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一片安静。
秦声倚着床头点了一颗烟,黑暗里,肖笛蜷缩在他腿边,纹丝不动。
他也一动不动地让人贴着,感受着爱人脸部细腻的轮廓以及鼻翼间呼出的潮热的气息。
半响,肖笛嗓音喑哑地挤出一句:“你朝我吼什么。”
伴随着被烟雾呛到的几声轻咳,委屈至极。
秦声的脾气是有些暴躁易怒,但在一起后,从没对肖笛发过这么大的火,也是冷静下来才意识到,他竟然真的朝他吼了。
肖笛依然伏在他腿边,身子一颤一颤的,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像一只受了伤的绵羊,急需主人的安慰和舔舐。
怎么能这样。
秦声败下阵来,委屈成这样,真是拿死了他的七寸。
他熄灭只抽了几口的烟,打算伸手过去捞人。
全都是他的错,他认错赔罪就是了。
可刚按灭烟头,那委屈的声音又喃喃自语起来:“你不心疼她,怎么会跟我抢着背她。”
“车上你挂了电话,急得跟什么似的,到了医院又跑上跑下,紧皱着眉头,怎么会不心疼她。”
“你不是追了她三个多月,情人节还送了一大捧玫瑰花,你请她宿舍同学吃饭,把自己都喝吐了,你对她这么好……”
越说越过分,秦声一脑门子问号,说的都是什么?从哪里听来的版本?
够了,他真是听够了。
他宝贝又不乖,又出言挑衅他,但他却一点都气不起来了,因为他真是爱死了他吃醋的样子。
“我对你就不好吗?”
秦声滑下身子去亲吻那只受伤的小羊,如猛虎细嗅蔷薇,吻他濡湿的嘴唇,吻他的薄薄的耳廓,吻他颤动的睫毛。
吻他的……
尽管肖笛在阻止他,但他一定要!
这种事肖笛给他做过很多次,简直是家常便饭。
但一轮到他,就百般推拒。
“乖,别乱动。”秦声一下一下亲着他,“会让你舒服。”
……
作战告捷,秦声又爬上去跟他的小绵羊接吻:“满意吗领导?满意了就赏小的一个笑脸吧。”
肖笛真是笑不出来,左手推他胸口:“去漱口。”
“你自己的味道,不喜欢?”
“不喜欢。”肖笛躲避穷追不舍的唇舌,然而无效。
“那你喜欢什么?我的?”秦声继续胡搅蛮缠地说昏话,“我的,眼睛都不眨一下,自己的就这么嫌弃?”
肖笛又没声音了,不主动也不反抗,像只待宰的羔羊任由他蹂.躏。
这么乖,又这么顺从!
秦声的心被搅得稀巴烂,他忍着燥热停下来:“你脑子到底是什么做的?我要背她、跑上跑下是心疼她吗?我那是心疼你!什么事你都往前面冲,我还奇了怪了,你跟她什么关系你就往前冲?”
“我是买过花,也喝吐过,但都是她闹出来的,你可以说我没主见,但不能污蔑我心疼。她说什么你都信,你倒是说说你们什么关系!”
“我嫉妒她。”肖笛说。
“……”秦声撕包装的手顿住了。
肖笛扑过去咬他的喉结,又说了一遍:“我嫉妒她。”
老婆真吃起醋来是什么样子,秦声终于见识到了。
虽然有点难以应对,但他幸福死了。
回国后,肖笛并没有几天休息时间,基本上是无缝衔接上了国内的开学。
时隔一年再次回到科研室,又多了几副新面孔。他简单熟悉了一下,去上课。吃过午饭再回来,发现桌子上放了一束香槟玫瑰。
“肖老师,好漂亮的花啊。”只有一位新来的学生祁悦在科研室,他对肖笛的已婚身份不知情,问道,“有人在追你呀?”
“谁送来的?”肖笛看了眼祝福卡片,没有署名。
“当然是送花的啊。”祁悦说,“难道追你的人亲自送来?”
“可能是我爱人送的。”肖笛解释,“我结婚了。”
“结婚了还这么浪漫。”祁悦好生羡慕。
肖笛笑着拿起手机,去天台给秦声拨了个电话。
“你搞什么?”肖笛问,“太招摇了吧!我第一天上班,你让学生怎么看我?”
秦声一头雾水:“你说什么?”
“别装了,花不是你送的?”
“你不是斩钉截铁地跟我说不要嘛,我怎么还会送。”秦声在林俭的咖啡厅里,悠哉地转着座椅调戏老婆,“今天什么日子啊,这还没到教师节呢,有人追你?”
“是,有人追我。”肖笛说,“你危险了。”
秦声:“……”
那天晚上,两个人累成了泥摊在一块,秦声问肖笛:“你喜欢花的话,我给你送啊,天天送,变着花样送,送到你不嫉妒了为止。”
肖笛像不认识刚才那个打翻了醋坛子的小疯子一样:“送什么花?我不需要,你可千万别送!”
“真不要?”秦声问。
“说了不要。”肖笛气鼓鼓地翻了个身,“别拿哄小姑娘那一套对付我!”
秦声:“???”
这么别扭的小可爱,他宝贝还真是百变。
但送还是要送的,不然秦声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一小束香槟玫瑰,就当做开胃小菜让他先适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