们骗我的吧?”

李禹翎任由他揪着衣领,像头闷牛,终于回答:“是。我把你当我表哥,我看着你的时候想的都是表哥。你走吧,别赶不上车。”

谎话。

——起初是这样的....但现在已经把你当做表哥之外的存在了。

你和表哥完全不一样。

沈南星的泪像断线的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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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松开李禹翎,用胳膊狠狠蹭了一下脸,声音失望透顶:

“你不要我了是吗?.....我也不要你了。谁稀罕。”

他转身奔进雨幕。

谁稀罕被当别人的克隆品,而且还被这么当备胎似的冷待——沈南星突然就生气,李禹翎能理解。

但他还是吓了一跳,但忌讳石膏臂没有追出去,他对沈南星背影喊:“你不是发烧了吗。回来啊!”

少年在沸沸扬扬、密密麻麻的黑色大雨里又停住,回头。他已被雨打成落汤鸡,背对着这片城市的夜景。

连绵高低的楼宇灯光被雨幕打湿,光怪陆离,恍惚失神。

沈南星最后喊了一句:“李禹翎,我不要你了——”

然后继续跑远。

很快就看不见他了。

一辆雨中的自行车溅着泥水路过,车主打着已经坏掉的伞,慌里慌张地钻到停业包子店屋檐下,龇牙咧嘴地苦笑:“哎呀哎呀,这个雨真是倒霉,先在这儿避避吧。”

他瞥见一个穿病号服,左臂打着厚重石膏的高瘦青年,蹲在地上蜷缩着。

“这人有病吧。”车主皱眉看去。

那身影抖了一下,把头偏向了另一边的墙。

等了好久,李禹翎才抬头。跟自己搭话的路人已经走了吧?

雨过天阴,屋檐上的雨还使劲往下坠着。

穿校服背书包的赵程,蹲在自己旁边捣鼓着他的自行车。

赵程看见李禹翎的脸,愣笑道:“李哥!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谁肚子疼在这儿蹲着呢!”

李禹翎:“....你刚才没看出来是我啊?”

赵程道:“你把脸都盖住,我咋看得清呢?”

李禹翎无语。

“你来这里干嘛?”

“你一个人蹲在这儿干啥?”

两人同时发音。

赵程又道:“来看你啊!我还给你带零食了。”

他激动地传话:“我听说那个疤哥好像要判死刑还是无期。好像黑虎那帮人都可惨了,哎呀哎呀,真是活该啊。”

“走吧。”李禹翎的腿蹲麻了。

虽然和沈南星分别很难过,但现在也有种「该成熟了」的感觉。

不合适的人就不要强逼着在一起了。

以后,如果有可能,他会去找沈南星。好好祝福他的爱情。

赵程说:“等一下!”然后脱下外套盖在李禹翎左臂上,“李哥,你就这么快速冲过这个屋檐下的雨帘,不要让水滴在你胳膊上。”

“你还真是细心啊....”

“嘿嘿。”赵程推着自行车,也不知道为啥那么开心地跟着李禹翎一路走,“我还特意打听了呢,那个沈昊啊,就是和秦哥有仇的那个,他好像要——坐牢~”赵程小心翼翼凑到耳边来,吐着热气,吹得耳朵痒痒的。

“我早知道了。”

“——啥?你早就知道了啊?靠,你知道那你咋这个哭丧的表情呢?”赵程道,“不过沈昊和你好像没仇,李哥你怪不得不特别开心。”

“我和他有仇。”李禹翎冷若冰霜地说,甚至嘴唇都懒得多挪动一分,“他往我亲戚家门口泼油漆,和那个傻逼哨子一起。”

“啊——?”赵程张大嘴,“什么时候的事?我咋不知道?”

李禹翎走到医院门口,仰视被火烧云涂得墨红的玻璃窗。

“就是我被你带去找三哥还钱,你的表还被三哥差点抢劫走的那天。

沈昊和你的哨子大哥,去给我亲戚家泼油漆了。”

赵程走在李禹翎身后,把自行车停在棚架下。

踌躇着又迅速跑回来,拧着被雨水打湿的校服衣角,说:“我....我想起来了,对不起啊李哥。

那天早上哨子问过我的,问....你、你家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你家地址啊,正好那天班长收高考个人信息表,我就看了一眼你的表,然后告诉哨子那个傻逼了。

但是你家被泼油漆不能赖我,主要是哨子和沈昊那俩杂种.....真不赖我啊!”

赵程噼里啪啦一顿说,然后过来亲昵地抱住李禹翎的右臂,把肉乎乎的胸膛贴过来:“李哥,你不会生我气吧?”

李禹翎傻了。

那天班长的确收他的信息表了。

自己的高考个人信息表,填写的是舅舅家的地址。

不知道才会问。

哨子会问赵程自己家在哪里,是因为,他和沈昊不知道自己家在哪。

那就说明,不是沈南星告诉他哥的。

沈昊那时候是在撒谎骗自己。

就是因为油漆那一夜,李禹翎起了放弃沈南星的心思。

那份心思,才让他现在慢慢推开了他。

怪不得沈南星那次在运动会操场上告诉自己:「我已经在努力勇敢起来了啊。」

他没有撒谎。他真的那个时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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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慢慢学着勇敢。为了自己在勇敢。

沈南星的那个温热拥抱,以后再也感受不到了。

因为他不要自己了。他已经对自己彻底失望。因为自己撒谎,说把他当替身,伤透了他的心。

李禹翎费劲全力开口:“赵程....”

....我想日你。

你——为——啥——

不——早——说——!

——

曾经,沈南星第一次去李禹翎舅舅家,出来后的出租车上,沈昊笑着在电话里逼问:「说吧。」

沈南星害怕到牙齿打战,紧张得浑身发抖。还是想起李禹翎的笑脸:「.....我我...我不知道他家在哪。没问出来。」

「要你何用,铁废物,看我收不收拾你就完了,正好我干爹的地方缺个擦地的,你他妈不去也得去!」

沈昊烦躁地挂了电话。

哨子在旁边剔牙:「既然你弟不知道,那我就问问李禹翎同班同学,顺便让他给我把李禹翎带三哥那里去。我倒要看看李禹翎能躲哪里去,我操他妈的。」

现在,李禹翎失魂落魄地回到病房。

元浩宁问:“沈南星走了?”

僵硬地点头。

秦北陆笑道:“李禹翎你的嘴怎么瘪得跟沙皮狗一样,你自己对着镜子看看吧,哈哈哈哈。”

齐磊用手探探李禹翎的额头,关心地问:“李禹翎,谁惹你了?”

“没人...惹我.....”气若游丝。

赵程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李哥,我把一轮复习题给你放这儿了,你别生我气啊!我当时真不知道他们要泼油漆,我要早知道,我他妈就是死,也不会告诉哨子那个王八蛋呀!”

元浩宁很不满意李禹翎的表情:“沈南星走就走了呗,你正好不用吃那个奇怪的香蕉芹菜了啊。”

李禹翎瘫坐在病床,“你说啥?”

“就你天天吃的那些啊。”元浩宁不满地抱起膀子,“都是沈南星做完送到楼下。你现在解放啦,再也不用吃那些你觉得奇怪的东西了。”

“——不是你做的啊?!”

“我一个大老爷们儿,为啥要会做饭?对了,我还没把饭盒还他让他刷了,他就走了。”

因为逼近黄昏,金正坤又来值夜班了。

他每次来都戴着口罩,防止李禹翎舅舅和舅妈万一在这里,会眼尖认出他。

寸头青年的怀里抱着李禹翎爱吃的虾仁饺子,一手狼狈地拿着长柄雨伞,从电梯出来就焦急快跑到病房门口,差点因为鞋底的雨水而滑倒。

站到紧闭的门前,刹车,赶紧瞪了瞪眼,摸了摸下巴,扯下口罩,调整好急促的呼吸,再戴上,对着手机模拟了一下眼神。然后金正坤把虾仁饺子的袋子故意仅用一根中指勾着,理了理发型,左手慢慢打开门,用一种故作懒洋洋的语调,浑不在乎地说:

“李禹翎,饭。”

预想中,病床上的李禹翎会立刻说:「谢谢、谢谢!」元浩宁会跟个小男仆一样火速喂食李禹翎。齐磊会一天三遍关注着注射的点滴和康复训练,秦北陆则会嘲笑李禹翎的吃相。

但是今天,屋里只有齐磊。

他疲倦地看了金正坤一眼。

“李禹翎上厕所了?”

金正坤迷茫地摘下口罩,把饺子放到桌子上,雨水从他黑色的衣服上洇湿滴落。

“在楼道呢。正好你来了,你把手机也借李禹翎吧,我老弟要给沈南星打电话求复合。”

齐磊皱眉又说,“坤,我想....跟你说点事。”

金正坤抗拒出去借李禹翎自己手机让他打电话给男人,就坐下来了。

结果齐磊问他:“你喜欢女的对吧?”

“当然。”金正坤急道,“为什么这么问?”

“咱俩共享网盘看资源你忘了?我其实....我上周看见网盘里有男男的黄片,给我吓完了。”齐磊红着耳朵说,“那个网盘是咱们两个共享的,你下载那个干嘛、我一直没好意思问你。”

金正坤觉得自己屁股下的椅子发热,但还是顺嘴编出一个完美的借口:“我我.....我就是告诉李禹翎密码了啊,他自己下的吧。我不知道。”

齐磊长抒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也是呢。”

“啊?我不是,我就只喜欢女的。”金正坤赶紧狡辩。

“那我把那些片儿删了?”齐磊试探着,极为尴尬,“你、你要是想看,我就不删....”

“嗯,啊...删吧删吧。压根不是我的。”

金正坤害臊地坐不住,索性站了起来。有些舍不得。

他是自己主动上网想研究一下,却忘记自己和齐磊是用同一个网盘共享黄片。

其实有一个gay片里,肏人的男主的侧脸有一点像李禹翎。

金正坤偷偷撸了一发之后,对着那个片又撸过两发。

看着被肏的雌伏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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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正坤幻想过自己也那么抱着双腿高高抬起臀部,屁眼上白糊糊的一片,全是李禹翎射出来的精液。

影片中,被肏的男人把手指伸到颤抖的大腿间,蘸了手指上满满的白精。粘稠的精液拉丝,被他含在湿润的唇里,幸福地笑了,然后两个男人甜蜜地接吻。

金正坤觉得恶心极了,扫兴极了,但他忍不住一遍遍地看,心里的声音命令他仔仔细细地看。

齐磊咽了咽口水,对金正坤说:“你别背对我啊。转过来,我最近发现,元子有点不对劲,他刚才和我老弟出去表情很怪。他是不是被谁惹到了啊。”

金正坤大汗淋漓地回头,干巴巴地坏笑了几声:“是吗?不过你别叫李禹翎老弟行不,他都当我哥了.....”

“为啥?”齐磊笑了,“那可不行,我先认的弟弟。你来晚了。”

金正坤心一酸。

我特么才是先来的啊......

“那不行!”金正坤一脸凶相,“李禹翎救过我,他必须当我哥。”

金正坤很少对人软硬兼施:“而且李禹翎表哥刚死,你当他哥,不吉利。磊磊,磊~?你又不缺义弟。”

齐磊举起拳头晃了晃:“老规矩,来。”

俩人就在李禹翎小桌板上,迅速撸胳膊挽袖子,开始掰手腕。

以齐磊故意输给金正坤为结尾。

“为啥还是关机啊——?”

楼道里,李禹翎垂头丧气至极。

元浩宁、秦北陆、赵程三人拿着手机,表情退让地看着李禹翎。

“李哥,你真那么喜欢沈昊他老弟啊?”

赵程第一次看见同性恋还能搞得这么轰轰烈烈。

同性恋不都是些异装癖的娘炮和假小子假男人吗?赵程挠挠自己的卤蛋头,觉得世界观被开拓了。

“他应该坐上车了吧。”秦北陆咂着嘴,“呃...信号不好?翎子,你回去躺着吧。”

秦北陆不解地打量元浩宁的表情。

那是被背叛了、被抛弃了的人才有的强烈的愤怒。

李禹翎瘪着嘴:“他坐的高铁,应该有信号。”

高铁上,沈南星坐不住,只能侧躺着。

母亲心疼地说:“吃口饭吧,儿子,别耍脾气了行不行。”

“我不饿。烦我,那把我送回戒同精神病院吧。”沈南星说,“这样你不用看见我。手拿开。”

母亲唉声叹气:“你现在已经是正常人了,妈怎么会送你去那里呢?吃感冒药了吗?”

“我看着喝的感冒灵,不带伞在雨里跑,真是。”父亲在旁边说,“特地为了你买的商务座,爸妈对你多好。哪怕你笑一下。”

“我哥呢?”沈南星说,“你们以后不能不管他,不然我就去死。而且买商务座也是方便倒腾逃跑行李吧。”

黑虎不夜城那一晚,沈昊在那种危境里还算帮衬自己,沈南星已经不想和他再battle了。他很累。

父亲皱眉:“咱们搬家主要还是寄行李。而且你哥和你天差地别,那小子他给我丢尽了脸,居然跟着贩毒,为了他我生意做不成,咱们躲出来还不是怕黑虎的人报复牵连?

你什么时候能知道我的苦心?”

母亲喝止父亲:“你也闭嘴吧,儿子发烧很难受。”

沈南星转过身,背对父母盖着毯子,拱了拱屁股,挑一个舒服的姿势:“你们别碰我。”

高铁窗外飞着暴雨,黑色的窗子上,透明泛白的雨水横向走位,像一条条雪白的游蛇,大蛇化身渠桥,十数条小蛇在大蛇尸身的桥上群起过。白色的雨在黑窗上走笔蜿蜒,起伏飞跃。

沈南星迷茫地想,自己那得了淋病的屁眼以后不知道会烂成啥样。

以前希望自己得病因此滥交,结果那个时候碰巧没有病。现在是最想身体健康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得了性病。

细思因果,自己那么胡乱地滥交,得病是顺理成章的事。

在被沈昊威胁去黑虎不夜城打工之前,就已经感觉后面很疼。肿了。上厕所越来越难受,每天只能喝粥,尽量不吃东西。

李禹翎学校开运动会那天,沈南星已经连坐下都很疼,但他还是找机会去看李禹翎。他害怕自己得病,每天都失眠,看见李禹翎的脸能让他安心一点。不详预感越来越真实,他的胆子也一点点变大。

李禹翎受伤那天晚上,沈南星的身体也很煎熬。

李禹翎住院后,和他上过床的男人,突然在某天深夜发来信息:「我最近长菜花了,你也去看看吧,宝」

不知该说这人心善还是那啥。

那时候他已经好久不和陌生男人出去无套开房了。可是对着镜子发现自己肛门还是长了小包,胀痛。浑身发热。上厕所已经是酷刑。

沈南星没敢去医院,他怕那些正常人大夫和正常人护士对着他的屁股指指点点,全天下的嘲讽目光都会汇聚到他的屁股上。爸妈发现他得性病,一定会把他再送去戒同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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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可以兑现给爸妈和沈昊也传染了的复仇大计,但根本下不去手。他已经活不动了,却还想这个病能突然就奇迹痊愈,这样以后还可以回来这座城市看看李禹翎。他依然是懦夫。

今天去找李禹翎,沈南星本来是想和李禹翎说「分开吧」

但是看见李禹翎那张脸,还是忍不住说「私奔吧」

他想给李禹翎展示一个任性自私的自己,这样李禹翎就不要他,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离开去独自烂死。

虽然这种病只靠血液和性交传播,但他还是不想让人碰。只是,还是忍不住给李禹翎做饭。每次做菜的时候都戴着口罩和手套,笨拙地挪动在料理台前。

听到李禹翎亲口说把自己当替代品,才彻底死心。

让他可以义正言辞地跑了。

得了淋病的他,不能给李禹翎添麻烦。自己在这方面还算个勇士吧。只是新换的电话号码,还没来得及告诉李禹翎。

窗子映着少年的脸,眼泪爬到了委屈瘪起的嘴角。沈南星觉得自己的嘴看起来好丑,像条沙皮狗的嘴。

他看着看着就被自己的模样气笑了。

李禹翎握着手机,站在楼道里。

无话可说。还是没人接。

——其实看见他站在枪口那一幕之后,李禹翎就很不舍得。只是需要一个理由让自己任性一把。

本以为会洒脱,现在却失控了。

李禹翎背对大家,额头贴着冰凉的墙,一下下地磕,白色的墙皮灰蹭在脑门上。等他转过身来时,鼻子和嘴唇上也都是白色的墙灰,十分滑稽。

他又开始说话:“等我的手好了,我就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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