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要开车,没法碰酒,她却很想喝一点,自己要了一杯冰镇白葡萄酒佐着鸭胸肉慢慢吃。
邻座对坐着一对年轻的背包客,塞得满满当当的防水背囊扔在脚边,女游客摊开一本旅行笔记,埋头用彩色铅笔在纸页上涂抹出简画,一边向身边同伴询问:“昨天下午我们去了什么地方?”
“蒙马特。”
“蒙马特用法文要怎样拼?”她拿出手机查阅,画了一半又问,“前天下午我们看过的电影叫什么名字?”
“什么电影?”
“还会有什么电影,在新桥附近那间独立影院看过的那部。”
“不记得。”
“那就晚些再回影院确认一遍好了。”女游客在行程表上圈出一方空白区域,留给她执着的名字。
“我看没有这个必要。”
男人嘟囔了几句听不懂的外文,耐心不过几秒,最后还是直白道:“谁会在意?没有人去那种地方是为了看电影。”
他揽住女伴的腰,把头凑过去一下下啄着她的脸颊,呼吸喷薄在她颈部,暧昧幽幽地问:“你来巴黎也不会是为了电影,对吧?”
女伴却瞬间变了脸,抬手挥开他的靠近,快速合上笔记本,捡起地上的背包甩在身上:“总之不会是为了遇到你这种无趣的男人。”
她把两张钞票拍在桌上,掷地有声地通知道:“散伙。”
“嘿!”被留在原地的男人无辜地摊了摊手,捡起钞票揉成一团又松开,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女人?”
陈棠苑无意探究他人的艳遇翻车事件,只是在听到“新桥”这个地名时恍然地冒出一句:“原来是《新桥恋人》。”
庄律森停了刀叉,问:“什么?”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一句台词。”
——梦里梦见的人,醒来就应该去见他。
她因为这句台词而来,原来是《新桥恋人》里的桥段,原来也是个发生在巴黎的故事。
等待片刻,她却没有要继续讲下去的意思,他又主动问:“是什么台词?可以跟我分享吗。”
“不可以。”她狡黠地歪着头,“这是秘密。”
他们刻意避开人群,在塞纳河附近的小巷间穿梭闲逛。
去到某个不知名的小广场,彩色的鹅卵石路环出一圈低矮的喷水池,香根鸢尾丛丛密密地开满花坛。
有人独自站在梧桐树下拉琴,大概是附近音乐学院的学生,《g弦上的咏叹调》第一个长尾的音色圆润地拉出来,连流淌的光阴都在一瞬间变得舒缓,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下去。
伴着诗意的曲声,身边人向前迈出一步,转过身来面对她,衣角被风微微吹开,翻飞出流动的弧线。
他朝她伸出手邀请道:“y i?”
日光没有遮掩地坠落下来,在他染着浓墨的眸子里折射出绵绵柔情,她在半醒半醉间把手交出去,被他牵引着朝他怀里靠近,另一只手落在她腰际,不带半点力度,只是绅士地虚拢着。
小提琴的弦音还在回荡,一如梦境里旖旎的画面,在日光下真实地上演。
起初她还能分心去判辨,迷迷蒙蒙地下着结论,好像真人比梦里还要好看一点。
到最后已经完全沉溺下去,任由他把控住节奏,呼吸错落紊乱地混在他领口洁净的雪松香气里,像一剂药被刺入静脉,在血液里荡起潮汐。
塞纳河穿城而过,这座城市的风花雪月刻在河流尽头。
他们像在无人之境里共舞。
做世上无名无姓的两个人,独享这天地。
他目光灼灼地凝住她,唇的温度也是热情又炙烈,轻轻一碰就在她额间燎原地铺开。
她仰起脸,那个吻便不带迟疑地游移下来,准确地贴着她的唇落下。
他的气息比任何时候都要近,眉眼垂顺着,辗转的触感强烈又震荡,粹着白葡萄酒绵绵的甜香。
陈棠苑纤长的睫毛颤了颤,迟钝的大脑终于意识到他们在做什么,在近距离交错的呼吸里慌乱退开,他轻抚她发端的手却扣住她的后颈,不让她有一秒躲避的机会。
只容她偏过头深吸一口气,又收着手心里的力道再度吻上。
作者有话说:
补上舞会时错过的那支舞~
小庄表示在法国,吻也必须是法式的。
◎最新评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上来就玩儿这么大的嘛?】
【啊!!】
【啊啊啊啊啊亲啦亲啦
罢工真的很真实了哈哈哈】
【淦!好妙啊】
【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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