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461、原来你是变态啊</h1>
失控!
翻滚的情绪从心口所压的那块石头缝隙里奔涌而出!
无法抑制!
阮舒的嘴唇张张合合之后紧紧抿住,双眸持续涨红。
她深深为自己感到不耻!
几分钟前明明才口口声声说“不关我的事,你不解释都无所谓”,转眼却又咄咄逼人地质问他!
最令她不耻的是,她发现,提及这件事的时候,她的心绪竟比提起陈青洲的死还要郁愤难平!
她怎么可以这样?
她无比厌恶这样的自己!
她想她不能再继续和他呆下去了!
她现在的脑子根本不在正常状态!
她会愈发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行!
推搡!
她奋力推搡!
傅令元像座大山,沉沉地重压,死死钳制。
“谁告诉你我除夕前一夜给小雅开苞?”他双眸又?又深,锐利得如同两把锋芒烁烁的剑。
“你们整个青门不是都知道你和小雅的美妙缘分,还需要别人特意告诉我吗?”阮舒冷呵呵,“我的消息确实够闭塞,要不是荣幸参加了你的生日宴,恐怕到现在还像个傻子被你哄得真拿自己当回事!”
怒意一下跃上傅令元的眉梢:“我的流言蜚语还少?这一点你难道不该是最懂我的人吗?”
“我凭什么就该懂你?”阮舒反口质问,“因为我也声名狼藉?”
傅令元不正面回答,怒意减缓不少,续话道:“外面的传闻真着假假,可信度有几分你清楚。”
“传闻?”阮舒凤眸圆睁,竭力压下潮意,“所以你的意思是,你除夕前一夜没有去酒店找小姐?没有给那位小姐开苞?被开苞的那位小姐也不是现在的小雅?一切都是你故意捏造的假象,一切都是你故意放出的烟雾弹?”
她这一句句,分明不是问话,而是心中料定了答案的讥嘲。
她那眼神。仿佛此时的他在她眼中不过是个满嘴谎言被人揭穿却死不承认的跳梁小丑。
显然,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只会认定他在狡辩。
傅令元眼眸冷峻,额上因怒意青筋毕露,太阳穴一突一突地跳。
而阮舒又开始挣扎。
傅令元桎梏她的手脚,头一低,凶猛含住她的唇。
她偏头躲避。
他拉扯她的嘴唇。怎么也不放。
她咬他。
他混杂着唇上原本被她的手指抠出来的血,不管不顾地继续吸吮。
她无法出声,无法反抗,像个废人,任由他软化她的身体,搅乱她的心神,拆卸她的防线。
她晕头转向。
他因隐忍而紧绷的沉磁嗓音贴近她的耳蜗:“小雅不仅为我一人所用,她的背后还有另外两方人马。所以我留她在身边不仅仅是用作挡箭牌那么简单!”
那又怎样?阮舒轻哂。
能被他看中的人,必然具备利用价值,尤其他喜欢一箭多雕。小雅身周存在什么利益网,与她何干?他告诉她这个做什么?她不想知道!紧接着傅令元在她的腰上掐一把:“除了上述关系,我和小雅什么都没有!她什么都不是!”
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不是……?
她耳边不断回响的是这两句,脑中浮浮沉沉的则是无数重虚虚实实的画面。
心口滞闷阻塞。
掩下眼底涌出的情绪,阮舒苦涩嘲弄:“她什么都不是,你却因为她生病,就把我一个人扔在老房子里漫漫无期地等待。”
“你的亲信都证实了你给她开苞。你却告诉我你和她什么都没有。”
“如果这些都算耳听为虚,那陈青洲的死呢?呵呵,你也能试图抵赖为荣一的搬弄是非!你还能再没脸没皮点吗?!”
在她讲第一件事的时候,傅令元已意外怔忡。
紧接着第二件事,他更是错愕。
错愕未完,第三件事彻底震住了他。
眉心狠狠抽搐一下,傅令元几乎是立刻扣紧她的双肩:“谁告诉你小雅生病的?谁给你证实我给她开苞的?陈青洲的死你怎么就眼见为实了?”
他的这副神色落入她的眼睛,俨然便是恍觉原来事实早已败落根本再扯谎哄骗不得之后的慌乱与紧张。
阮舒乌着瞳仁。泛出浓浓的哂笑,看着他不说话。
傅令元眼里一片暗沉,摇晃她的双肩:“怎么回事儿?!”
“大小姐!”
训练馆的大铁门外忽地传进叫喊。
携带着敲门声。
紧随其后是开门的动静。
傅令元怔了一怔,万分后悔先前着急着“修理”阮舒而忘记顺手把门锁扣上。
他飞快地抓过丢在旁侧的他的风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包裹住她。
荣一将将在下一秒闯入。
彼时阮舒要离开,傅令元强行挽留她,两人本就是就近翻倒在距离门口不远处的垫子上。
且训练馆本也是个一眼能望见各处的大空间。
现在荣一一进来,映入眼帘的就是阮舒被欺辱的画面。
一把火气直接烧到天灵!他怒目圆瞪:“傅令元!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
冲过去的时候,他顺手抓过放置于旁侧的臂力棒,狠狠挥出去。
傅令元被迫撤离阮舒身边。
阮舒裹紧风衣从地上坐起来,头痛得厉害,更觉眼前两人打斗的身影晃得她晕。
早前嚷着去洗手间尿尿的褚翘终于在这时重新现身,人看起来倒是依旧有点迷迷糊糊的:“谁啊?谁在乒乒乓乓?”
继而她刚辨认出人似的狐疑:“……傅三?你怎么跑来我这里了?你什么时候来的?”
旋即她视线一移,落向阮舒,即刻飞奔而来:“发生什么事了庄小姐?你怎么成这样?没事吧你?”
阮舒盯一眼褚翘的脸,没瞧出类似装蒜的表情。
褚翘扶她从地上起来,猜测:“该不会是傅三把你给欺负了吧?”
不等阮舒回应,她便义愤填膺捋高袖子:“太不拿我当回事儿了!居然擅自摸来这里!看我怎么教训他!”
阮舒漠漠地捡起她的高领针织衫,沉?地独自朝更衣室去。
背影又透出一股子的清冷疏离,仿若隔开一道无形的屏障。
褚翘颇为伤脑筋地抚额,瞳眸一转,满是怨念地望向傅令元。
荣一早已处于下风,却还不屈不挠地进攻他,并不竭余力地把训练馆里内能抡起来当武器的运动器械都过了遍手。
褚翘火冒三丈,双手叉腰,来一记河东狮吼:“在这里撒野!你们也不看看是谁的地盘!我数到三再不停手!都跟我局子里喝茶去!”
然……
傅令元和荣一两人不仅没停下来,而且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甚至可能,根本没听进她说话。
褚翘:“……”
“荣森。”
阮舒很快就从更衣室里出来。
荣一即刻停手:“大小姐!”
傅令元也终于可以不用被纠缠,深?的眼朝阮舒投注暗沉沉的目光。
阮舒却并没有与他对视,而偏头看褚翘:“褚警官,你说你上完洗手间出来,要帮我一起找外套。”
“噢。对哒!”褚翘一副才记起的模样,脸上尚蕴着醺意,牵起她便朝休息区走,步子略微摇晃,“那我们一起找……”
盯一眼她的手,阮舒最终没有甩掉。
“你的外套……外套……”
褚翘边嘀咕,眼珠子溜溜地转动,四处翻查。
不消片刻。她“咦~”一声,掀开一条毛毯,毛毯下盖着的,赫然便是阮舒的米色外套。
“原来在这里~”褚翘欣喜,转手递给她,“喏。”
阮舒神色淡淡:“谢谢。”
“你啊你,以后来我这儿,记得把外套挂在衣架,醒目。”褚翘笑。
阮舒静静掀起眼帘看她:“褚警官这趟洗手间去了很久。”
“欸?很久么?”褚翘懵懵懂懂,打了个酒嗝,“我好像不小心坐在马桶上睡着了。”
阮舒唇角微抿一下,眼里不起波澜。
褚翘忽然“哎呀”地捂住肚子:“我刚刚只睡觉,忘记尿尿。”
阮舒:“……”
“庄小姐我就不送你,反正我们已经很熟了,就不客套了哈~白白,我们下周见~”褚翘挥手告别,匆匆小跑向洗手间。
背影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阮舒收敛眼波的涟漪,扭头离开。
“大小姐。”荣一在大铁门外等候,还召唤出来原本隐在暗处跟在他们身周的几位陈家下属,几人均警惕地盯住某个方向。
阮舒没有望过去。
空气里随风飘散开烟味儿。
不用看也差不多能想象到,傅令元正以怎样的姿势在抽烟。
他灼烫的目光似要在她的后背戳出两个洞。
阮舒恍若未觉地头也不回。
上车后,荣一对她一番仔仔细细地打量,问得关切而迟疑:“大小姐,您……没事吧?”
阮舒摇摇头:“没事……”
荣一忿然:“真没想到傅令元会找来这里!连警察的私人训练馆都敢擅自乱闯!大小姐原来是被他纠缠住,难怪明明时间到点了,您一直没出来,也没接。幸好我察觉不对劲,及时冲进去找您!”
“不是他敢擅闯,而是……”话到一半,阮舒抿住唇,最终还是没有挑明傅令元和褚翘的那层关系。
荣一则和之前庄爻一样旧话重提:“大小姐,这次出了这样的纰漏。说明褚警官这里也不全然安全。下次您不能再一个人了,我申请去驻守大门口!”
阮舒再次拒绝:“不用。今天只是意外。傅令元又不是在江城久呆的人。”
头疼。
她手指蜷成拳头,轻轻捶打脑门。
“大小姐您又喝酒!”荣一斥责,既心疼又生气,“褚警官这里是酒吧吗?如果再这样,您不愿意,我们也坚持给您换教练!”
“行了,先回去吧……”阮舒眉眼间一片倦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