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远笑了笑,身子动不了,只能趴着,身上的血腥气刺鼻,合着药味往顾元白身上冲。他堪称温顺地道:“臣知道了。”
“至于安乐侯世子所提的剥夺军功一事,”顾元白语气突然一冷,“朕没有同意。”
薛远嘴角的笑意一僵。
他缓缓抬头,目光阴森而可怖,佯装的温顺褪去,剩下的俱是戾气和煞意。
拳头骤然握紧,先前还虚弱的身体猛得注入了力气,脊背攻起,好像随时都能暴起一般。
顾元白冷冷一笑,就要转身离开。然而他刚走出两步,衣角就被一只手拽住,顾元白低头一看,顺着这只手看到薛远的眼。
薛远眼中幽深,他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圣上,您好狠的心啊。”
顾元白道:“松开。”
薛远拖着一身的血气,拉着顾元白让他无法离开。他另一只手撑在床上,上半身抬起,衣服上的血迹也映入了顾元白的眼底。
“圣上,您明明知道臣挨了这五十大板,臣断掉了安乐侯世子的一根尾指,甚至家弟的病入膏肓,”薛远一边缓缓说着,一边抬手拉过了顾元白的手,他手上还残留着忍痛时掐入掌心的血迹,这些血迹染红了顾元白的手,“您明明知道,臣做这么一大圈子,就是想留在您的身边。”
“但你偏偏不让我如愿。”
薛远笑了笑,将顾元白的手贴在自己汗湿的脸上,“圣上,你再让臣离开,臣都要疯了。”
“臣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做出更过分的事。”
顾元白静静同薛远对视,“薛卿。”
薛远,你对我的心思不一般。
但这句话,顾元白并不想问出来。
问出来了又怎么样呢?无论薛远回答的是与否,顾元白的答案都是否。
他不喜欢男人,不喜欢同性,更不喜欢自己以后会在历史上留下许多的艳色传闻,留下皇帝与某个臣子的野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