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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这些伴随她长大。

胸腔的不安一点点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拉扯的心疼,慢慢地,郁温原本放在兰兰后背的手,捂住了兰兰的耳朵。

她一只手还抱着兰兰,所以并没有办法完全捂住兰兰的两只耳朵,而且她知道,这些话,也许兰兰早就听了无数遍。

可她还是想,想为兰兰做点什么。

哪怕只是捂住一只耳朵。

那门外的步西岸呢?

他该怎么办。

郁温皱了皱眉,感觉心脏被撕扯得更疼,她其实是一个局外人,甚至连画面都看不到,可这些声音,已经足以让她与局内人高度共情。

因为她的心在步西岸身上。

她不仅承受着和他同样的痛苦,还附加了对他的心疼。

她没忍住,眼眶溢出滚烫,高温似乎快要灼伤瞳仁,她视线渐渐变得模糊。

然后听到步西岸说:“如果你想他以后治疗环境安稳,就滚。”

脚步声响起。

“你要什么!”女人再次喊,她试探让自己冷静下来,哪怕是在屋里,郁温也能感受到,她在尽量地平静自己的情绪,她重复,“你想要什么?”

“房子?还是大学,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想要。”

但是步西岸说:“我要你,现在就滚。”

话音刚落,门外似乎传来更大的动静,郁温听到了男人的声音,乱糟糟的,其中夹杂着女人渐渐远去的骂声:“步西岸!步西岸你这辈子都别想好!你想想多少生命因为你死!你想想!”

“步西岸!步西岸!”

……

声音消失了。

像一场大戏落幕。

可是没有演员依次登台谢幕,门缝里,郁温只看到步西岸走了过来,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手臂上凸起的青筋脉络彰显着他隐忍的情绪。

他是唯一的主角。

生活永远没有结局,他还在未知的剧本里挣扎。

吱呀——

门开了。

狭窄的门缝一瞬敞开,午后的光明艳刺目,照得郁温眼痛,她快速地抹掉脸上的泪痕,朝步西岸僵硬地扯了扯唇说:“兰兰好像吓到了。”

步西岸眼眸平静地看着她,光跃过她的头顶,直直地照在她的身后,可是她整个人却仿佛覆了一层阴影。

像踏进了彩色剧照里唯一黑白的区域。

而这一切,是因为他。

因为他在她面前。

因为他挡住了光。

垂在一侧的手微微动了动,步西岸没有跟郁温说一句话,甚至没有看她,只轻描淡写掠过一眼,就伸手抱走了兰兰。

他没继续抱着兰兰,而是把兰兰放下,大手擦了一把她的脸,跟她说:“去洗脸?”

兰兰肿着眼睛点头。

兰兰走后,步西岸也转身往水池那边去,他拎了一桶水往外走,郁温猜他可能是想冲地面上的血迹,她上前一步。

“我来吧,手伤了就不要沾水了。”刚刚步西岸接过兰兰的时候她看到他手上有指甲抓过的痕迹。

可能是刚刚那个疯女人弄的。

然而就在郁温快要碰到水桶把手的时候,步西岸轻轻往旁边一挪,错开了她的动作。

郁温一顿,看向步西岸。

她只看到他的侧脸,很快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他与她擦肩而过,径直往外走,只留一句:“不用。”

郁温没有跟上去。

步西岸出去后反手关上了门,他快速冲干净地上的血迹,然后顺着血迹,走到旁边一个垃圾堆后面。

周围安静无声,没有任何活物的迹象。

步西岸上前一步,目光垂落,看到角落里一只兔子。

本该是雪白的兔子现在浑身是血,血洞遍布其中一只前腿,仿佛被放干了血。

它就躺在那,像睡着一样。

步西岸盯着看了很久,才伸手拿起来,放在了水桶里,然后转身往垃圾点走。

走路时,他沾了兔子血的手垂在一侧,颤得很明显。

再回来,郁温已经不在了。

兰兰看着步西岸洗手,小声说:“郁温姐姐走了。”

步西岸“嗯”一声,他低着头,视线始终盯着水池,原本清澈的水流过他的手,从指缝染成红色。

他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洗,洗了很久,洗得双手冰凉。

直到兰兰轻轻靠过来,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衣摆,“哥哥,干净了。”

步西岸停下动作,扭头看兰兰。

她眼睛漆黑,深处还留有惊恐的痕迹,和小心翼翼的不安。

长那么大,她大概从来都没有过安全感。

步西岸抬手关了水龙头,随便拿毛巾擦两下,蹲下身,冰凉的手覆到她眼下,她眼睛还是肿的。

比暑假那次肿得还厉害。

“又吓到你了,”他看着兰兰,声音很低,“对不起。”

兰兰想哭,但拼命地忍,她摇头,嘴巴都瘪成委屈的弧度,好一会儿才扑进步西岸怀里。

她很懂事,她说:“和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

不仅和他有关系,还只和他一个人有关系。

这是他做出的选择。

即便他知道这种选择会给兰兰和爷爷未来的生活造成无数麻烦,他还是坚持做了这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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