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石浑身一阵,他看向默容赫,默容赫已经大步跨了出去,阳光散落在他红色的长发上,交织出金红色的光芒。
瑾石攥紧了手,重新回到书案旁,他的眼睛闭上,再睁开,提起灵执画下了新的阵法。
元初等瑾石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徒留半边红霞。
“今天遇到什么问题了吗?”元初问道,一般都是瑾石等他,今天他出来得晚,但瑾石比他出来得还晚。
瑾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神情之间是难掩的兴奋。
“元初,”他高兴地说,“我好像,找到了适合我的恢复那种天赋的方法了。”
他尝试着相信自己的天赋,以绘谱为依托,不断地调整和试错,天赋不再盲从绘谱,也不再以旧的感觉一意孤行,不论是绘谱还是小时候那种旧有的直觉,都变成了需要推翻和改进的东西。
所有的一切变得顺畅起来。
他抓住了方法,兴奋而忘我地在小阵境中试验一次又一次阵法的改进,直到阵境使用时间过长需要强行关闭才意犹未尽地出来。
“看来你找到了自己想走的绘阵之路,”元初感叹,“其实你说抄绘谱的时候,我也是担心那些绘谱会影响你的天赋,但现下你已经找到了解决的办法,这很好。”
提到这点,瑾石的笑有一瞬间的迟疑,他不好意思地抓了下头发:“其实,我也是受人指点。”
元初挑眉:“哦?”
瑾石有些犹豫道:“就是那个,北成来做质子的大皇子,默容赫。”
元初的脸色瞬间变了。
国师府,书房。
梁方的眉目泛着冷意:“今天默容赫和瑾石身边?”
“是,大人,”陆年礼的脸上带着怒意,“那瑾石和默容赫走得那么近,虽然现今圣上已经洗清了元九曜当年的嫌疑,但是那所谓的’真相‘大家心知肚明就是一个用来让元九曜回京的理由,谁知道当年到底怎么回事,现在他徒弟又和……”
“陆年礼,”梁方寒声打断了他,“元九曜不是你能随意猜忌的。”
陆年礼有些不甘心地又嘟囔了一句:“就算元九曜真是被冤枉的,那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因此怀恨在心勾结北成……”
“够了,”梁方发了火,他闭了闭眼平息了一下心里的烦躁,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道,“不论是瑾石,还是元九曜,都不是你能背后编排的,懂了吗?你只要关注瑾石的动向如实汇报即可,其他的,不用你多嘴。”
陆年礼的眼睛中闪过一丝不甘心,但梁方已经盛怒,他只好跪地抱拳:“年礼遵命。”
*
作者有话要说:
第035章卖国者
“那个默容赫,还是尽量不要跟他接触的好。”
元初说出了和梁方同样的话。
其实瑾石并不是主动跟默容赫接触的,相反,两次偶遇都是默容赫来找他,于是他把两次遇到默容赫的经历和元初说了一下。
“他说我的阵气……呃……灵气很特别,”瑾石不明白,“但那时候我被封灵印封住灵脉,那里来的灵气循环给他体会啊。”
“他这么说么……”元初的眉头皱得有些紧,好像默容赫的这种说法是十分严重的事情。
“而且……”瑾石把自从见到默容赫后一直有的疑问说了出来,“他真的是来做质子的吗?为什么他在京城这么自由?”
要不是默容赫的手腕上有封灵印,再加上那明显的红发和蓝色的眼睛,和那些京城成天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没两样。
提到这个元初叹了口气。
“这个原因,比较复杂。”
瑾石实在是要好奇死了,梁方对默容赫的事三缄其口什么也问不出来,现在元初明显是个知道的,于是便缠着元初问个究竟,闹了元初一晚上,元初才在他睡觉前把默容赫的事情大致告诉了他。
其实默容赫的事在京城里算是个半公开的秘密,只是大家平时顾及新帝的颜面不说而已。
默容赫不是新帝擒拿住的,他是自己到大沐军营“投敌”的,还连带卖了北成边界的两座城。
从元初嘴里听到这个“真相”的瑾石当时就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这……这不是卖国吗?
默容赫……他不是北成的皇子、血统最纯正的继承人吗?
这听起来是有着大沐一半血统、母亲惨死于烈火的默容二皇子能干出来的事才对啊!
他默容赫和自己的国家有什么恩怨吗?
当初不就是他率兵出征的吗?
然而,默容赫他不光投敌,还让徐璋以他为人质,要挟北成成为大沐的附属国。当年本身就已病重的北成皇帝被他大儿子投敌这种行径生生气死,北成一时群龙无主,混乱程度比当时正值谢崇逼宫谋反的大沐不遑多让。
主祭兰安一边努力稳住大局,一边要想办法把他们那自投罗网的大皇子给弄回来,但谁知道默容赫好像是察觉了他的想法,才立马又拆了两座城的大阵送给了徐璋,所以徐璋后来才能在国师梁杭已故的情况下,轻松下掉北成两城。
这两座可以说是北成关隘的城池,是默容赫给兰安的警告。
最后,兰安不得不向大沐称臣,为表忠心,兰安甚至奉有着北成和大沐两方血脉的默容应为王,年年向大沐上供。
如果说默容赫的“投敌”在当时看起来像是一场陷阱,但当时的徐璋不得不选择跳下它,因为京城混乱已久,前线梁杭已故,原本按部就班运往前线的粮草已经停运,如果不赌这一场,那么他退则国破,进则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