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也是个聪明人,闻言朝着雍帝两手一摊道:
“这是上国政事,外臣何德何能,安敢妄自插言?”
姚希圣本来还担心这外藩使臣不肯配合,闹起来最没脸的就是他了,可他也没想到这人居然这么识相,心里的大石头瞬间落地。
没了广南使节的阻挠,雍帝是不可能公然与世家群臣对立的,可以说姚希圣的投机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大半了。
一想到自己居然可以获得当朝绝大部分世家大臣的好感,甚至可以开始筹谋那之前都不敢想的元辅之位,姚希圣内心欢喜的简直要爆炸了。
他这美梦做的倒是不错,哪知黎雄突然转向他,露出十分和善的笑容问道:
“不过嘛,这第一期赔款中,刨除前礼部侍郎崔某人的一万五千两之外,剩下的二十三万五千两该怎么办呢?”
姚希圣脸色一变,有种不妙的预感。
黎雄也没有让他失望,果然笑眯眯的朝姚次辅一伸手道:
“姚阁老身居高位,想必是有了万全的处置,这二十三万五千两,不如就由姚次辅来为‘摘缨’与‘烧书’的众位士林高贤们承担吧?”
黎雄身为广南人,本来就从骨子里看不惯这些满口仁义道德实则背地里男盗女娼的所谓士人君子。
这一番话说的阴阳怪气,刺的姚希圣面皮燥热,背脊发凉,恨不得能当场打个洞把脑袋塞进去。
更让姚希圣毛骨悚然的是,雍帝也不阴不阳的插了一句:
“朕居然不知道,姚卿家中如此豪富。”
姚希圣猛然惊醒,顿时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别说这二十三万五千两他给不起,就算给得起也万万给不得。
要不然的话,你是打算当着雍帝的面收买满朝文武大臣呢,还是想据此向全天下昭告——大家快来看啊,沾满交州无辜死难百姓鲜血的银子,全部都在我姚某人家中啊!
无论哪一点,都不是姚希圣这小身板儿能背的动的。
这姚希圣本就是个墙头草,眼见着自己投机失败,马上就不要脸的认怂了:
“陛下恕罪,是老臣糊涂昏聩,行为孟浪了。
这朝中大臣既然触犯了国法,无论出身与官阶,都应该像崔汝那般,重重惩治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