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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逼仄的地牢里,时不时传来妖兽低吼声,血腥味混着尸臭在鼻尖萦绕。少年被人恶意地往里一推,踉跄地跌倒在地上。
“谁让你得罪了李师兄呢,好好在里面呆着吧,小心别给妖兽吃了。等什么时候服了软跟李师兄道个歉,也就放你出来了。”
两个擎玉峰的弟子看着他促狭地笑了一声,关门离开。
最后一丝亮光也消失了。
趴在地上一身伤痕的少年握紧了拳头,那双黑亮的眼睛里迸发激烈的恨意。待到身上的疼痛缓解,他才想要爬起身,却察觉到前方有微弱的光芒靠近。
一只雪白的兽爪落在他眼前,顺着那爪子往上看,便是一只高大健壮,雪白干净的白虎。
明明是一只野兽,它却并不像地牢里其他妖兽一般狂躁凶恶,动作优雅威严,如金箔一般的眼睛扫过少年,张嘴吐出人言:
“你是何人?为何在囚恶牢中。”
“回前辈,在下封誉。因犯宗规,被罚看顾囚恶牢妖兽。”
——
威风凛凛,能吐人言的白虎。
扶珩挠了挠头,又看了眼蜷缩在角落里黑白相间的小花猫。
“一定是认错了。”
将手中肉片丢在地上,他站起身,刚要离开,脚边传来柔软的触感,接着便听见两声软软的喵叫。低头一看,那小猫已经吞了他刚刚投喂的肉片,挨在他脚边撒娇呢。
扶珩默默把脚挪开走远,便听见小猫在后头叫唤。他堵住耳朵,不去管它。
又在地牢里挨个找了一圈,什么蛇虫鼠蚁,鸟兽妖孽都有,唯独就是找不到白虎。难道因为自己不是万人迷主角受,所以吸引不了攻君出现?
扶珩叹了一口气,一回头小奶猫还是跟着他喵喵叫唤。
他蹲下身,戳了戳猫耳朵:“你跟着我也没用啊。”
“唉,你知不知道这里哪藏了个大老虎不?”
小奶猫歪了歪脑袋,淡黄的眼睛瞅他,一脸无辜懵懂。
“我是傻了才问你……”翻了个白眼,扶珩找地方坐下,思考到底哪里出了错。
上辈子封誉被李羽看上,又不肯从了他?。李羽自觉没面子,不仅在门内放出流言,还经常为难封誉。封誉实在忍无可忍与他打起来,最后被执法堂的人鞭刑一顿,又被李羽以权谋私送进了擎玉峰后山的囚恶牢。这然后便结识了镇压囚恶牢的白虎剑灵,从而和沈和光那个传说中的高冷师尊搭上了关系。
这地方有禁制,扶珩自己是进不来的。所以干脆提前截胡李羽,借着李羽的东风把自己给送进来了。
若说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大概是比封誉提前了两个月。
找不到白虎那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白虎还没来囚恶牢,要么是……
这么说起来,扶珩低头看着专注吃肉的小奶猫。
老虎也是猫科动物嘛,况且整个地牢里,跟白虎最像的,就是这只猫了。反正已经进来了,要么等两个月白虎,要么死马当活马医,就当它是本尊了。
这么想着,扶珩伸手把小奶猫抱起来。这么靠近一看,才发现小猫身上黑一块白一块的,不是毛色如此,而是魔气附着。
扶珩试着用灵力驱散,果然见那块黑色淡了许多。
猫在他怀里不安地挣扎,似乎很不舒服。扶珩拿出肉片喂它,它也不吃,跳出扶珩的怀抱跑了。
一路跟着它走,便见到小猫走到地牢深处,穿过里头的结界,站在一把巨剑上高昂着头冲着扶珩直叫唤。
它像是在凶人,不过声音又软又奶,牙齿也很小,配上娇小的身子,没有半分威慑力。
扶珩低笑一声,继续观察这剑。
剑身大的离谱,这样的重剑,只有可能是沈和光的师尊——云戾的辟邪。飘渺仙宗的师祖,传说级的人物。年轻时一人一剑斩杀邪魔妖道千万的仙界第一人。
虽然如今他早已闭关退隐百年之久,但仍然声名显赫,拿出去可以吓得千万妖魔魂飞魄散的程度。
拿云戾的剑镇压这群妖兽的魔气,未免小题大做了些。
重剑直插入地面,顺着地面的裂缝往外渗出浓重的怨气魔气。每当碰到结界时,辟邪剑身就露出寒芒,将四溢的怨气绞杀殆尽。
但也并非对辟邪一丝影响也无,重剑剑身上隐约爬上几丝黑线,每亮一次,黑线就往里侵袭几分。那小奶猫也露出痛苦的神色,身上黑色的花纹更重。
这么看,要么是囚恶牢里镇压了什么了不得的邪魔,要么是云戾本人修为出了问题。
扶珩看的小说里,只讲了封誉和这些男人的情感/肉体纠葛,并没有提到更深层次的事。
他试探着敲了敲脑海里沉睡的系统?。
“系统,云戾是不是出问题了?”
【不知。】
“这囚恶牢里是不是关压了什么大boss?”
【不知。】
“封誉现在怎么样了?”
', ' ')('【不知。】
扶珩火大:“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哪家金手指像你这样的?”
【……】系统听不懂他说什么。
【不知。吾所了解的信息,也都是基于宿主看过的话本。】
……装吧就。之前提醒自己的时候,系统可不是只知道书里写了什么。
它有选择性地给自己透露消息,并不向自己坦白。反正扶珩也不是老老实实给它做任务的,相互试探而已嘛谁怕谁哦。
他又哄着炸毛的小奶猫出来,一边喂肉片一边帮它驱散身上的魔气。
如此过了几天,小花猫已经快变成小白猫了,唯独额头上还有一块黑色痕迹,怎么也抹不掉。
“你什么时候才能变成真身啊?”扶珩一边撸猫一边叹气,想勾引封誉的后宫真不容易。
——
长水镇今日很是热闹,街上吹吹打打的。少年郎坐在马上,一身红袍将女人接了回来。
他搀了盖着红绸的少女进门,父母正坐在高堂上,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旁边都是亲戚朋友起哄,向来温柔的长姐也推搡着他。
“进去吧!”他爹笑着说?。
“快去啊!”他娘也这样催促他。
少年晃神间,身后出现了一扇门。
“进去吧。”长姐站在他身前,素手一推,就将他推进门内。
“唉——姐姐!这是做什么呀!”
“什么做什么呀……”身后传来少女微哑的声音,宛若蚊吟:“夫君,该洞房了。”
“洞房?”
“对呀夫君……”
神色恍恍惚惚地抱着少女的腰身,褪去了衣物一同倒在榻上。
青涩的吻落在白皙的肩膀,又顺着颀长的脖颈一路向上落在柔软润泽的唇肉上。
少女的脸却还被红绸掩着,他有些心焦,猴急地去扯盖头,烛火也随着床榻的震动发颤。
红布飘落,露出那双带着勾人媚意的眸子来。
“阿越……夫君?”
“!!!”
从梦中惊醒,秦越满身大汗地掀起被子,突然脸色涨红地又捂住下身。
躺在被子里自闭了好久,身上古怪的躁动才压制下来。
“怎么会做这种梦呢?”秦越一边洗脸一边小声嘀咕。
虽然从小就爱跟小伙伴们玩过家家娶新娘子的游戏,可是、可是珩哥哥是男子,男子怎么能当新娘子呢?
秦越苦恼地坐在凳子上思索,忽然一只黄符悠悠飘落在他面前,消散以后露出一瓶玉白的酒瓶来。
秦越鼻子动了动,果然闻到里头沁人心脾的酒香。他眼睛一亮,拔出酒塞就准备往里灌,忽然看到酒瓶下的纸条。
“今日是你生辰,阿越。”
泪水猛地砸到手上,少年捏紧了拳头。
自长水镇被血洗,他失去父母姐姐,已经有一年了。
暂且不提他心中如何,囚恶牢里的扶珩正准备着度过离开人形按摩棒沈和光的第一个情热发作的夜晚。
天上云雾散去,月亮露出皎洁的光华。扶珩紧皱着眉靠着石壁坐下,裸露的肩膀上,那蛇性的印迹在无人看到的地方缓缓爬行起来。
好热。
仰着脖子喘了口气,扶珩脸上露出几分无助的神色来。
黑发披散了落在白玉的肩膀上,胸口的衣服已经被他扯开,露出一片片不正常的潮红。像是被千万毒舌撕咬,那痛苦针扎一般密密麻麻地侵袭入骨缝,连灵魂都为之发抖。
越来越痛苦的呻吟不断从扶珩嘴里吐出来,伴随着如雨的汗水,地牢里渐渐被古怪的冷香充满。
那股奇怪的香味似乎也影响了地牢里被关押的妖兽。它们比往日更加躁动不安,红着眼睛冲撞着地牢的石壁,猩红的眼瞳注视着香味散发的地方。
辟邪剑下的怨气也仿佛得到鼓舞,结界不时被撞出裂缝,又被辟邪剑的光芒修复。只是辟邪剑上黑线的侵袭明显加快了。
在这古怪的,充斥着躁动的静谧下,仿佛有什么即将要破开皮囊。
地牢里传出一声压抑的低吼,狂躁地野兽们也纷纷安静下来,只剩靠在石壁上发抖的扶珩。
猛兽步伐优雅从容,轻轻靠近。他巨大的身形挡在扶珩面前,将他遮在一片阴影中。扶珩痛苦地睁开双眼——
雪白的兽爪落在他眼前,顺着那爪子往上看,便是一只高大健壮,雪白干净的白虎。
“云戾,你终于还是出来了。”
扶珩烧红的脸庞上,涌起恶劣的笑。
野兽发出低吼声,像是在回应。扶珩用手撑着石壁,刚想站起身体,那白虎忽然跳起来,猛地将扶珩扑倒在石壁上。
“!”扶珩瞪大眼睛,直到头顶传来白虎剧烈的喘息声,他才意识到不对劲。
这根本不是封誉遇见的那只,优雅理性,能吐人言的白虎,而是真正的凶兽。白虎金色的兽瞳里布满血丝,额头上有块黑色的魔
', ' ')('气印迹,银链链的獠牙上不断往外滴涎水。
“畜生!”
扶珩低骂一声,撑着身子躲开白虎的头。
封誉遇见的就是能帮助他修炼,提升修为的神兽白虎,自己遇见的便是凶兽了。这天道,到底有何道理可言?
他冷笑着从怀里掏出符篆,一把贴在白虎的额头上。
火焰砰得一声炸开,白虎吃痛躲开,额头上的皮毛被烧得焦黑,一双发红的金眸盯着他怒吼。像是彻底被激怒了,白虎再次猛扑过来,巨大的身体压在扶珩身上,两只兽爪扶珩欲要掏出符篆的手腕压住。
虽然是野兽,它却很聪明,见着扶珩要挣扎那爪子轻轻一扭,只听得咔嚓一声。剧痛从腕间传来,扶珩瞬间脸色惨白,额头不断渗出冷汗,颤抖着咬紧牙关:“滚开!!”
他双手已经脱节骨折,无法动用符篆,只能无力地用腿踢。白虎无视他胡乱挣扎的双腿,张开了血盆大口吼叫一声,俯下身子慢慢靠近——
罢了,总归是死过两次的人……
扶珩紧闭了双眼,已经在等死了。脸上却传来湿热柔软的触感,扶珩睁眼,只见到白虎瞪着金色的兽瞳,伸出布满倒刺的舌头在他右脸舔了又舔。
他神色不定,犹疑白虎这到底是不是要吃自己的时候,忽然被腿间那滚烫的巨物触碰到。扶珩瞬间面如白纸,眼神中露出羞愤,拖着折断的双手挣扎:“畜生!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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