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榻放到楼梯旁边的靠墙处,背后一道窗,帷幔在软榻旁轻摇,旁边背靠另一面墙的,是之前买的书柜,他之前没注意,这样一看,这竹木楼梯刚好将一楼隔出个区域,他又正好摆了软榻和书柜,软榻下面也垫了毛绒毯子。
倒是像那读书休闲的角落。
二楼清横的空间,他买了几个画框,清横昨日画的画装好后,剩下的空画框先挂上,等他自己画。
两个床又加了被褥,软软蓬蓬,秋千椅放在院子中,这个比较轻便,清横想坐在哪儿,就挪到哪儿。
但午后下了雨,他暂时把秋千椅放屋里了,摆在那软榻旁边。
收整完暂无事,小岳请假了,最近不过来,雨声沙沙打在房顶上,他也没着急的事儿,就把那小火炉搬到软榻旁,烧水沏了茶,又想品两口酒,把桃花酒倒入小壶中,等茶水烧好了,就把酒放在炉子上温着,叮嘱清横不要凑近去闻,而后躺在软榻上看窗外的雨。
清横坐在旁边的秋千椅上摇着,闲着无事,抬头看那画框都还在空着,拿了纸笔过来,把圆桌也搬来,垫在上面慢慢画。
酒烧热了,咕咕作响,清横抬手给他端在圆桌上,自己也沏了茶,闻着茶香,画了一副墨梅,又听雨势渐大,把那毛毯拿来,一件盖在炎烬身上,一件自己披上。
炎烬正阖目小憩,感受到动静,微微睁眼,入目清横的面容,那发丝正扫过他的脸颊。
清横冲他一笑:“把你吵醒啦?”
第31章修复剑身
炎烬莞尔:“我本来也没睡着。”
他半坐起身,把清横的画拿在手里仔细端详,啧啧称赞:“要不你把画框拿下来,我给你装上。”
清横飞到二楼取了框给他,他慢条斯理装着画框,装到一半想起自己忘了个很重要的事儿。
连忙从袖中拿出那蓝色剑鞘:“来来来,你快穿上我看看。”
清横幻化剑身,炎烬把那之前的黄色剑鞘褪下,很快将这蓝色琉璃的换上。
换好后的剑微光一闪,一道蓝色身影渐渐浮现眼前,湛蓝绸缎铺展,那袖口束腰为白色滚边,发上为白玉长簪,零落些碎发洒在两侧,更显几分脱尘绝世,而这布料大抵混了碾碎的珠玉,只要一动,便恍惚有光浮动,刹那间整个屋内都是一片流光溢彩。
“好看吗?”清横低声问。
他好半天后才回答:“好看。”
“那你怎么想了这么久?”
“不,是我看呆了。”他实话实说。
清横微垂眸,脸上覆了红晕,回到那秋千椅上,看窗外天色已暮:“傍晚了。”
“嗯。”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炎烬把画框装好,推开门,但见细雨中夹着小小雪花,入冬初雪,悄无声息地到来了。
他把晚上要吃的食材清洗整理后,装到那一直被岳肖寒嫌弃的透明小锅里,端进来,放到小炉子上烧。
酱好的羊肉加水煮开,添上萝卜和白菜,热乎乎一锅,再有一壶桃花酒。
窗前灯盏烛影绰绰,亦有人于身边捧一盏茶,安静相陪。
他细想,也不枉来此世间一遭。
吃过饭不知怎么的,他就在这软榻上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看清横也躺在榻上,只不过是剑身的形态,那剑首埋在他的怀中,大概感受到他的动静,在他心口蹭了蹭,语气里还有些倦意:“你为什么不让我闻你的酒?”
他哭笑不得:“所以你还是闻了?”
“明明很香啊。”
“是啊,那……清横可记得为什么躺在我怀里了呢?”
剑身慢慢从毛毯里钻出来,之前炎烬看不见也不知道他能幻人形的时候,一直将他拉在身边睡,起初他不好意思,后来也习惯了,此时倒也没觉得怎样,只是困惑:“是啊,为什么呢?”
炎烬差点憋不住笑,把没喝完的酒壶挪得远远的,俯身道:“你是现在起来,还是再睡会儿?”
清横已经飞了出来:“现在起来。”
下了一夜的雪,但初雪太细落地就容易化,山上没有被白雪覆盖,只有草木上有些晶莹剔透,那树上叶子不染尘也不沾雪,而田地上则有了一层浅浅白霜。
水潭起了一层薄冰,拿小棍轻轻一捣就碎了,冰下鱼儿还游得欢。
炎烬用竹竿挑下绸缎,八片叶子的绸缎为黛紫色。
那前日种下的七片叶子的赤金色也该长出来了,他让清横先去看看。
然而等了半晌,却没听见声音,不由好奇,从椅子上下来:“没长出东西吗?”
看清横在那田地上飞了几圈,立在当中转了一会儿,听得问话转回剑首:“我不记得种在哪里了。”
“第七排啊。”炎烬已走了过来。
“第七排……在哪里?”
“嗯?”难道仙门只教了他六个数,但也不会啊,他数叶子可是能数到好几十呢。
炎烬站在那第七排的边缘,抬眼看去,这蒙上了白霜的土地,将之前泾渭分明的水洼掩盖,行行列列没有那么清晰了。
难怪清横找不到了。
但……这其实凭感觉就能估量出来啊。
他无奈地笑,却也有些奇怪,按理说那该长出的东西,本能够一眼望见的。
之前长出墙面可是很大阵仗,压住大片土地。
这次长的是个什么精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