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妻子,看在太孙的面子上,也没有人会为难你。唯一有一点……”杨章德有些为难地说道:“这太子的嫔妃也太多了一些,我们送礼都有些送不过来。”
李晴儿却笑道:“这倒好办,……夫君不要想着讨好所有人,讨好所有人,最后只会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让所有人都不满意。我们只需要讨好几个重要人物就好了,比如昭懿贵妃,太子妃,还有太孙妃。最多,两位良娣那里,我们也表示一下心意……”
杨章德点了点头,摸着她的小脸说道:“你可真是我的贤内助啊,有了你,以后这些事我可就不用操心了。不过宫里还有一位马良媛,她年纪虽幼,不显于人前,但是她是太孙殿下亲自指进宫的。她的兄长马迪,父亲马致德,伯父马致才都受到了太孙殿下重用,不可疏忽了。”
“妾身晓得了,当不会误了夫君前途。”
杨章德嘿嘿笑道:“你替为夫考虑的如此周详,当要好好犒劳你一番。”
一见杨章德露出了坏笑,李晴儿就想要跑。可是她哪里跑得过杨章德,没跑两步就被杨章德拦腰抱了起来。
她推着杨章德的胸口求饶道:“夫君且容妾身去安排酒席,省得误了时辰。”
杨章德抱着她走到了门口,向两个面红耳赤的小丫头喊道:“你们跟厨下的王娘子说一声,让她整治一桌好一点的酒席。”
两个小丫头连忙应是,匆匆忙地跑掉了,根本不敢向他们这个方向看一眼。
李晴儿用手捂着脸,从指缝里看到没人了,这才安心了一些。
这个夫君什么都好,就是那方面没个够,只要是兴致来了,就能白昼宣淫。这几天她也是痛并快活着,不堪挞伐,根本想不到这世上竟然还有这么多羞人的情趣。
三月初六,杨章德携新婚妻子到宗人府报备,想要给宫中贵人请安。
他的官职还有些尴尬。
因为三品以上的官员命妇,是直接能获批的。而四品和五品命妇,却只能等待批准。
至于六品以下的官员命妇,则是没有资格申请的。只有立下大功的时候,宫中贵人会按照礼仪召见一次。
杨章德如今是指挥佥事,四品官员,报备了以后就要等宫中回信了。
不过他们也没有等多久,第二日午后,就有内侍来到了杨家通知,太子妃将于初九午时,接见李氏。
得到了这个消息,杨章德喜出望外,要拿出二十枚银币,打赏两个内侍。
李晴儿虽然家道中落,却不像杨章德出身微末,知道这可不是充大方的时候,在他拿银子的时候,连忙劝阻了下来,只是一人给了五枚银币,也就是五两银子。
这报讯的小太监都是相通的,今日杨家一人给十枚银币,明日整个內监就能都知道了。
今日给了两个小太监都是十两,以后给别人怎么给?级别更高的人怎么给?要是少给了,指不定别人在背后骂不懂规矩。
杨章德以前做事都是随心,却没有想到这些,这个时候越发觉得这个妻子娶的好。
杨章德级别不够,加上是太孙这边的关系,所以报备的时候,递的牌子是觐见太孙妃。
但是太孙妃怀孕,现在是太子妃掌管兴庆宫事务,所以出面应承了下来。选择午时,也就是十一点接见,那是肯定要留在宫中吃饭的,这也是杨章德开心的原因。
虽然只是拜见太孙妃,但是进宫的礼物却不能只送给太孙妃。出面接待的太子妃,包括现在后宫中名义上地位最高的昭懿贵妃,还有其他人那里都要备下礼物。
光是为了送礼,李晴儿就派人回了娘家,请嫡母袁氏安排了在李家效劳了近四十年的孟氏,帮自己安排各项事宜。
孟氏是袁氏的小丫头,自幼随袁氏嫁入李家,在李家辉煌的年代,袁氏每次进宫都带着她,他也非常了解宫中的规矩和人事关系。
看到她们细致的准备,杨章德这个时候真的有些明白了,殿下为何要给他安排这样一个勋贵的女子为妻。
一般的勋贵,家族势力庞大,不一定能看上他这个锦衣卫。朱瞻基也担心他会因此变得难以控制。
但是李家家道中落,为了避讳猜疑,他们即使想要振兴家族,也不敢有任何逾规之处。
对他杨章德而言,有了这样一个妻子,可以让他知道很多上层阶级需要懂得的规矩,让他身上的江湖习气淡化一些。
因为一个遭遇上层阶级抵制的恶狗,和一个能融入上层阶级的恶狗,发挥的作用也是完全不一样的。
纪纲为什么会遭到所有人的抵制,真的是因为他作恶多端吗?难道他的所作所为不都是皇上指使的吗?
关键还是纪纲没有融入武官阶层,也没有融入文官阶层,甚至从来都算不上是个上层阶级。
给自己披上一层外衣,不是为了让自己与其他人抱团,更主要是太孙想让他显得更温和一点而已。
跟在太孙身边已经两年了,他自认自己也算比较了解这位太孙了。
论起心狠手辣,杨章德自认自己也有所不及。自己的狠是露在外面的。而这位太孙才是真的杀人不眨眼,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但是,他让人看到的只剩一个长袖善舞的温和继承人,一个八面玲珑,怜悯下人的领导者。
看似有情,却是真正的无情。
不,也不能说无情,而是一种丝毫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的淡漠。
这才是真正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将李氏送到了东华门,杨章德还在想着自己该到那里去打发着一天的时间,却听守卫的大汉将军王礼禀道:“佥事大人,殿下吩咐你来了到內监咨情司见驾。”
出了东华门瓮城,往北靠着城墙就是咨情司新建的院落。这里被单独隔离了出来,算不得内宫,还能允许外臣进入。
初春的气温还算凉爽,但是朱瞻基却跟一帮内侍在草地上搏斗,将自己弄得满头大汗。
这也是杨章德又一点佩服这位太孙的地方,虽然贵为太孙,但是他却丝毫没有贵人应该有的自矜,对打磨身体,有着一种偏执的热爱。
也不想想,哪怕他就是练成大明第一高手,又有什么施展的地方?
见了杨章德,朱瞻基接过了李亮递过来的一条毛巾,擦了擦汗笑问:“对这门亲事还算满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