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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乎已经记不起那日他和赵锦绣说了什么了,只记得少女明媚的脸上满是苍白,而那双灵动的杏眼也变得支离破碎。

“……为什么?”

耳边仿佛还萦绕着那日少女破碎的声音,谢池南漆黑的眼眸却忽然染了几分心疼,他微微阖眼,等再睁开眼的时候,他便默不作声收回了原先紧绷一触即发的胳膊。

旁人不曾注意到两人这番举动,可魏垣原本就是故意做给他们看的,目光自然一直落在两人的身上。此时看到这个情形,他又狠狠踹了几下,而后看着谢池南的方向呸的一声吐掉嘴里的血水,“谢二,今日这事,我记住了。”

说话的时候,他又看了一眼谢池南身边的红衣女子。

他不知道这突然出现的女子是谁,却也看出她和谢池南关系匪浅,以前从未听说过谢池南和哪个女子关系如此密切。

即使这些年谢池南行事浪荡,总流连春楼一地,可能近他身的女子却是一个都没有,那春楼的花魁对他如此念念不忘,不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想到那个花魁,魏垣不禁又想到今日所受的屈辱,越想,他眼中的阴冷便愈浓。

赵锦绣即使戴着帷帽都能感受到那阴冷到让人心底发寒的目光,就像密密森林中盘伏在树枝上的毒蛇在盯着你,她心中不喜,刚拧起眉头,那种感觉却突然消失了。

谢池南挡在她的身前。

他明明什么话都没有说,可只是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就让赵锦绣觉得安心,她明媚的脸上便忍不住重新抹开一道笑,只是下一瞬,魏垣的话让她脸上的笑再度消失。

“谢二,你不会真以为当年的事可以瞒天过海,谁都不知道吧?”魏垣抬手一抹唇角的水渍,看着谢池南的方向嗤笑一声旧事重提。

他也算是豁出去了。

明知道说出这样的事会面临着什么,可他就是不想让谢池南好受!反正他家和谢家也不过是表面关系,刺史有监察之责,陛下明着是让他爹来打理雍州,可但凡有心的都能看出来,陛下是怕谢平川拥兵自重,这才要在这远离金陵的北地弄这么一个刺史。

何况他家背后站得是陛下,就算谢家恼他说出这样的事,还能把他杀了不成?

他越想,心越安,尤其是看到谢池南那张忽然变得沉默的脸,更是放肆笑道:“谢池南,你的身上背了这么多条人命,你怎么有脸活着?”他怀着最大的恶意和希冀一字一句地冲人说道,“谢池南,你怎么不去死?你就应该去死,你应该去地底下向他们忏悔!”

“闭嘴!”

“魏垣,你找死!”

几声暴喝同时响起,赵锦绣满面寒霜,再度捏紧手里的鞭子,而她身后,除了陶野,就连一向温润看着好脾气的傅玄也彻底沉了脸。

他们纷纷捏紧了手中的鞭子,目光一致望向魏垣的方向。

看到赵锦绣手里的鞭子时,魏垣想到自己身上还残留的痛感,瞳孔微微一缩,但想到如今自己身边全是人,他又放宽了心。余光瞥见周遭人群皆是一副震惊到不敢置信的模样,他心中更是快意万分,还想再说几句刺痛谢池南的话,却忽然听到一道低沉的声音在街上响起——

是谢池南开了口。

“是,”他看着魏垣的方向,目光幽深,语气却淡得如同此刻的风,“我哥哥的确是因我而死。”

“谢池南!”

赵锦绣神色大变,她想阻拦谢池南即将说出口的话,却见少年忽然往她的方向撇了下头,艳若桃李的晚霞之下,少年郎的脸是那样的秾丽,那样的俊美。

他并没有赵锦绣想象得那么落魄和苍白,甚至还在她担忧的注视下,朝她宽慰一笑,“没事。”

他低声同她说,语气和神情一样平静。

他说话的时候,手心仍握着缰绳,只是已从先前的紧攥变为虚握,如果没有赵锦绣的出现,如果没有她的那一番话,那么今日面对这样的情形,谢池南的确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模样,或许又会像从前那样仓皇而逃。

可如今——

他看着赵锦绣的目光忽然变得坚定。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转过头,迎着魏垣的方向,亦或是众人的方向,微微阖目后,亲自向他们揭露当年的真相,“当年如果不是我莽撞行事,我哥哥和随行的将士不会死在匈奴人的手中,是我……对不起他们。”

他漆黑的眉目犹如这世上最贵重的黑缎,没了平日的矜傲散漫,此时的他端坐在马背上,就像一个沉默寡言的将士,如这座古老的城池一般显露出一种沧桑的难过。

只是难过尽数被他掩在心中,二公子从来就不需要别人的可怜。

他就这样远远看着那群人,那其中有他认识熟悉的,也有陌生的,而他们此时看着他的神情也各异,但无一例外里面涌动着震惊,或许经此一事,真就如魏垣所设想的那般他会再次失去很多东西很多人,但——

余光瞥见身边那个红色的身影。

谢池南忽然又没那么怕了,便是这世上的人都放弃他,赵锦绣也会陪着他。

只是这样想着,谢池南这心中都充满着无畏,他无需魏垣开口,他亲自拿刀撕扯还未愈合的伤口,亲口向众人诉说这段自己最不愿提起的经历。

他能察觉到有好几次,赵锦绣想阻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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