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闷闷,声声入耳。
身体弱的人,打得狠的话,三十大板都能打死人。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等到外头终于停了,安乐侯头上的也不由泌出了细细密密的汗。
顾元白放下了筷子,淡淡道:“薛远在荆湖南,抓捕了反叛军重要党羽数十人,俘虏地方士兵万人以上。安乐侯世子这尾指贵,贵得连这等军功也能抹去。”
安乐侯心中一颤,父子两人连忙跪倒在地:“臣惶恐,臣失言……”
“荆湖南和江南数十万民众,这些免于战乱倾轧的百姓性命也抵不过世子的一根手指,”顾元白继续道,“纨绔嚣张,跋扈不讲道理,安乐侯世子好得很,手指也值钱得很。”
安乐侯与其世子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
良久,顾元白才道:“退下吧。”
安乐侯不敢再提军功的事,他与安乐侯世子两个人勉强起身,朝着顾元白行了礼,匆匆从宫殿褪去。
外头行刑的侍卫走了进来,禀报道:“圣上,五十大板已行刑完毕了。”
站在一旁听到这话的褚卫和常玉言心情复杂。
顾元白朝着一旁看了一眼,让他们退了下去。褚卫从宫殿内走出去时,看到了一地的水渍和血腥味道。
他眉目一收,压下心中万千心绪。
顾元白端起杯茶水,水喝到半杯,他突的站起了身,眉压低,“带朕去看他。”
御医已经为薛远治疗过了,顾元白来的时候,除了潮湿、血腥气之外,还夹杂着药草味。
这地方窄小,压抑。顾元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作用,他甚至觉得这个房间极为昏暗,让他呼吸不过来气。
圣上缓步走到薛远的床边,垂下眼皮,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的薛远。
薛远竟然还保持着清醒,他脸色难看,汗水湿了鬓角,湿了衣领。他听到了声音,顺着响动一看,干裂的嘴唇扯开,朝着顾元白露出一个他从未露出过的疲惫的笑。
“圣上。”
顾元白道:“你为了替兄弟出气而受了这一段惩治。品行虽好,但朕希望你以后知道,此乃法之不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