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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珩最近有点愁。
望着天上接近盈满的月亮,咬着唇叹了口气。
秦越下午来找他时,扶珩就已向他打探多次。闹到最后,吃饭吃到一半忽然搁下筷子,瘪了瘪嘴,眼睛瞪的又圆又亮。
“珩哥哥与大师兄很熟吗,怎么老是问大师兄的事?”
扶珩那方面的原因是说不出口的,只能睁着眼继续骗人:“没有,我只是想知道你在衍天峰过得怎么样。”
秦越又轻轻瞪他一眼,蒙着头喝汤,好似食不觉味。
扶珩摸了摸鼻子,觉得最近秦越似乎没那么好哄了。但也没法,眼看着十五日又要过了,再不找到沈和光,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去找谁了。
囚恶牢进不去的,能进去他也不太敢去。秦越、总觉得还是个孩子,扶珩自觉禽兽,一时之间也还下不了手。至于涂关暮,更是神出鬼没见不上面的,况且现在投怀送抱,怕不是要被碾死。
之前与沈和光有了嫌隙后,确实忍下了一次发作。那滋味不好受便罢了,还吞噬灵气修为,系统又再三警告,若再由着蛇毒发作,小命保不保得住都是个问题。
焦虑地又等了一天,眼看着太阳落山,满月渐上。扶珩犹豫着又往衍天峰走,向好几个弟子打探,也没摸出沈和光的下落来。他有意直接去沈和光的静室,却被结界拦在外面,热意渐渐顺着脊骨上涌。
扶珩头昏脑涨,看着任务条上秦越的名字,咬了咬牙找去了秦越的住处。
秦越天赋高,又记在云戾仙尊名下,因而与其他弟子不同,单独开辟了一个小院。屋内很整齐干净,带着少年独有的清润气息。门窗面朝南方,月光顺着窗户朗照进来,落在扶珩潮红的脸颊上。
他蜷缩在秦越的床上,因为不断翻涌的情潮战栗。像是被月光刺伤了般,往阴暗的角落爬过去。
秦越回来时,扶珩便伏在被褥里,捂在枕间的唇里溢出微弱的呜咽。
他脸色一变,猛地扑到床前,抓紧了扶珩的手,便觉得扶珩身体湿冷苍白,唯有半掩在枕间的脸颊不正常的泛红。
“珩哥哥?你怎么了?”
扶珩说不出话来,含着水的眸子睨了他一眼,只看见少年纯粹干净的担忧。
“可是修炼出了岔子?”
扶珩不知如何解释,难堪地蜷起手指,最后只能无力地点点头,算作回答。
秦越连忙将他扶起,半靠在自己怀里,一手扣在扶珩的腕上。
“我替哥哥查探一下,哥哥莫要抵抗。”
语毕,他催动灵力顺着扶珩的经脉走行。少年眉头紧皱,汗水跟着从额头往下掉,滚到唇珠上停留。扶珩只觉得靠着他的半边身子好像都被烘热了,他像是一团单纯热烈的火,让阴影里的水蛇既艳羡又害怕。
扶珩喉结滚动,被蛊惑了般扬起脖子,凑上去想吻他。
没亲到,只在唇边擦过,带了些温热的气息。
秦越的动作僵住,唇瓣微张,像极了被吓到的小动物,微微下垂的眼梢满是无辜懵懂。
室内沉寂下来,只听得到压抑的喘息声。
古怪暧昧的气氛被一股子浓香打破,涂关暮走进来时,秦越才慌张站起身给他行礼。
“你可让我好找。”
涂关暮没搭理他,笑吟吟地看着秦越怀里的扶珩,他一伸手,两个弟子进来将扶珩扶起,就要带走。
秦越上前要拦,封誉偏也跟着进来了道:“小师叔会照顾他的,别添乱了。”
涂关暮回头看两人一眼,弯了弯唇角,笑得莫名。
“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
扶珩闭着眼被人带回了涂关暮殿内,两名弟子将他放在椅上,便下去了。扶珩仍在发作,嘴里也越来越不老实,蛇一样的扭,衣服扯乱了挂在身上。
明明是一副活色生香的模样,涂关暮却很冷静地像是瞧什么笑话一样。知道扶珩的手差点碰到他的衣角,涂关暮才有些嫌弃地收回视线。
还真看不出来哪好了。
他从纳戒里倒出沈和光放他这里的药,弹指送进扶珩嘴里,喂了下去。
身体里滚烫的火焰渐熄,衣服已经被冷汗打湿了,抖得人直打哆嗦。一睁眼看到涂关暮在自己面前,扶珩脑子还有些蒙,下意识想自己是不是把人给睡了。
他动了动屁股,完好无损,没有问题,他还有得救。
“你不用瞎猜了。”涂关暮面色有些古怪,“给你吃了药,可暂时压制体内蛇毒。沈和光于本尊托付,半月将此药给你一粒。不过此毒若是不解,迟早会要了你的性命。”
药确实是沈和光给的,不过不是半月一次,是让涂关暮转交而已。上次见面他与扶珩闹了些别扭,是以临走时匆忙,未能见面详说。到了涂关暮这里,变成了他拿乔做弄人的乐子了。
扶珩怔怔看他,小声道:“沈和光……他人呢?”
“嗯?大约是回家成亲了吧。”
他这么随口一说,有意无意地打
', ' ')('量扶珩的神情,果然见他神色暗淡。
扶珩却想的是自己关于沈和光的第二个任务。原先他就觉得沈和光难办,这人太认真固执,睡了两觉便要对他负责。他又怕这天雷因他违背道侣契劈自己,自然不敢应诺。如今沈和光另有打算,只要不是找的封誉,他当然乐得自在。可第二个任务见不到人该怎么做呢?
这事一过,第二天涂关暮也没来耍自己,封誉似乎也对他如常。扶珩算是松了口气,唯独秦越有些莫名。
往常只要得空肯定来擎玉峰找他的,也会帮助扶珩修炼。这几天总推脱说忙,扶珩过去找他,他也好像很为难的似的。
扶珩在晨会讲课时抓住他一次,问他最近怎么了。秦越就躲躲闪闪地,解释衍天峰修习要求严格云云。
秦越红着脸再次找借口跑了。下课时扶珩跟着封誉回了擎玉峰,看向前面一脸冷淡的封誉,拉了拉封誉的袖子打听。
“阿越怎么了?”他有点担心是不是之前蛇毒发作时,自己做了什么事,让秦越跟他疏远了。
封誉脚步停顿,回头看他一眼,神色复杂。
“你若是真待秦越好,就该离他远远的。”
撂下这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他就御剑走了。
神气什么。
扶珩瞪他一眼,奈何自己修为太低,只能一步步老老实实往回走。
往后几天,秦越几日都在衍天峰修炼。整个擎玉峰弟子也是如此气氛紧张起来,扶珩迷迷糊糊地跟着刻苦修炼。四下一打听,才知新入门派弟子不就就可出去宗门历练了,只是有两个前提,一是筑基期以上的修为,二则是找到愿意看顾自己的师长。
上辈子扶珩修成筑基已经是很久以后离开缥缈仙宗的事了,哪里知道这个。
看他楞在那里,封誉才淡淡道:“你若是寻不到师长看顾,是不得随意出宗门的。”
扶珩心道他才不想出去,外面又是妖又是魔的,自己一个炮灰出去完全是送人头。
扶珩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你已突破筑基期了?”
“嗯。”
“秦越也是?”
闻言,封誉眼中似有一瞬异样,只是一闪而过,扶珩只当自己看错。
“此次出宗,秦越由云戾仙尊亲自照料。”
扶珩咬住筷子,略紧张道。
“那你呢?拜师了吗?”
封誉看他小动作,那副紧张得不行,似乎生怕自己要去的样子,微微抿起唇角,拿了剑也去修炼了。
从这得不到答案,扶珩到处找人打听,这才从几位前辈那里得知。原来封誉不知何故被涂关暮看上,已经记在名下了。虽然还没明面上拜师,但想来已经不远了。
扶珩顿时觉得不妙。
封誉、秦越、云戾、涂关暮,这四个人都凑齐一桌打麻将了,还有他炮灰什么事。弟子历练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来几次英雄救美的老套情节,岂不都拜倒在封誉的道袍下了。
他顿时有些焦虑。
自己修为不够,又没有前辈愿意照顾看顾……
看着自己的任务面板上那几个闪着淡淡荧光的名字,扶珩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
大不了,他还有一块神秘玉牌没用呢。虽然系统没解释这玉牌的具体功效,但看沈和光对自己的态度改变,大抵是能帮到自己的。
……
被那种太过直白的视线盯了这些天,饶是涂关暮这样习惯了别人惊艳目光的人,也觉得有些不耐了。
他的目光从这些弟子们脸上扫过,落在后排的封誉身上。虽然资质不高,还是从外门而来,但封誉持剑沉稳有力,对灵力掌控显然更为熟练。汗珠从他的额角渗出,流过俊秀的脸,很是赏心悦目。
涂关暮是个颜狗,他欣赏也喜欢好看而又聪明的人和物,尤其封誉不仅在外貌上,更在眼神又或是气质上,有种说不清吸引他的感觉。扶珩若是知道涂关暮的想法,必是要暗暗吐槽主角光环之强大了。
也正是因此他才看中封誉,将其记在自己名下,虽然还未正式收为弟子,但已经按弟子教习了。
扶珩跟他显然是两个极端,虽然看着有股软媚漂亮的劲,动作和眼睛里都冒着股粗劣的笨拙和傻气。
明明已打量自己许久,明明对自己有所求。却一见到自己看向他,就掩耳盗铃地挪开视线。
“倒要看看你忍到几时。”
扶珩看着涂关暮弯了弯嘴角,像是寻着什么乐似的,悠悠然然地走了。
他踏出一步想追上去,又捏紧了拳头退回来。
封誉将他的小动作收进眼底。
“你想跟着小师叔出宗历练是不可能的,若非筑基,他不会多看你一眼。”
扶珩听到他的话转头过来,有些恼意地瞪他。越看他那高高在上极为冷淡的表情,便觉得在羞辱自己。
“关你什么事!”
自觉说话语气略有不妥,封誉抿住唇角,过了好一会才道:
', ' ')('“你若是能突破筑基,我带你去求小师叔。”
“你说真的?”
扶珩变脸变得快,上一秒还是恼恨得想扑上来吃他的肉,又瞬间亮了眼珠,盯得封誉有些脸热。
他偏开视线,又道:“只是不得走旁门左道,秦越给你的丹药虽有助益,但服用过多无异揠苗助长,不可贪多。”
“嗯嗯。我一定勤奋修炼!”扶珩连连点头,心里却想着能把修为堆上去即可,至于是不是靠吃的丹药,谁也看不出来的。
封誉又睨他一眼:“从明日起,我与秦越一起闭关炼心路,你可愿来?”
炼心路可谓是衍天峰一大酷刑,引衍天峰天雷所筑,日日被雷火炙烤。里头关押受罚弟子,但因灵气充沛,许多愿意吃苦的弟子也会来此修习。
扶珩当然是不愿意去的,可他既然把秦越当做攻略目标了。哪里能放主角和秦越待在一块二人世界,忙点头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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