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忘不掉太轻飘飘了,你为什么要忘掉我?”甄繁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我不过是你人生里一个可有可无的点缀,一个无聊时的消遣,一个可以随时想起又随时可以丢在角落里的人物。但你对我是两码事,我得拼命忘掉你,有一阵子光是提起你的名字我都要鼓足好大的勇气,一看到你的名字出现在报章上,过去那些事儿就铺天盖地地涌进我的脑子里。我费了好大努力终于取得一些成效了,你又轻飘飘地闯进来,告诉我你忘不掉我。简居宁,你对我太不善良了。”
简居宁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我对你愧疚是因为你这么好,我却没有等值地回应你,而不是因为你是什么小可怜。你离开我的这段日子,我总在想你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会不会被噩梦吓醒,我想给你打电话问一问你,又怕打扰你的新生活。端阳,你对我来说并不是轻飘飘的。如果不是那次车祸,我已经决定放手了,哪怕我还喜欢你。”
甄繁试图去夺简居宁手里的酒杯,没想到手却被握住了。
她试图抽了一下,没抽回来便放弃了,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指,“如果你对我毫无感情,我肯定让你去寻找别的幸福,但你不是。于是我还是决定自私一把,与其天天担心你被人照顾得好不好,还不如亲自去照顾你。我知道你希望在你爱的人心里是特了不起一女的,你在我心里就很了不起。你是唯一能给我安全感的人。”
“因为我对你来说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这让你感到很安全是吗?”
“我知道即使我身无分文你也会在我身边。”
“相信我,即使你一分钱没有,哪怕还负债,凭你的长相,也会有许多女的在你身边。”
“如果我瘫痪了,丧失基本生活能力了呢?”
“那就没办法了,不过我相信你不会遇到这种意外。”
“但我知道,如果有,你也不会离开我。”
“不会的,我会离开你。”
“你不会。”
“简居宁,你他妈还是不是个人?我身体都这样了,你还幻想你高位截瘫,我来照顾你。你就不能盼我点儿好?”
“我也会照顾你,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离开你。我从来都是一个恐婚主义者,那个誓言太沉重了,不论祸福,贵贱,疾病还是健康,一个人都要和另一个人绑定在一起,多么可怕。但我现在改变了想法,因为你。端阳,我想现在你和我是一样的心情。”
甄繁低下头吃她的茄子沙拉,许是嫌弃茄子太淡没有盐,她掉了几滴泪在沙拉里边,眼泪是咸的。
简居宁拿纸巾去擦拭她眼角的泪,他给甄繁擦哪边,甄繁的头就扭到另一边。后来简居宁就随她去了。
甄繁托腮看着窗外,她看到了窗外的小月牙,“我还是不能相信你。你的心就像这月亮,前几天还是圆的,现在就剩一小月牙了,可能过几天又会变回来。月亮阴晴圆缺还有个规律,你啊,我是猜不透,如今也懒得猜了。”
简居宁走到甄繁椅子背后,双手向前把她环住,把声音一个字一个字送到甄繁的耳朵里,“你得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你。”
“如果你真的爱我,就应该在我提离婚的时候果断地说好,等我谈过十场八场恋爱谈累了,你那时如果还捧着戒指等我同你结婚,我或许能相信你的真心。而不是现在一定要让我在你这棵树上吊死,阻止我去看看其他树长什么样。你这棵树太大了,能吊死好多人,我就不去做分母了。”
“如果我执意在你这棵树上吊死呢?”
简居宁的嘴在她耳边吻着,甄繁去挡他,结果那吻落在了她的手上,“我不欢迎。”
“端阳,你即使要试错的话也应该在我身上去试,在不相干的人身上试错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个时候,甄繁的手机响了,她从桌上拿起手机,是甄言要同她视频。
甄繁试图把另一只手从简居宁手里抽回来,结果手腕被简居宁抓住了。
“让甄言看看我在这儿,他也好放心。”
“你醉了。”
“那我们就做点儿人醉了应该做的事情。”
“简居宁,你现在、马上、立刻放开我,咱们的事情一会儿再谈。”
甄繁按了拒接,她走到茶几前戴上耳机,又发过去了语音邀请。
“繁繁,记得关好门窗,电源记得拔掉。冰激凌要少吃,尤其不能吃完粽子再吃。”
“我还不懂这些吗?明天颁完奖不用急着赶着回来,好好玩一玩儿。”
“你和他办完手续没有?不要再拖了。”
甄繁趿着拖鞋在客厅里转着圈接电话,“知道啦。”
简居宁从后面环抱住她,去亲她的耳垂,甄繁被他弄得很痒。
“繁繁,你怎么今天又不要见面?”
“他也在,我在和他谈离婚的事儿。”
“你怎么把他放家来了?”
“这点你可以放心,他是个很爱惜名声的人,不会做不该做的事情。”
“你小心点儿。”
“我知道,你早点儿休息,我送走他就通知你。”
简居宁陷入了一个瓶颈,他不得不正视一个事实,无论他怎么说,在感情上,甄繁都很难再相信他了。
在明天,除了那些八卦杂志还会把他和甄繁扯在一起,他和她将彻底没有任何关系。
青稞酒大多不会让人醉,但甄繁拿回家的是高度青稞酒。
简居宁一把把甄繁抱到沙发上,她的手机摔落到地上。
“你弟是不是不放心我?看来还是男人了解男人。”说完他就把甄繁压在沙发上,为了减轻放在她身上的重量,他让甄繁的身子侧过来,将她的脸对着他,尽管他蛮爆地把甄繁的身子局限在很小的空间里,但他的吻却是很轻柔的,他吻她的眼睛就说你的眼真好看,吻她的鼻子尖就说她的鼻子真可爱。
甄繁开始还推拒,后来直愣愣地睁着眼睛躺在那里。
“我还是喜欢重一点的,一会儿别咬我肩膀,如果没带套的话,不要进行到最后一步,紧急避孕药风险挺大的。”甄繁躺在那儿慢悠悠着说道,“你也知道,我这身体经不起怀孕,本来就一个肾,如今还有了肺上的病,怀孕激素一紊乱,谁也不知道怎么样。流产很痛苦的。我从小我妈就拿那种流产的图吓我,我当时和你在一块的时候,即使你做了措施,我还要再喝避孕药,饶是这样,我还偷偷去买试纸测。我当初是因为没钱害怕,现在有钱了更害怕。你说我都打算放过你了,你怎么就不能放过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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