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人在犯困时大都讨厌被打扰,若非重要之人,谁也不愿牺牲睡眠。她与傅恒时常斗嘴,他上次肯帮忙也是被她缠得实在没办法才会勉强答应,并非自愿吧?
没隔几日她又来烦扰人家,估摸着傅恒肯定很生气,一想到这一点,她便懊悔不已,忽觉自己不该劳烦图海,这不是上赶着讨人嫌嘛!但咏微是她最好的姐妹,她又不能不管不顾,如今夹在间,着实为难。
且说图海来到少爷房门口,脚步顿了片刻,将心一横,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直接走进去,深吸一口气,立在屏风后扬声禀道:
“少爷,小东子前来求见。”
鼓起勇气道罢,却不听应声,疑惑的图海又唤了一声,“少爷?”
睡梦的傅恒听到声响,不耐哼嗤斥,“说了莫打扰,你嚷嚷什么?月俸扣除!”
得!他就说这个月的月俸不保了吧?已有预感的图海也管不了那么许多,趁着少爷有意识,再次回禀,
“奴才不是有意打扰,实在是小东子再请求说是想见少爷您呐!”
迷糊的傅恒不耐回绝,“小西子也不行,谁都不见!”
好的吧!“少爷见谅,奴才知错,这就让她回去。”
图海将将转身,帐的傅恒迷迷糊糊,后知后觉的一咂摸,才察觉不对劲儿,“等等!哪个小东子?”
“就是那位与您有婚约的东珊姑娘啊!”
东珊生怕富察府的其他人晓得她来过,这才特地嘱咐图海不要报她本名,傅恒太过困乏,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听到东珊的名字,他才翻了个身,哀叹道:
“她跟我有仇吧?难得清闲一天,竟又来扰我。”
听主子这语态,似乎不大情愿,于是图海自告奋勇,“要不奴才找个借口给推了,请她回去?”
请示过后,却未听少爷应声,图海甚感为难,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看不清少爷的神色,他只好探头避开屏风,往里瞄了一眼,就见少爷已然睁眼,以臂为枕,躺在帐望着帐顶发呆,怔了好一会儿才长叹一声,
“唉!真是上辈子欠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