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以飞见他元气满满,不由的上下打量他一眼,嗤笑道:“上周分班测试考,六十个人,你考了第一名。”
非丞:“……”倒数第一名。
可以的,他上辈子还没有达成过这个成就。
非丞摸着自己的脑袋心想,想引起老师注意,至少得考到全班前十名才行。他以前学习不认真的时候都没有渣到最后一名,初一初二大部分活跃在全级五十名左右。至于初三,那时候已经彻底放弃了,直接掉到五十名开外一百名内。这样算起来,他也不是很差的样子?
但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从前学过的知识早就还给了老师。现在给他小学那个鸡兔同笼的数学题,他都一脸懵逼给你看。
非丞越想越焦虑,下意识的拉扯自己的头发企图减压。
程以飞感觉不对劲,这人怎么像被水草缠住的溺水者一样?
“喂。”程以飞皱眉喊了他一声,“你没事吧?”
非丞揪头发的动作停下了,快蹦到嗓子眼的心跳也逐渐平复,他抬头望着程以飞,慢慢问道:“你说,我能学好吗?”
程以飞并不看好非丞的智商,但对上那双茫然又暗沉的眼睛时,他莫名其妙的把实话咽回了肚子里。
对方棕黑色的瞳孔里仅有一丝微弱的光芒,摇摇欲灭,仿佛把自己当做了救命稻草。
被这样注视着,程以飞的冷言冷语彪不出来,他装作随便的样子说:“你不努力一下怎么知道行不行。”
“对,我要努力试一试,我还要救自己的。”非丞低头喃喃自语,心里的那点希望总算是保住了。
程以飞用余光留意着,见他还是呆呆傻傻的样子,没忍住提醒道:“你回家去吧,不回去,你也没钱买下个星期的饭票。”
非丞额了声,刷卡是初三才采用的,现在还用着一张张的蓝皮饭票,无名制,一餐一张。程以飞说得对,他怎么着也得家一趟。
但回去又是一项心理素质考验,他有着过去的所有记忆,但情感没有复制,喊两个老人爷爷奶奶容易,伸手要钱?要钱?开的了这个口?
非丞感觉有无数的难题在等着他,他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又失控走上老路。
沉默间,宿舍的门被敲响。
程以飞看了眼非丞,自己放下书本去开门。
“谁?”他边穿拖鞋边问道。
“你好,非丞在吗?”门外传来清亮的男声。
非丞猛地抬头,神情惊惧,找他的??
不对,这是什么本能反应!非丞赶紧调整过来。
程以飞犹豫了下,没有立刻开门,继续问道:“你找他有什么事?”
“我是他哥,给他送东西。”
程以飞望向非丞,非丞核对了下,起身走到宿舍门口,“好像确实是我哥的声音。”
程以飞:“……”
非丞打开门,外面站着一个比他高了一个头的挺拔少年。
“……哥?”他干巴巴的喊道。
“你又跟别人打架了!”非祁不喜的瞪了非丞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七十块钱递给他,“打架打到家都不回?还等着爷爷奶奶给你送生活费过来吗?你能不能长点记性?整天被打成这样有意思?”
非丞看着他手里的七十块钱出神。
非祁以为他嫌少,把钱塞进他的衣领里,“以后少诓骗爷爷,一周的饭票钱不过二十一,别人最多一周五十,给你七十还不够?你再这样乱花钱我就告诉爸妈了,也就爷爷奶奶惯着你!”
“我走了,下次还不回家就饿着吧,每次遇见你的老师都要被拉着说半天,真怀疑你是不是我亲弟弟。”
非祁瞥了非丞一眼转身离开。
程以飞目睹了他们兄弟俩对话,觉得非丞哥哥说的挺对的。不过对归对,身为哥哥看见弟弟被打成这样就一点都不过问?还是说非丞的这个惨样,他的家人见多了已经习以为常了?
非丞从衣领里取出钱,关上门,回到自己床铺躺尸,他举起绿毛主席和黄毛主席,看了又看,暗道:这两兄弟的感情哪里算的上好了?他从非祁的眼中感觉到了满满的嫌弃。
不过这样也好,真要兄友弟恭他可难办。
“程以飞。”非丞起身把二十块递了过去,“还你饭钱。”
“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