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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以湛把产姆姆接回来的时候,院里安静的吓人,他狼狈的路都不知道怎么走了。
小鱼被李老头接到家里和家中的小哥儿小伙伴睡觉,临走之前,小鱼很担心哥哥,走之前把一枚从柿子树下货郎买来的白玉观音小像塞进江竹鸳的手心儿里。
“哥哥……小鱼绝不离开你!哥夫也不许!”小鱼红着大眼睛,捧着江竹鸳的脸小嘴亲亲受难的江竹鸳,咬唇转身就走,一步三回头。
王夫郎一再催促:“好孩子快去快去,你不能在产房里啊?”
江竹鸳握紧手里的白玉观音小像,苦笑出声:“小鱼,乖乖的……”
他的小鱼,还是提前长大了,那般早慧的配合着他,他是个没用的哥哥。
柯以湛一进卧室便看到江竹鸳咬着布帕,两眼血红痛苦的平躺在床上。
“小柯夫郎啊,产道还没开到十指,不要用力。”里正家的王夫郎满头大汗,到底是有生产经验,两手固定着江竹鸳的双腿。
他一见柯以湛回来忙不迭的道:“孟阿姆,您可来了!小柯夫郎头一胎,我瞅着他腰上也有伤。”
孟阿姆上前摸摸江竹鸳的肚子,又往下探了探腰,脸变了:“啧,前几天来看好好儿的,怎么今儿胎位不正!柯小子你快快去烧水!!越多越好,准备干净的布帕和剪刀还有红糖鸡蛋水!!”
柯以湛吓得嘴唇哆嗦,双手双脚并行的去拿来早就准备好的生产工具,干净的铜盆,布帕,剪刀,热水,先去厨房炖了一大锅的红糖荷包蛋,把鸡汤也盛出来,手抖的洒了好几回,又把屋子的地龙烧的旺起来。
屋里传出闷哼痛吟,柯以湛头皮发麻,呆呆的杵在床榻前,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流。
孟阿姆和王夫郎撵他走:“你一个爷们儿,小哥儿生产快出去!!热水!!快把热水拿来!!”
屋里的热气太充足,孟阿姆和王夫郎大汗淋漓。柯以湛什么都没听见一样,杵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褥子上的血,脸色青白的像个死人。
江竹鸳疼的早已经神志不清,挣扎的摇晃脑袋发丝凌乱,泪眼模糊的看到已经完全傻掉,无声流泪的像个小孩儿似的自家夫君。
“以湛……”他伸出一只手,嘴唇四个血印子,下体。
柯以湛扑到床前,握住江竹鸳的手,涕泪横流,他看着江竹鸳的惨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都是他害的阿鸳变成这个样子的。
江竹鸳眼尾泪珠滑落,咬牙死死攥着柯以湛的手:“你、你要和我保证……要是不行……一定要先……先保我们的孩子!!!”
柯以湛哭的丹凤眼肿的像个桃子,他拼命摇头,脑子像浆糊似的:“不……我要你!!阿鸳我没你还让我怎么活?!”
江竹鸳也哭了:“你糊涂!!我是官奴籍死了就死了!啊啊啊————”
下腹又是一阵剧痛,疼的江竹鸳大力死握着柯以湛的手,把柯以湛的手握的嘎吱嘎吱响。
柯以湛疼的脸色涨红,生生忍了,他附耳对江竹鸳,斩钉截铁道:“阿鸳,我们夫夫年轻力壮,你一定可以把孩子平安生下来,否则你走了,我就把孩子送人,我去剃了头发做和尚去!!咱弟弟我也不管了!你必须给我好好的!!”
江竹鸳气的扇了柯以湛一耳光,但那耳光软绵绵的,眼圈通红:“你……你……啊啊啊……”
“小江夫郎快啊……看到孩子的头发了!!”孟阿姆高兴的道,他在被子下略微抬起江竹鸳的一只小腿。
一夜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天都大亮了,江竹鸳还没生下来。
一想柯以湛做和尚的样子,小鱼孤苦无依的样子,亲生骨肉……江竹鸳又气又疼,抓了柯以湛的手一口咬住他的手腕,心说他绝不能死,他一定要……
“孩子的头出来了!!!出来了!!是个男孩儿!!”
“哇哇哇哇……”
江竹鸳露出笑意,两手一松,闭上眼眸,大口大口喘气,像是要窒息似的,柯以湛忙往他嘴里塞了人参片,他转瞬就睡着了,瀑布长发乌黑的披散一床,湿漉漉的,全身上下水洗一样。
肚子立刻下去了包儿,羊水血水混合着往下淌,孟阿姆揉着他的肚子,等了一刻钟,胎盘下来了。
孟阿姆高兴的剪去脐带,把胎盘清洗干净给柯以湛:“快去,放到灶坑里烤干,好好存放,月子里磨成粉给你家夫郎每天都吃一点,最是能补元气。”
柯以湛看着仍然血糊糊的腥气胎盘,闭了闭眼,强忍住不适快速按照孟阿姆说的去做。回来又马不停蹄的,把脏污的被褥全换掉,又给江竹鸳用热水仔细擦拭干净身子,换上那件水红苏缎的衣裙再把人塞进厚厚的崭新厚被里。
“孕夫头上不能这样光秃秃的,出月子头疼,抹额帽子?可准备了?”孟阿姆又问柯以湛。
柯以湛翻箱倒柜没找着,抓耳挠腮:“不知道啊!头巾行不行?”
孟阿姆叹气:“爷们儿都这样,你家也没个长辈,头巾也成。”
', ' ')('柯以湛忙去拿了江竹鸳为他做的竹叶交颈鸳鸯纹湛青缎汗巾子,孟阿姆看到汗巾子的时候老脸一红:“小夫夫俩正经的不做就做这些?”
一看便知江竹鸳这哥儿多宠着,恋慕着自家夫君,可爷们儿打扮的好看的弄得跟个贵公子似的,恩恩爱爱的有什么用?实用才是正经道理!
孟阿姆把汗巾子一圈一圈裹在江竹鸳头上,自己包好了,自己也累了一身汗又去和王夫郎给孩子用温热的水清洗干净身子,柯以湛忙再用精致的锦绣小被子把孩子包好。柯以湛盛了两大碗红糖荷包蛋和一大锅浓浓的鸡汤肉面以及几碟小腌菜。
“两位阿姆,真是太感谢了,我年纪轻不懂的事多,阿姆多担待,你们快快吃些东西,忙了一天一夜。”柯以湛歉疚的说。
孟阿姆和王夫郎对视一笑:“你小子能做到这份儿上不容易了,你也糊涂,随便不拘吃些酸菜肉丝面就成了,鸡汤还是要留给孕夫。”
柯以湛笑:“家里够,阿姆,我家阿鸳真的没事了吗?”
孟阿姆边吃面边笑:“你这熊小子,怎地还想自家夫郎出事儿?”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那我就放心了。”
柯以湛把挤出的羊奶用陶罐烧开,再放入雪水里稍稍凉一点,孟阿姆和王夫郎看过后,拿着小银勺儿,一点点的喂进婴儿的花瓣儿小嘴儿里。
“吧唧吧唧吧唧……”小婴儿睁开了大眼睛,小嘴儿吧唧吧唧的喝的很欢,是和柯以湛长长的丹凤眼不同,很是俊朗异域的乌黑大眼睛,黑的稍微带一点点琥珀绿色,但并不明显,其余的地方皆像柯以湛,可谓是吸收了阿姆和父亲身上的优势,长得极俊极俊。
“呦嘿,这小子长的比小哥儿好看,眼睛和脸型儿像他阿姆好,小鼻子小嘴儿嗯嗯啧啧真好看。”王夫郎看的眼馋。
这小娃子和其他婴儿不同,洗过澡乖乖的在襁褓里喝奶,白白嫩嫩,怎么这么白净?除了生出来嚎哭了两嗓子和刚刚饿了哭了几嗓子,现在吃饱了,打着奶嗝,转着咕噜噜的大眼睛,好生的乖巧。
柯以湛笨拙的学会抱孩子换尿布后,笑的合不拢嘴,伸手捏捏小婴儿的脸蛋儿:“我儿子真乖,真好看。”
柯以湛给王夫郎五百钱,给孟阿姆说好的一吊钱变成了一两银子又给这二人每人抓了一只大公鸡。
王夫郎和孟阿姆高兴的走了,临走前说有什么事儿就去找他们俩。柯以湛很是感激,村子里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的和睦,热心,善良,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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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了两个老阿姆离开,柯以湛又端来一杯泡了艾叶薄荷的水,用筷子沾了热水一点点涂在昏睡中江竹鸳的干裂血印子的嘴唇上。
他不敢给江竹鸳涂抹药膏,怕药性霸道伤到了产后虚弱的江竹鸳,艾叶温经止血薄荷消毒杀菌,至少能清理伤口润润嘴唇。
一天忙忙碌碌的又到了下午,小鱼放学直接回来,看到哥哥还没醒,吧嗒吧嗒的掉眼泪。小家伙儿懂事的很,也不哭出声,就一动不动的趴在床边,小手里抱着几个布袋子金丝蜜枣和柿饼子:“哥哥,快点醒过来好不好?小鱼现在可能干活了,小鱼挖的草药卖了几十个铜板呢,买了哥哥最喜欢吃的甜甜的~哥哥醒过来好不好?”
柯以湛抱着宝宝安慰小鱼:“小鱼啊,你哥哥累了,一会儿就醒了,不哭啊?来看看你外甥。”
小鱼这才抹了眼泪,仰头灿烂的笑:“外甥~哥夫我想摸摸他可以吗?”
“当然了,你可是他舅姆。”柯以湛把孩子放进婴儿小木床上,小奶娃蹬着腿,大眼睛咕噜噜的看着小鱼,迸发出奶胖奶胖的笑声。
“咯咯好可爱~好胖呀。”小鱼不敢捏胖娃娃的脸,只敢用小手捏捏小胖婴儿的小猪蹄。
小鱼满眼喜爱,凑近闻了闻胖娃娃身上的味道,轻声赞美:“奶香奶香的宝宝~哥夫你给外甥取名字了吗?”
柯以湛摇头:“你哥哥费劲力气生的,他来取,小鱼给外甥取个小名儿吧。”
小鱼满眼星光,开心的道:“好……”
他和他哥哥在大山里收获了一个温暖的家,哥哥还有了夫君生了个小奶胖团,他喜欢山。
“哥夫,先生说仁者爱山,外甥叫小山好不好?”
柯以湛觉得不错:“嗯,男孩儿叫山、海、树都挺好,我们小鱼真聪明!”
小鱼开心的把手里给他哥哥买的甜食零嘴儿交给柯以湛,柯以湛好笑:“嗯,等你哥哥出了月子再给他吃,月子里不能吃太多糖,小鱼替你哥哥吃了吧。”
“唉?那月子可以吃什么呀?哥哥从前可爱吃这些东西了。”
柯以湛道:“眼瞅着快过年,哥夫把猪给杀了,等明儿,哥夫多换几个猪蹄儿,你哥哥身子弱,就得吃点鲫鱼猪蹄儿排骨鸡汤什么的。”
小鱼长高了不少,自告奋勇要去:“哥夫,天还没黑呢?哥夫你快去割了猪肉,我去大柿子树下换几只猪蹄儿。”
柯以湛看小鱼这么积极便给了小鱼一钱碎银:“你就去买,记住年关的
', ' ')('猪肉便宜,猪蹄更便宜,一斤不会超过十二个铜板,这是一百文,看着买回来,带着狗子保护你,不要让任何人跟着你,不要……”
“哎呀呀~哥夫你好磨磨唧唧~小鱼才没那么傻呢!小鱼走啦!”
江竹鸳背上竹筐,收好钱,穿上厚厚的小棉衣,自己正一正小帽子,才六岁就一副当家能干的小样子。
柯以湛不免有点疼惜:“像他哥哥啊。”
屋外头的狗子也穿着一身半旧的棉袄,是小鱼特意跟江竹鸳学针线的时候用破布旧棉花做的,狗子长得高壮漂亮,乍一看有点像柴犬,是一只非常帅的白面大黄狗,尾巴又大又漂亮,身姿优雅,最粘着江竹鱼江竹鸳兄弟俩,对于每天负责喂饭的柯以湛,很是爱答不理。
柯以湛把宝宝放在木床里包裹好,去厨房做饭。
他不想给江竹鸳喝别人吃剩下的鸡汤,又重新杀了一只鸡,用泉水,红枣一起用瓦罐压上石头炖的酥烂,鸡汤呈现厚厚的淡黄色,香气扑鼻,把精米入锅用鸡汤熬粥,再把鸡胸鸡腿肉撕成丝状,小火温着,就等着江竹鸳一醒过来就给他吃。
小鱼也是长身子的时候,排骨炸了,用一点点老抽盐陈醋白糖勾芡一个糖醋汁儿,把炸的酥烂的排骨一股脑倒入糖醋汁儿里,出锅撒上一层芝麻。又把猪血炖酸菜粉条盛了一盆儿。柯以湛又给江竹鸳做了个清蒸冬瓜虾米小排,产夫不能缺少维生素,柯以湛在租的院子地窖内存放了不少的菜干儿,有菠菜干儿和茼蒿菜,他早已泡发一些,焯水后,趁着热热的撒上黑芝麻油和一点点陈醋盐和花生米“热”拌。
“哥夫哥夫!!”
还没进院子,小鱼就咋咋呼呼的,“嘿咻嘿咻”的。
柯以湛除了暖屋一看,好家伙,小鱼买回来一大筐子的猪蹄儿,冻得小脸儿通红:“嘿嘿嘿,哥夫,我说我买的多,哥哥生了宝宝,阿姆给我八文钱一斤呢~”
柯以湛满头黑线:“快二十斤了吧?你就和狗子这么拖回来的?”
只见狗子趴在前院,吐着舌头嘴里咬着筐子把手儿。
柯以湛一手拎着猪蹄筐子,一手抱起小鱼赶快进了正屋,滚滚的烧着地龙和暖炉,小鱼立刻舒服了,甜甜的笑。
饭菜一道道摆放在正堂屋的热炕上。
小鱼突然从耳房跑出来,高兴的手舞足蹈:“哥夫哥夫!哥哥醒啦!!”
“是吗?!我去看看!”
柯以湛高兴,见他那威武的夫郎竟然下地一脸慈爱的抱着宝宝哄。
江竹鸳看他进来,神色平静而柔和,勾唇:“我睡了多久?难为了你。”
“你、你你快给我上炕去!!”柯以湛气的头顶冒火。
“你刚刚生了孩子逞什么强?快上去!”
江竹鸳被柯以湛抱上炕,塞入了厚被子里,无奈失笑:“我都好了。”
“你好什么好?月子里少抱孩子,至少出十天,否则你这胳膊以后就别想要了!”柯以湛知道他舍不得孩子,把孩子放在他身边。
“啊啊啊……啊啊啊……”奶婴儿开心的手舞足蹈,身上穿着江竹鸳给他缝制的小棉袄,可爱的像个小仙童。
江竹鸳摸摸自己小胖子吹弹可破的脸蛋儿,甜笑:“我的宝宝真好看。”
“对啊。”
“哥哥,外甥的小名小鱼取了小山!!哥夫说大名你来取呢!”小鱼趴在炕上和江竹鸳一起和小宝宝玩儿。
江竹鸳沉思片刻:“叫承宇,柯承宇,有书言称“雨霏霏而承宇”,山中雾气袅袅与屋宇承接,我希望他能承天之佑,做一个顶天立地,充满浩然正气,志向远大,不惧怕任何危险困难的男人。”
柯以湛捏捏他的手,笑着哄他:“我夫郎真是才高八斗,就听夫郎的。”
他把饭桌布置好,让小鱼去吃饭,自己拿了小几摆在炕上,一勺一勺的喂江竹鸳吃粥。
江竹鸳缓慢拒绝着浓香的鸡汤肉粥,柯以湛怕味道淡还喂给他小菜和排骨肉,看着柯以湛凹陷的眼眶和黑眼圈,他接过碗筷:“我自己来,你快出去和小鱼一起用饭。”
柯以湛怎么肯,江竹鸳竟然不吃了,柯以湛拿他没办法只得出去了。
江竹鸳心里暖融融的,他知道他这孩子生的半点也不后悔,能得到柯以湛这样的照拂,他就算是死了也心甘情愿。
柯以湛三五口吃了一碗饭就进屋冲了红糖红枣热茶:“来,吃完饭喝点儿。”
江竹鸳抿一口,自己摸了摸胀满微疼的胸乳:“帮我托着小山的头,我喂他喝初乳。”
柯以湛爬上炕,手托着宝宝的头,江竹鸳爱怜无比的抱着宝宝,小家伙闻到母父身上的奶香味,凭着本能咬住红彤彤的乳头,大口大口的吸允。
“慢点阿姆在这里……我的小馋猫儿~”江竹鸳露出宠溺温柔的笑意,轻轻爱抚宝宝的后背,汹涌的奶水从乳房乳头溢出,小宝宝喝的很好。
“咕咚咕咚……”花瓣小嘴儿嘴角沾了白色乳汁。
柯以湛盯着小奶宝宝看
', ' ')(',心里飞过一万头草泥马,有这么好喝吗?
他莫名酸酸的,从前他和江竹鸳亲热的时候,江竹鸳也是这样宠溺温柔的抱着他的脑袋,但是没吸允几口,江竹鸳就推搡他下去。
真是差别待遇,看看……看看这小子,吃奶就吃奶,两个小爪子抓什么抓?!
柯以湛酸唧唧的把宝宝捏江竹鸳胸乳的奶爪一次又一次的拿下去。
江竹鸳不乐意了,被水洗过一样温柔静谧的绿宝石大眼嗔怪:“别弄我们乖宝宝!”
柯以湛缩回爪子,挠挠头。
唉,完了,他这个老爸注定不如儿子受宠,要退居二线了。
小山被柯以湛喂过一次羊奶,江竹鸳的奶量大,两边喝了一会儿就松开小红嘴儿不肯再喝。
“喝的太少了。”江竹鸳心疼的抱着宝宝,掩上小衣系好带子。
柯以湛坐在江竹鸳后面给江竹鸳梳顺头发,道:“他一出来的时候就喝了好多羊奶,饿不着,对,你有没有帽子或者头巾?我给你绑上。”
江竹鸳这才发觉头上戴的是柯以湛的汗巾子,脸瞬间爆红,捶了柯以湛一拳:“柯以湛,这种私密的东西你怎么能拿出来?!”
柯以湛忙包裹住自家“娇夫郎”的手,吹吹,心疼:“别弄疼了自己的手,我也不知道你做的那些头巾去哪儿了?”
江竹鸳无力了:“就在炕头柜子里,有抹额,给我拿出来。”
柯以湛赔笑亲了一口刚生了宝宝还略显“柔弱丰腴”的娇男妻,找到一条银暗红缎牡丹刺绣的抹额,上面花蕊处还被“爱臭美”江小哥儿镶嵌了一只小珍珠。
江竹鸳高贵冷艳的命男人给他那来铜镜,对着铜镜细细绑好了抹额。
柯以湛喜欢爱慕的看着江竹鸳,赞美:“真好看~看着俏皮脸色又好。”
江竹鸳嘴角露出笑意,声音温柔了些:“我这唇色太苍白了些,不能吓坏了我的宝宝,你去把梳妆台镜匣里的那盒胭脂拿来。”
柯以湛黑线,嘴角抽搐:“……”
想那盒他专门去了采蝶坊买来的招牌红瑰水兰胭脂膏,是他去卖花最后一天赚了不少钱给江竹鸳买的礼物,小鱼也有一小盒,江竹鸳的这盒子却是花了三两银子。可江竹鸳嫌弃贵和颜色艳,从来不用,任由柯以湛怎么求都不用,今儿为了这个小肉团儿说用就用了,柯以湛能不有想法吗?再说那个刚出生一天的肉团子懂个屁?
江竹鸳打开精美的描花白瓷圆盒,用小指沾了一点珊瑚豆红脂膏,带着一股子清香和甜味,涂抹上嘴唇上很是滋润,极大的缓解了嘴唇开裂。
柯以湛又没工夫吃醋了,着迷的看着涂了口脂,那颜色把江竹鸳脸部凌厉俊朗深邃的沦落磨得温柔静谧了许多,人也看着清艳诱人,加上软绵绵的半坐在炕上,还穿着一身水红衣裙,露出的手膀子、脖颈、脸蛋、哪儿哪儿都白腻丰腴的耀眼。
“你呀,小鱼还在外头呢,别赖着人。”江竹鸳被柯以湛自后抱住,脸有些红,他腰上清晰的感受到爷们儿的手掌,他才刚刚生了小山,肚子上还软踏踏的有一点赘肉,不看好。
“鸳儿,你不知,你生孩子的时候我的心就像是有人用刀割一样,现在我才复活过来,以后我们就要小山一个儿子足够了。”柯以湛把脸埋入江竹鸳颈窝里蹭了蹭,大手揉着江竹鸳小腹。
江竹鸳合上盒子,笑着握住腰上男人的手,侧过头也与男人暧昧的蹭蹭,声音温柔的能滴水:“我没事,夫君,我的身子你还不知?我好的很,小山困了,我哄他睡觉,你去外头看着小鱼做功课。”
说着为了哄赖在自己身上求亲昵的爷们儿快点出去,亲亲柯以湛的脸儿。
柯以湛傻笑着,挂着口脂印子出去了。
江竹鸳浑然不知的拍着宝宝入睡,心里蜜一样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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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看着柯以湛脸上的胭脂唇印,坏笑:“哥夫~不要缠着哥哥么!至少也要两个月呢!”
柯以湛一脸红:“你个小屁孩儿!快去做作业!”
“切!哥夫你还是快擦了你的口脂印子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趁着我哥哥坐月子出门找狐狸精了呢~羞羞哒~”小鱼扭着屁股,故意戳自己的脸蛋,臊一臊柯以湛。
柯以湛忙对着铜盆一看,果然有个口脂印子,他美滋滋的还就不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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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出生五天了,一天一个样,越长越好看。江竹鸳对宝宝宠爱至极。宝宝也很好带,给片叶子小布偶,自个儿能玩儿一天,淘气起来也淘到处乱爬,,但不吵人,不爱哭,除了饿了的时候和看不到江竹鸳、柯以湛的时候。
柯以湛月子期间也不做别的营生,专心致志的伺候江竹鸳和小山,辅导小鱼。养在库房里的十来盆菊花兰草也只是每天放了暖炭盆不让死了就得了。
过年用的猪肉、肥鸭子、肥鹅、肥鸡还有牛羊肉,一木桶大鲤鱼和一大木盆鲫鱼,所有食材样样齐全。
江竹鸳坐二十天月子后,眼瞅着就是小年儿,非要起来干活。
', ' ')('“不行,鸳儿,你就心疼心疼你夫君成不成?你还没出月子,等出了月子随便你做活好不好?你说你身子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和宝宝,小鱼还活不活?”柯以湛使出杀手锏,泪眼汪汪的抱住江竹鸳撒娇。
江竹鸳:“……”
他还能如何,自己一贯爱宠着的汉子,当然是……同意了。
二十天出了生理排泄,江竹鸳就没出屋,养的白白胖胖,每天就是逗逗小山,和小鱼说话,家里所有事情柯以湛全包。
外面下起了大雪,为了保证食材的新鲜,柯以湛用雪砌了个大箱子,专门存放一些肉类。
那十来斤的猪蹄,柯以湛切成大块儿焯水去杂质,隔一两天就炖两只蹄花汤,剩下的冻进“天然冰箱”内。他做蹄花汤也是专门问了老阿姆。猪蹄块与姜片、芸豆、甜米酿倒入大量的开水炖煮,加一点点陈醋炖的软烂,最后出锅放一点点盐,再去骨方面产夫吃肉喝汤。月子过了二十天,柯以湛就做了一些香菜小葱蒜末白酱油沾水
还别出心裁的做了白玉蹄花片儿,即把猪蹄里的骨头去掉用猪蹄皮儿抱上肘子瘦肉,压成一个肉圆柱,放冷后切片儿,味道清爽不油腻,沾蒜酱吃特别美味。
除了蹄花汤,每天的鲫鱼豆腐汤、排骨汤、蜜枣老母鸡汤……等等,汤汤水水的一流伺候加上不见阳光,可把江竹鸳养的白白嫩嫩,丰腴又俊美,生了宝宝坐月子这些天,五官也有很大改变。
从前稍硬的轮廓,现在很是柔和丰腴,五官也精致俊美了很多,人靓丽的像一泓秋水名剑,气质里的传统文雅与容貌的异域曙美融合。
江竹鸳闷在屋里,带着宝宝也不觉得无聊苦闷,每天做做针线,倒也难得舒适自在。柯以湛怕他伤了眼睛,特意去弄了鱼油,每天强迫江竹鸳喝一两勺,江竹鸳喝了那鱼油后,琥珀绿的水眸塞星辰般明亮,睫毛长长卷翘,更好看了。
“宝贝儿,看看这些是什么?!”一大早,柯以湛准备好一天的汤汤水水饭菜,伺候好姆子弟弟后,又驾着牛车包好了菊花去了镇子上。回来的时候,手里抱着四五小匹好缎子和好多衣料。
江竹鸳了然:“你那屋里的白菊卖了不少钱吧?”
柯以湛厚脸皮的笑:“不愧是我夫郎,我也不知咋养的菊花,那菊花不见阳光,叶子也是淡淡绿色的,花瓣是雪白雪白的,镇子里的县丞夫郎要去帝都城看亲戚,看我这花奇巧,就花了好价钱买了。”
“多少银钱?”江竹鸳淡笑。
“一共二十多两银子,还有其他的兰花菊花儿,哈哈哈,我没想到这么多人惦记着我的花,还有人跟我买种子。”柯以湛喜笑颜开,握住江竹鸳的手一通说道。
小鱼哄着宝宝玩儿,闻言忙说:“哥夫你可千万不能告诉他们!”
柯以湛点头笑:“你以为你哥夫是个傻子呢?”
江竹鸳摸着男人的手,冰冷冰冷的,心疼的给他搓热,哈一哈热气:“让你不要戴那鹿皮戴那双小羊羔棉绒的,你非要戴鹿皮的,手都僵了吧?”
柯以湛感动又心动:“嗯,下回再也不贪好看了。”
“哈哈哈……你呀,下回我给你做个好看些的,只是厚的肯定不能好看了,你呀。”江竹鸳摇头,眼里满满的笑意。
“对了,阿鸳,小鱼,你俩快选个缎子,我和村儿里的绣哥儿说了给你俩做新衣裳,全套的,好看的。”柯以湛催促。
江竹鸳非要自己做,柯以湛死活不同意,加上小鱼劝说,只得放弃了这令人心痒痒的活计。
大红缎、翠碧缎、湖蓝绸、藕荷牡丹锦、鹅橙厚缎。出了这些缎子外还有不少新鲜的西洋花布,另外还有整整一小包袱的胭脂水粉。
江竹鸳发愣,扶额无奈:“柯以湛,你是不是把银子都花了?”
柯以湛大笑,把银票给了自家会过日子的娇夫郎:“哈哈哈是,哪能呢?那缎子是在县丞夫郎铺子里全当做进货价儿买的,还剩下了十几两,不要担心鸳儿,来小鱼,还有珠花儿,过来选,喜欢哪个拿哪个。”
江竹鸳松一口气,安抚的握住柯以湛的手,有些低落轻声:“你知……我不是那个意思。”
现在宝宝出生了,小鱼也是良家籍,夫君高大俊美,人品过人还比哥儿还漂亮,只他一人是官奴籍,不免心里不踏实难受。
柯以湛抱住他,亲昵的蹭江竹鸳的脸,又温柔的亲亲江竹鸳的鬓角侧脸:“我知道的阿鸳,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安心养着,等年节后,我养一批花儿,卖出去,银子也就凑足了,家里钱财都是你管着,还剩下多少?”
江竹鸳低头,小声:“不足三十两。”不算肖大哥给的银钱外。
柯以湛惊喜,悄声与他咬耳朵:“我的夫郎真会攒钱!我还以为早就没有了呢,我知道你善良爱护弟弟先给小鱼赎身,其实你心里还是难过的,可我这个当夫君的心里最记挂着的就是你也是最难受的,都怪我不争气,但是,我话跟你撂在这儿,哪怕永远不赎身,我也只要你一个哥儿只认你生的小山是我的儿
', ' ')('子,我和你保证,年后我一定积攒好钱,不仅仅是赎身钱,还有我们俩的婚礼,好吗?”
江竹鸳眼圈湿了,声音软糯,展露笑颜:“我与你一起。”
“好。”柯以湛见江竹鸳笑了,也跟着傻笑。
夜里,喂宝宝吃奶时,江竹鸳见柯以湛又傻傻的看着自己,勾唇浅笑。
“吃的真香。”柯以湛看了半晌,给江竹鸳披上小袄,干巴巴的来了一句。
又去外头添了火炕柴,回屋又坐在江竹鸳和孩子对面儿,手里的书看了两行,听着婴儿哼哼唧唧的享受吃奶生,再也看不进去书,“啪嗒”随便一搁,端起红枣茶咕咚咕咚喝了两口。
江竹鸳穿着水蓝绸的中衣,肚兜却是玉白缎刺绣莲花儿彩鸳鸯的,搂着两只挤在一处的香喷喷的水滴浑圆奶子,因为哺乳此刻大的有些像两只偏圆蜜瓜。
乌浓的青丝娇慵随意的用一根翠玉簪子挽盘,头上戴着新的银灰蓝抹额,抬起一颤一颤的长睫毛,像是在忍笑又像是勾引男人的娇哥儿似的,江竹鸳声柔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轻笑,凝视自家夫君,坦然道:“要尝尝么?”
柯以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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