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想和他商量重新安置小晏西,另外,心里也挂念之前陈青洲提及的傅令元的事情。
电话通了。
那头接起后,谈笑的声音压得很低:“急事?”
明白他现在一定是在执行公务,傅清辞连忙道:“不是。你先忙。”
谈笑没有拖泥带水,“嗯”了一声,干脆利落地挂掉电话。
傅清辞握着手机,忽然在想,其实没有必要向谈笑打听。因为如果傅令元这回真栽了,傅家肯定会第一时间知晓的,毕竟,奇耻大辱终于能够抹掉了。而且,会第一时间表达出大义灭亲的态度……
……
车厢内也不知原先装了什么,弥漫着一股腐烂的味道,十分呛人。傅令元和陆少骢像两只蚂蚱一样被栓在一起。
“妈的……”陆少骢淬了一口痰,忍不住咒骂,“那个臭表子用的什么电击棒,我到现在还后脑发疼。幸好阿元哥你及时将她干掉!”
一想起这件事,他心里就窝一肚子的火,当时他被电倒在沙发上,眼看着美美举着刀飞向傅令元,连句提醒的话都说不出口。
半翻着眼皮,他看到傅令元的右手因为无力而垂下,美美的刀趁机往前刺,正对着傅令元的左心房,傅令元在最后关头及时偏开了身体,半截刀刃没入了傅令元的左肩。见状,他心里只想着,如果连阿元哥都中招,他们这回就真出师未捷身先死。
而反转就发生在下一秒。
但见傅令元眼角的肌肉抽搐几下,忽然抓过桌上的那杯咖啡豆,砸向美美,里面的咖啡豆劈头盖脸地撒出来,趁着美美条件反射偏开头躲闪时,傅令元的左手握住刀柄硬生生将刀从自己的肩膀拔出来。大量浓稠的鲜血涌出,都浑然不觉似的,只用力翻转着刀柄,反手将刀刺进美美的胸口。
美美脸上的表情痛苦不堪,挣扎了几秒便软软倒地。
傅令元拔出刀,就着美美身上的衣服擦干净血渍,飞快地冲到沙发这边。
陆少骢在那一刻明白什么叫“死里逃生”。
当时他们已经察觉情况的不对劲,打足了心眼,极其小心,奈何刚出包厢的门,六七个的泰、国人便将他们包围,他们原本守在门外的手下全部被悄无声息地放倒。
同时,会所外面一阵喧嚣,是警察包围进来的动静。
陆少骢收住回忆,没有听见傅令元的回应,努力地扭转着头想要看傅令元的情况:“阿元哥?阿元哥?”
“嗯……”傅令元的声音有点哑,也有点虚。
陆少骢还是看不见他的情况,只能感觉到他的体温貌似特别地高,不禁关切:“阿元哥?你怎样?是不是你肩膀上的伤——”
“我没事。”傅令元的声音还是沙沙哑哑的,但不若方才虚。
陆少骢的肚子里满是疑问:“泰、国佬现在究竟想怎样?为什么会有警——”
“你先别说话。”傅令元阖了阖眼皮,“让我安静一会儿仔细想想。”
后半句话入耳,陆少骢的心安了不少。他也不是不怕。虽然经历的事儿确实不少,但从来没有陷入过如今天这般狼狈又憋屈的状况,几乎与死亡擦边。
而大概是过去几年和傅令元混得久了,总感觉,有他在,再坏的情况都能扭转。就像之前在包厢里那样。
最令他触动的细节的是,在他们出包厢之前,傅令元从沙发底下摸出了唯一的一把消音枪给他。老陆总说他太重兄弟情义,不是什么好事。他之前就心存质疑,今天更加认定,老陆是错的——恰恰是兄弟情义救了他!
这边傅令元的思绪同样汹涌翻滚着,手心里紧紧握着那颗特殊的“咖啡豆”,同时努力地捋着先前发生的一切。
平板电脑上的监控画面一定有问题!否则不会连包厢外的手下什么时候被放倒的都不知道!
而就当时那情况看,去拿货估计也被使了诈,那批货肯定是没能拿到手。本来今天的行动就已经不是最佳方案,如果连最重要的货都没有到手,一切等于白搭!
眼下他和陆少骢身处的情况,更是隐隐透着古怪。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非常地不对劲!
有抹灵感一直在晃动,可他现在抓不住。
如果早点发现异常,他肯定不会用咖啡杯打暗号的。
现在——
他很焦躁,前所未有地焦躁!完全料想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但有一点他非常清楚:事已至此,无论怎样,都要以陆少骢的安全优先!
……
阮舒整理好,从洗手间里出来,迎面正碰上一个佣人:“阮小姐,您出来了?孟秘书看您去了很久,担心您出什么事,特意让我来寻您。”
“我没事。不好意思。”阮舒面露歉色,随着佣人回到书房。
书房里的状态和她刚离开时没有太大的差别,几人都还呆在各自的位置上,气氛依旧十分凝重。
“阮小姐。”孟秘书轻声叫唤她。
阮舒转而走到孟欢那儿,在她的旁侧落座,感觉自己的身上黏着汪裳裳的目光。
“你还好么?”孟欢关切地打量她的神色。
阮舒摇摇头:“谢谢。”
孟欢劝道:“陆爷找你过来,可不是为了让你着急的。刚刚已经有新消息递来的,放心吧,小爷和傅先生都会没事的,他们都是有大福的人。”
说着,她朝她示意桌面上的蛋羹:“阮小姐饿不饿?要不要也吃点?”
未及阮舒回答,汪裳裳的冷嘲热讽率先传出:“全家就你还有心情吃东西。不过也对,”她的目光直勾勾盯住孟欢圆圆的小腹,“表哥如果真有什么事,最高兴的人可不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