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没问过,我为何要提?”欣赏她丰富多变的神情,莫名其妙地,他心情大好。
“难得,当初的狼族皇子,如今的狼王,竟也能屈尊降贵,手把手地教习女子写字。我猜,那女人一定是懵懂无知的青涩少女,若不然,怎么可能被你这色狼骗到?!”
“总归是教了,那女子至今也模仿我的字迹写字。”
她顿时心里酸涩难言,却还是说道,“这是她的荣幸!不过一个寻常女子,若平日模仿狼王的字迹可不好,万一被人发现了,怕是会被定个大逆不道的死罪。”
“爱妻当真想得周到,那么为夫会写一道圣旨,格外允许她模仿。”
“你……哼!”
伊浵干脆不再理会他,她收拾好地图与信,装进一个防水的大竹筒内,转头便命令,“追风,进来。”
追风应声而至,“女王陛下!”
“速速将这东西送去军营给贺百,让雅静陪你去吧,我这边暂时不需要人伺候。”
追风愣住。
伊浵却扬起唇角,“待赢了这场仗,我给你们赐婚。因此,这信在路上绝不能耽搁。送到之后,你和雅静不必再返回,留在那边保护贺百。军营内只有他知道那东西的用法,恐怕天凌国的人正在想方设法的除掉他。”
“女王陛下思虑周全,末将定遵旨行事,不辱使命!”
“朕相信你!”这话却是阿斯兰说的,“赶紧去。”多一个人,就是看着碍眼。
追风忙退出寝殿,并随手带上门,给他们独处的空间。
殿内赫然一片暧昧的静谧,伊浵没事找事地忙碌起来。
她一会儿整理花瓶,一会儿擦拭桌子,一会儿又整理书籍,一会儿又收拾落地的纱帘……忙碌地没有半分空闲,连瞅他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那双愠怒的墨绿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身影不放,而且,怒色越来越沉重,“生气了?”
“狼王陛下时间空闲的话,可以去找个宫女教她写字。”
“当真生气了?刚才只是骗你的。”
“这种玩笑很恶劣!”她知道自己写的字会让他不高兴,但……她偏就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所以……你不生气了?”
“……”她还是在那边忙碌,拿着鸡毛掸子弄弄这边,弄弄那边。
他脸上理智的面具崩碎,口气恶劣地怒嚷,“你到底在那边忙什么?”
“你看不到吗?这座公主寝宫不能进宫女,太监,只能我亲自打扫呀。”她的确是在恨认真地把这座寝宫当成“家”来收拾,而且,严格意义来说,这里算是她的闺阁,这头恶狼竟然也敢在她的地盘上嚣张?
“你有身孕,别忙了,过来坐下休息。”
她就偏不过去。与他面对面在那边大眼瞪小眼?她百分百的相信,就算中间隔着一座冰山相对而坐,他也能迅速把两人之间的障碍物清扫干净,把她掳上那张罪恶的大床。有了前两晚的教训,她已经变聪明。
而且,昨晚激情过火,癫狂地让她几乎晕厥,这会儿她腿间还略感不适呢。
她真怀疑皇甫乐荻给他试吃的毒药是情药,若不然他怎么可能一整晚都折腾不够?明知她有身孕,还这样要她的命,她想指责怒骂,都羞于启齿。
他拍了拍身侧厚厚的椅垫,冷声承诺,“过来陪我坐着,我不会再碰你。”
哈!他又听到她心中所想了?她想出声音了吗?“不过去,纱幔好乱,昨晚差点被你扯下来,我要弄整齐才可以,若不然,万一有人闯进来,发现什么痕迹,定然怀疑这边有人居住。”
无奈之下,他只得起身,迅速移近她,不等她有所反应,便强行将她打横抱起,把她放在床榻上,动作温柔小心,如呵护稀世珍宝,唯恐一用力,就伤了她。
伊浵忍不住嘟唇嗔怒,“这会儿如此小心翼翼,昨晚却……”
绿眸因她娇嗔的俏模样多了几分笑意,俯首在她耳边轻吻一记,戏谑说道,“爱妻是嫌我在床上不够温柔?也不知是谁,直呼不要停,唉!真叫人为难呢,若为夫不用力,爱妻你不能尽兴,这会儿恐怕要怪罪为夫‘不行’了。”
伊浵双颊顿时火烧云,耳朵也滚烫地吓人,她躲开他滚烫的视线,气急败坏地羞愤推他,“去干活,不准油嘴滑舌。把地上扫一扫,把垂帘都整理整齐!一定要像没有人来过一样整齐。”
“遵命,今儿为夫就听爱妻的话,做一个好夫君。当然,若爱妻需要为夫帮忙按摩,或者热吻,或者其他什么什么……为夫也定竭尽所能,努力满足爱妻。”
他这样邪笑宠溺的话语,竟也有让她全身敏感颤抖的魔力。她红着脸把枕头砸过去,“不准油嘴滑舌!马上干活!”
他忙做投降状,乖乖忙碌起来。
伊浵忍不住想起风靡现代的那部动画片,发现自己像极了管束灰太狼的红太郎。她笑颜幸福,兀自在床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欣赏他诡异神速的打扫。
但是,她这红太郎不过只做了一盏茶的时间,整个寝宫就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灰太狼”先生又变得两手清闲,无所事事,愣是跃上床来,要抱着她亲亲。
伊浵惊笑躲避他邪恶的碰触,从床上翻身逃下来,“打扫不合我心意,我还会要你重新打扫,先在那边把皮绷紧。”
他无奈地悻悻叹了口气,不羁歪躺在宽大的绣床上,慵懒地舒展壮硕如山的身躯,如邪恶的睡神,半眯着眼眸邪肆欣赏她嫣红生动的俏颜,又如伺机而动猎捕食物的猛兽,看似休憩,实则时时警觉。
让她失望了,桌面上擦得干干净净,光可照人,连一点指纹都看不到,而垂帘也被整理地无半分褶皱。那些玉器摆设上也无半粒灰尘……
她只得放弃检查,牙根却被气得发痒,只能举双手承认“灰太狼”先生有做家庭妇男的潜质。
“爱妻,可以让为夫抱一抱了吗?”他可是已经等得心痒难耐了呢!
她不能出门,也无处可逃,干脆硬着头皮走到床前,“我先申明,只准抱一下下,不准那个!我现在可是孕妇,要小心身子。”
“放心,孩子长得很结实,而且,就是他告诉我,你很喜欢‘那个’我才……”
“住口!”歪理,谬论!她身上还有封印,他根本感应不到胎儿。“我要你发誓。”
怀孕的爱妻最大!“我发誓!”他乖乖重复她的话,眸光狡猾闪烁,打定主意先把她哄上床。
她却忘了逼他说什么天打雷劈的誓言,就这样羊入虎口,躺上床依进他宽阔温暖的怀中,一举一动自然而然,尽是寻常夫妻亲昵甜蜜。
他避开她的腹部,长臂将她困入怀中,在她唇上轻吻,却换来她的惊叫。
“痛!”
“哪里痛?肚子痛么?”他顿时紧张起来,不禁怀疑自己是否动作粗鲁,碰到她的腹部。但是,他刚才分明很小心呀。
“是,是……心口痛。”仿佛有毒虫咬噬,痛得她缩成一团,紧紧按住心口,也无法减缓那股剧痛。“阿斯兰,救我……”
他忙抱紧她,不让她因挣扎弄伤自己,“好端端的,怎么会心痛?”
两人都不由思前想后,排除生病,吃错东西,中毒,最后……两人一口同声地说出那个答案,“血书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