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子把沈歌小心送到荀家庄后便下山,下午还得去干活。
牛家四个男丁,除最小的牛奔外,其余几人都是做庄稼活的好手。牛家的田并不多,不过牛婶盘算家里要用钱的地方多,是以除种自家的田外,还租了几户人家的地种。
家里一共种着十多亩好地和七八亩开出来的荒田,蛮子几乎每天都要早出晚归,一心扑在田里,侍弄庄稼。
沈歌回到荀家庄时荀飞光还未用饭,等他到饭厅,荀飞光才让人送上饭菜。
沈歌净过手擦了脸,被荀飞光扶着在桌上坐下。
午饭照旧十分丰盛,沈歌吃完饭后又被喝下一大碗骨头汤,撑得不行,直道:“荀哥,等我伤好,我一定会胖得脸圆肚肥。”
荀飞光打量下他没二两肉的瓜子脸,道:“你这脸,就算这么吃上三十年,怕也还是尖下巴模样。”
“那可得承你吉言。”沈歌颇无坐像地往椅子上靠,伸手摸摸自己鼓起来的肚子,叹道:“再这么吃下去,我怕当真要胖。”
沈歌在荀家庄养了一段时间,确实长了些肉,瓷白的脸上甚至透出莹莹的粉来,气色甚好。他模样好,就这么瘫在椅子上也不令人觉得粗俗,反而有种不羁之感,落落大方。
荀飞光望着他,越发觉得他便像小时祖父养的长毛大白猫,吃饱了露出毛茸茸的肚皮往阳光下一躺,别提多招人。荀飞光思及此处,嘴角含笑地顺着他的手亦摸了摸他的肚皮,“不错,圆鼓鼓的,应当已有三月。”
沈歌没想到他会与自己开玩笑,被他大掌一摸,热度仿佛要烫到肚皮,不由条件反射地一缩,睁圆了眼睛望着他。
荀飞光见他这模样,不禁莞尔。
沈歌盯着他那不大明显的笑意,一时更是回不过神来,过了良久,才哀怨地叹了口气,拖长了声音说道:“都吃同一桌饭,为何我越来越胖,荀哥你倒是越发俊美?”
“莫贫,休息一会,下午我给你题目,你再写篇文章与我看看。”
说起正事,沈歌忙坐正,“我定好好写。”
荀家庄的静室原本独属于荀飞光,现如今沈歌在这,静室就成两人共用。好在沈歌平时极注意安静,在一旁倒不至于打扰荀飞光。
下午沈歌在桌上沉思,正准备写文章,忽见韶信携荀管事行色匆匆地走进来,明显有事要禀。
“老爷。”韶信与荀管事拱手。
沈歌见他们这样,忙自觉回避,“我回房间去写。”
荀飞光没有留他,看了荀管事与韶信一眼,他与沈歌道:“我先抱你过去。”
沈歌拿上刚开了个头的文章,乖乖被他抱去自己的房间。绿枝收到消息,忙进来照看他。
荀飞光重新回到静室,坐下后才道:“发生了何事?”
“回老爷,南边本月上旬与夷人开战!朝廷战败,南边的岛被外夷夺了去,消息传回朝廷,现陛下正大发雷霆。”
“两广?”
“是,主要在南广,夷人在南广做生意不规矩,被当地人驱逐。夷人不忿之下,开船占了南广的一岛。岛不算大,地势却奇绝,夷人占着地利与刀兵之力,已二拒朝廷兵马。”
“两广总督乃胡一庸?”
“正是。”
“若是胡一庸,南广有岛失守亦不足为奇。”
“陛下已令人将胡一庸押至京都,先如今的两广总督已换成章兴远。”
“夷人不过仗着船大些,他们远悬外海,不足为惧,能占下我朝一岛,怕还有倭人勾结其中。”荀飞光从画后面的密室找出两广舆图,望了眼,道:“被夺的是宓槐岛?”
“大人英明,正是。”
“宓槐岛倒更近倭人地盘一些,这岛万不可丢,若不然,倭人以此为据,两广危矣。”
荀飞光说着,面上却并不太着急。他原本以为天气其寒,会是北面先遭战事,却没想到南方先动刀兵。
朝廷开国几十载,向来轻徭役薄赋税,近年来亦未遭灾,可谓兵强马壮,除非南北夹击,不然去去一倭寇外夷,还不至于动国根基。
今上年富力壮,一派圣明天子气象,无论如何,都不至危及国体。
荀飞光仔细看过舆图,又分析韶信送来的情报,最终觉得不必替朝廷操这个心。
“通知百里宜,让他今冬多收皮毛粮草,马匹亦要准备,不过莫参与南边的事,注意把势力收缩,不要被有心人盯上。”
“是,我立刻着人过去通知。”
“北方有几股蛮人素来狡猾,韶信你让人好生探听情报,不要错过北面的动静。”
“是。”
“此外,盯着京都二房那边,不要让人钻了空子。”
荀管事应声,“老爷放心,一直盯着。”
荀飞光神色淡淡地收起舆图,“至于其他,你们按部就班,维持原状就是,不必多理。”
第26章 感激
一辆桐油驴车在乡间小道上穿行着, 在田野中做农活沈家村人看着那辆马车过去, 纷纷猜测来人是谁。
“也不知道是谁家亲戚, 看起来怪气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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