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对了,她一向是她们三个人里最聪明的一个,从小到大,无论是业余活动还是学科成绩,孔珠粒都是最好。
她还说,如果她死了,就去找水祝,找那个看起来比自己还一无所知还娇弱的女生。她说,她能救她们。苏文静看不出那个娇弱的女生有哪里好,但她相信孔珠粒,而事实也证明孔珠粒说得很对——罗珊和水祝被抓回来后一直平安无事。
罗珊,其实她也觉得罗珊很聪明,至少比自己聪明,不管是小时候玩过家家还是读书考试,她的成绩永远比自己好,尽管她是抄的,但她知道抄,知道抄好了能过好年,不像自己,连答案丢来都没勇气捡。
她是她们三中最笨最懦弱的人,她自小就清楚,清楚到她爸妈会隔三岔五地提醒她。
金丝笼从床上滚下来,咕噜咕噜追来,她费力地用手掌撑起上半身开门。
走廊干净得只剩墙壁上昏黄的光晕,以前的蛇笼都被提进屋。每一个人都很清楚,再不遵守规则,她们就是头顶翻涌不断的蛇皿的下一个祭品。
她们时不时能从里面看见一节裸露的手臂或大腿在扭动,它们缠绕她,让她繁衍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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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祝要疯了,也真的快疯了。
每晚被蛇敲门,无处不在的“嘶嘶”声,让她整个神经紧绷,笼罩在巨大的恐惧中。
她没日没夜地守着小蛇,人都守出精神恍惚了。罗珊还告诉她说椭圆形的蛇头没有毒,蛇头三角形的是毒蛇。
她永远模糊又清楚地记得,她和那条快要干死的小蛇头对头的瞪过眼,那是三角的头,非常完美的三角形,似乎虎口还残留着三角的棱角感。
她不知道毒液是从毒牙流出还是从两根蛇信子中弹出,她想,如果她被咬了,毒液流进身体一定会死,如果毒液从蛇信弹在她的眼睛,她会瞎。
她不想死,也不想瞎。
她把用口袋裹紧的蛇挂在门把手上,如果她开门,蛇一定会从里面钻出来咬住她,它那么小,只需要一点点缝隙就足够它成功咬死人。她把口袋放在浴室,她想如果它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松了袋口,极有可能在她洗澡的时候从浴缸的排水口,从淋浴器的水孔,从洗漱台的排水道等等有任何缝隙的地方窜出来咬她。她把口袋塞进衣柜一层层裹住,锁上,它肯定会钻进衣服,在她穿衣服的时候爬上她的背,锢紧她的脖子……
哪里哪里都不行,哪里哪里都有可能让它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钻出来等待时机咬死她。
她终于想到,把它放在视野开阔的地上,她背靠门而坐,日日夜夜盯着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