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270、技不如人</h1>
,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
言外之意着实明显。
陆振华目前可是就陆少骢一个儿子,其余的全是女儿。孟欢是现下最受宠的姨太太,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很难不让人猜测,倘若生下来的是个儿子,陆少骢的地位是否会受到威胁。
而如果陆少骢这次真有个三长两短,表面上看,最受益的人确实会是孟欢无疑。
这是全部的人心知肚明的事儿,也就汪裳裳没脑子,生怕别人想不到似的,非得把话挑到明面上来,故意针对孟欢。
孟欢并没有生气,轻蹙眉,语气尚能维持平和:“表小姐,‘如果’这个词,最好不要随随便便用。”
阮舒听言唇边不觉泛一丝淡淡的嘲意。
孟欢还真是会抓重点。眼前的情况求的就是安然无恙,汪裳裳偏偏还往坏处做出“如果”假设,话一出来,更加觉得膈应的分明应该是余岚。
不会讲话还是乖乖闭嘴的好,却还没事喜欢张口秀下限。
汪裳裳也反应过来自己的话里无意间携了诅咒陆少骢的意味,倒没有被噎住话,恼羞成怒:“你明明知道我的重点是什么!别故意曲解我拐着弯转移话题!”
说着她挽住余岚的臂弯,委屈道:“姨母,你最清楚我一点儿没有诅咒表哥的意思,我怎么可能会不盼着表哥好?”
“你安安静静地坐着别说话。”余岚不知是因为记挂着陆少骢所以不想搭理她,还是也有点烦她的挑拨,语气依稀透露出一股子的不耐,“小孟怀着身子,本来就容易饿,晚上一到这个点就会吃宵夜。”
虽然未明着指出,但俨然已是重话,是不满,是指责。汪裳裳当即红了眼眶。
余岚没有安慰她,转脸看向孟欢:“你要不要先回房间休息?你现在月份大,光我看着都觉得你坐得累。”
“谢谢夫人。还行,不是特别累。我就是想再等等,等陆爷带回来好消息。”孟欢淡淡的,神色间不见半分姨太太面对正房夫人时的卑微,但也半分恃宠而骄,只是客气,疏离的客气。
余岚未再就此多言,继而询问阮舒:“阮小姐是傍晚急匆匆被接来的,一定还没有吃晚饭吧?抱歉,是我招呼不周,多亏了小孟细心。”
“陆夫人太客气了。”阮舒摇头,扯谎,“我在外面和朋友吃过饭的。”
“那这个点也该饿了。正好厨房里有多的,你吃点,就当消磨时间也好,老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说罢,不等阮舒拒绝,余岚便扭头吩咐下人去再拿三份蛋羹,明显并没有将汪裳裳和蓝沁忘记。
汪裳裳却是不识抬举,约莫是觉得自己方才的话被好心当成驴肝肺,还被那么晾在那儿好一会儿,完全找不到存在感,噌地起身:“姨母,我有点不舒服,想先去回房间。”
余岚没有挽留她,直接便道:“去吧。”
这在汪裳裳理解中,不仅是完全无视她,而且有点巴不得她走不要在这儿烦人的意思,眼眶登时愈加红。
书房外,阿东见她出来,立刻跟上她的急促的脚步,完全可以感受到她周身散发出的嫉恨。
汪裳裳一路往外面奔,听闻阿东的动静,骤然挺住,转过身,毫无征兆地甩手,狠狠就给了他一记耳光:“没用的东西!除了跟着我,你还能做什么?!连陪我说话聊天都不行!臭哑巴!”
阿东低垂着脑袋,一声不吭。
汪裳裳这回紧接着连脚一并用上,完全将他当作泄愤的人肉沙包,使劲地对他一番拳打脚踢,脑袋中则全然浮现的是阮舒的脸。
“都是那个贱人!都怪那个贱人!如果不是因为她,阿元根本不会连姨父的面子都不给!长这么大姨母从来没有那样怪过我!现在还对我越来越冷淡了!刚刚还直接当着其他人的面教训我!全部的人都欺负我!全都欺负我!都是阮贱人害得!阮贱人!……”
阿东不做任何的反抗,任由她打,定在那儿跟木桩似的,即便偶有一两下的摇晃,最终还是稳住身形。
没一会儿,汪裳裳自己打得累了,连指甲都刮花了,可阿东却好像半点伤都没受着,她反倒越发委屈,眼睛一酸,眼泪就落下来了,又掴了阿东一耳光:“皮糙肉厚的下贱人!你现在马上给我自己打自己!直到打出血为止!”
阿东看她一眼,马上依照她的吩咐,抬手就甩自己的脸,一下一下的,竟是下手丝毫都不轻。
见状,汪裳裳却是又不满意:“软骨头!一点儿都不男人!我让你打你就打?!那如果我让你去死,你也去么?!”
“哟,表小姐你这又拿阿东撒气呢?”王雪琴的声音悠悠然传出,携着一丝取笑。
汪裳裳冷哼:“怎么?我教训自己的保镖,还得要你管?!”
“我有什么资格,哪敢管表小姐啊?这不就是看表小姐发这么大火气,想关心关心究竟是谁敢惹我们表小姐?”王雪琴翘着兰花指,虚虚地扶了扶鬓角,有意无意地朝书房的方向瞥一眼,“听说今天蓝小姐过来了,难道是她不识好歹?”
汪裳裳不屑:“一个破戏子而已,我能放在眼里?”
王雪琴轻轻地笑:“话可不能这么说,蓝小姐虽是戏子出身,但不管怎样是少骢的女朋友。瞧瞧,现在少骢不在家,蓝小姐都能自己来了,想来过不了多久,咱们少骢总算能成家喽!”
“不可能!”汪裳裳攥紧双手,脸色憋红,“她不可能嫁给表哥嫁进陆家!姨母不会同意的!她今天来陆家才不是因为能自己想来就能来的!是姨父找来的!”
“陆爷找来的啊……”王雪琴的神色表现出惊讶,很快重新笑开来,“那就更是喽!看你们都被叫进书房肯定是商量大事,陆爷既然特意找她来,还让她和你们一起进书房,可见陆爷基本已经承认她的身份,把她当做自己人。就像阮小姐,听说她今天也来做客?阮小姐是傅先生的太太,那么相对的,不就是把蓝小姐当作少骢的准媳妇?”
汪裳裳闻言愣怔,她之前倒还真没细究过这个问题,现在被一分析,整个心顿时发毛——表哥真的会和蓝沁结婚?!
……
书房里。
既然蛋羹已经送上来了,阮舒便不再继续推托拒绝。
少了个汪裳裳的嚷嚷,空气仿佛都清爽了些,但因傅令元和陆少骢的下落不明而产生的沉闷并未消褪,反愈发严重。
阮舒默默地吃着蛋羹,尽量避免勺子与碗壁触碰发出不合时宜的动静,心里则非常不能理解,为什么她们现在要在这里干坐着等消息?是因为聚在一起,能够相互安慰,分担担忧?
还有一件事她一直想不通:傅令元和陆少骢是昨天晚上出事的,不是么?可为什么直到今天傍晚才将她叫来陆宅告知她这件事?
难道陆振华不是第一时间得知交易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