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位正是明鉴推荐的好友许原,别看着人瘦,好美食之人,最重口腹之欲,怎么吃都不胖的体质,多少人求之不得。
萧宁意示许原说下去。
“雍州姿态,檄文已昭然若揭,曹军节节败退,此刻最需要的是得到新助力,以天子之令下诏雍州如是,遣使前来求娶小娘子亦如是。
“曹根既败,本已惹了众怒,所谓众怒难犯,又大败于雍州和小娘子之手,必令其威严略失,若不取得一胜,如何震慑天下?”
许愿娓娓道来,萧宁道:“若换作我,打不过雍州,难道没有其他人可对付雍州?他虽败于雍州,当日声势浩大,大喊诛杀逆贼,匡扶天下的盟军败得更惨。”
此话落下,许愿一顿,明鉴总结地道:“欺软怕硬!”
“人之本性也,不足为奇。”萧宁浑不以为然,亦认为这是最好的办法。
“声东击西,先是给人造成他败于雍州,不得不假借天子之手以谋雍州;一计不成再生一计,他与韩靖虽曾合作,值于此时,不如发兵攻打韩靖,或可挽回颜面。今损失惨重,人心尽失的韩靖,焉能是曹军对手?
“曹根对付不了雍州不假,对付所谓盟军绰绰有余。
“若大败于韩氏,足以震慑天下,令各路人马不敢轻易犯之。
“如此一来,天下人必以雍州马首是瞻,若雍州不出手,旁人需得思量,究竟是不是曹军的对手。未战先畏,军心不振,败之始也。
“至于我们。面对曹根如此行事,必以为曹根心生畏惧,且素来我们以静制动,檄文虽发,却不曾出兵,难免让人以为,雍州不喜兵戈。
“时局稍纵即逝,他们想拖住雍州不需要多日,战场瞬息万变,十二个时辰,足以反败为胜。
“曹太尉身边得了不起的军师啊!”
萧宁越说越是感慨,一群人听着不得不顺萧宁所言想下去,越想越发觉得,倘若如此,韩靖非是曹根对手,一但曹根平定韩靖等盟军之乱,必要竭尽全力对付雍州。
“小娘子,不可坐以待毙。”明鉴心下感慨萧宁小脑袋转得快,立刻请萧宁事不宜迟,既明对方声东击西之计,赶紧动手才是。
不想萧宁摇头,“你之意命我发兵何处?远救韩靖?萧韩恩怨,一个处处欲置我萧氏灭门的人,往日无机会置之于死地而不宜为之,今既有人为我们萧氏除此心腹大患,何乐不为?”
一群人傻了眼,听你的意思分明不想让曹根一家独大的,怎么又不出手?
萧讯道:“一但韩氏被灭,曹根可专心对抗我们,于雍州时局不利。”
“一个韩靖何时代表天下人了?各路兵马共伐于曹根,不过是以韩靖出头,是以看似天下人皆以韩靖马首是瞻,今其为人为天下人诟病,天下有几人愿与之同流合污?
“世族中并非没有聪明人,曹根以为打败一个韩靖便无后顾之忧,笑话。”
萧宁并不认为天下各州之人皆是没有野心的。观韩靖能够一呼百应是为何?不过是因利而动。
曹根的存在提醒多少人,他们的利益不能和曹根共享。安享高人一等,处处标榜自身优越的人,不会允许曹根一家独大。
没有一个韩靖,随着曹根势大,越发叫人寝食难安,彼时更引群起攻之。
“以静制动?”这时候有人问出心中的疑惑,想从萧宁嘴里得一句准话。
“不出兵救韩氏罢了,曹根派人上门求亲,若不兴兵以令天下人知晓,我萧氏,雍州,绝不与曹氏同流合污。
万一叫曹根有意散播谣言,道我萧氏欲与之结亲,天下人若信之者,岂不笑话我们萧氏出尔反尔,乃无信之辈?”
萧宁一番言及,一众人明白了,萧宁不救韩氏,却不代表愿意让曹根的计划畅通无阻的推行。
“此事可请萧公出面。”明鉴秒懂,马上扫过一旁的萧讯。
长辈嘛,亲爹不在,伯父偶尔也能用用,比如现在就是用人的最好时候。
萧讯???
萧宁眨了眨眼睛,“逆子贼臣求娶萧氏女,伯父为萧氏长子,斥令贼人其心可诛,我萧氏傲骨铮铮,纵天下男儿死光,也休想我萧氏答应这门亲事。
“曹氏之子,亦为乱臣之后,人人得以诛之,我辈若有机会,必将其尽诛之,尽可结亲。”
啧啧啧,听听萧宁都想好说辞了,萧讯什么都不用干,照读就是。
萧讯......
他是真没用,竟然连骂人的话都要侄女教,真真是无颜见人啊!
“待伯父骂完,便是我们出兵的大好机会。所谓君辱臣死,曹根手下的人能咽得下这口气?”萧宁就是那么坏的,既要骂人,更要在人心烦意乱,无法静心时动手,这可是大好的机会!
萧讯内心倍受暴击,可这步骤萧宁早帮他想好了,事情如何办,还需萧宁继续说下去?
“我明了。”萧讯板着一张脸,分外的严肃,以至于叫人看在眼里,倒是觉得萧讯可信了!
“冀州的使者?”曹根派人求亲,萧宁这就要领兵将人团灭的架式,就不怕吓着冀州的人?萧讯想知道萧宁打算如何处置冀州的使者。
“我又不想嫁。”萧宁作为一个不满八周岁的孩子,实在难以接受小小年纪被人急吼吼的婚配,活似她嫁不出去一般。怨念无比的人,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地告诉在场的人,想让她嫁,没那么容易。
众人的眉头不由地跳动,以至于一时间都看向萧宁,萧宁可不怕他们瞧,昂头挺胸地望向众人。
就这么自信的模样,无端让人气弱,纵然觉得有再多的不妥,也说不出话来。
“冀州内乱必起,何不坐山观虎斗,不过,若是那位唐师唐公是个聪明人,必不会坐以待毙。”萧宁越想冀州越是怨念,什么时候能得到一个冀州。再拿冀州,他们可就不愁了。
一群人都明白了,萧宁这样儿分明等各方出手。一时间,真让人不知如何说起。
按理来说,雍州相比其他地方,既是兵强马壮,又是多年经营,参考曹根不就迫不及待的出手,挟天子以令诸侯?
偏偏萧谌也罢,萧宁也好,无论之前曹根未显其凶猛,又或是京城大乱,雍州可一直都不动。
现在都被人赶上门了,萧宁的意思依然不动,等着别人出手?
“是不是该试试动手?”萧容没能忍住,连忙问。
萧宁瞥过一眼萧容,萧容悄声地道:“一直不动,总等人动手,岂不是让人觉得我们雍州太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