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叨扰小娘子。”刘金亦是暗自感叹,这雍州人不少,怎么就让一个小娘子出面掌事呢?未免太不讲究。
萧宁颔首,原以为这事该完了。萧宁将人打发去,该干嘛干嘛去,挺好的。不料萧宁百无禁.忌地问:“敢问刘使,宋氏使阁下远来雍州求娶于宁,是为何故?”
一干人瞠目结舌,血槽已空,这话是你一个当事人该问的?
刘金张了张舌,终是没有回答,萧宁接过,轻声地道:“刘使不便答之,宁略有猜测,请刘使听听如何?”
这更是出乎刘金意料之外。可他能不听吗?
萧宁不过是意思意思的一句,确实没有完全要征询他同意才开口,轻声道:“所谓铲除逆贼,匡扶天下之盟军,为首之韩靖意图算计雍州,反被我识破。
“此后我以2万大军退曹根5万大军,又以2万兵马歼韩靖之弟所领5万兵马,在你们看来,我不再仅仅是聪慧。
“一个聪慧女郎,其父执掌一方,兵马强悍,岂能不笼络之?是以,阁下以为,如我这般,家父外出,不将雍州托付于我,当托付何人?”
果然,萧宁很是计较有人的态度,尤其是看向她的眼神,好似萧宁不该出现在他面前。
“宋家家主,既是因我之聪慧,又因家父权势而请阁下前来雍州求亲。观阁下之状,见幾而作的宋家主,虽因我之聪慧而为子求亲,并不能容于我的聪慧。”萧宁越说,轻摇头,显然已经认定这门亲事的不可取。
刘金傻眼!这,这,这女郎,未免太过见微知著,洞若观火了吧。
萧宁笑了笑,“是以,若换使者,这门亲事你会同意吗?”
靠!能近取譬什么的,最是让人无从反驳。
刘金想哭了。谁能告诉他,现在的小娘子都这般厉害的吗?
萧宁似乎意识到话说得太直白,却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道:“我一向直来直往,不喜作作,使者勿怪。请使者先去休息吧。”
没有半点真诚的客气请勿怪,刘金有苦难言,纵然萧宁聪明胆识与年龄不符,谁真能跟一个小娘子计较?一计较可不就掉份了?
被说得哑口无言的刘金,乖乖把嘴闭上,且由萧宁说什么是什么。
孔鸿无奈,出面打圆场地道:“使臣请。”
刘金连忙拱手,二话不说的跟孔鸿走人,活似背后被鬼追!
“使者慢些,不急。”萧宁见人落荒而逃,甚是体贴的叮咛一句,让人别跑得太快,没人赶!
一众人抬眼扫过萧宁,已然不想作声,萧宁这样的人,惹不起。
“冀州,冀州啊!”萧宁但凡想起冀州靠海这事那叫一个垂涎三尺。
靠海意味着都是海盐,若以开荒,自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盐田。
一群人并不能体会萧宁内心的惋惜。萧讯这么一个当长辈的,轻声地道:“毕竟是你的婚事,往后若是再有同样上门求亲的,不宜你出面拒绝。”
萧宁一听眨了眨眼,“伯父来?”
某个伯父瞧着萧宁那张似乎很好商量的脸,最终闭上了嘴。
看得出来,连萧谌都不太敢帮萧宁拿主意,他一个当伯父的,更没有资格做主萧宁的婚事,规矩什么的,你要是碰上一个能团灭军队的小娘子,你敢帮她随便作主?
“小娘子,曹根遣使前来,未入雍州,命人送信,请小娘子一览。”萧讯闭嘴,实在没胆子帮萧宁揽事。
小声同萧宁商量什么的,在萧宁干掉那么多人的情况下,他也得掂量点!
萧宁一听这曹根又派人了,“看这模样,曹根早有准备,料到我们不会奉诏。这是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话说着,萧宁走下来,从送信的人手里接过竹简,一瞧,萧宁乐了,一眼扫过旁边一脸郁闷的萧讯,“伯父。”
把竹简给萧讯双手奉上了。
可怜尚未完全消化侄女连婚事也出面处理这一点,萧讯听到萧宁一唤,回头一眼望着萧宁,立刻萌生不好的预感,却不得不伸手接过萧宁奉上的竹简,这一看,萧讯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伯父处理?”萧宁满意萧讯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着紧张的反应,笑容可掬地询问。
萧讯满心的郁闷,曹根这么一个人,先是让人传诏令接手雍州,在萧宁写出檄文讨伐之却未出兵的情况下,竟然命人前来求娶萧宁??
这心思倒是不难猜,可如何应对,雍州必须经过深思熟虑!
萧讯听着萧宁的话,显然是回应适才萧讯所言。
这时的萧讯,气弱得连声音都小了,“关系雍州之事,你阿爹即托付于你,你便全权处理。”
内心更是哭嘤嘤,亲弟到底是怎么养出的女儿,简直比他都难对付,更小心眼。
“唯。”萧宁一脸的恭顺,全然一副我乖,我听长辈话的样儿。
呸!有你这么听长辈话的?
根本是吓不死你家长辈,誓不罢休!
萧宁满意了。
其他人亲眼见着萧讯在萧宁面前都摆不出长辈的架子,算是明白了,萧宁别管在谁面前,除非你有本事让她心服口服,否则就别指手画脚。
“诸位且说说,这接踵而至的求亲人,算是怎么回事?冀州好说,无非想借力打力。曹根,前两日我们的檄文传颂天下,他必然明了檄文出自何人之手。明知我们骂他乱臣贼子,依然派人上门提亲,意欲何为?”萧宁彻底让萧讯老实了,开始议起正事。
看起来好像只是萧宁的婚事,可萧宁和雍州息息相关,她嫁一个什么样的人关系重大,若不谨慎对待,焉知不会成为旁人筹码?
扪心自问,如萧宁这样的人若是敌人,定是叫他们焦头烂额。
人人想拉拢人才,也希望能得到一些从未得到过的助力,无可厚非。曹根的反应,这是想化干戈为玉帛?
“声东击西?”萧讯不敢揽下此事,旁边的将这信传阅下来,一个削瘦的郎君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