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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的第二周,康礼很理所当然地睡到了中午,不过母亲没喊他,似乎知道昨晚他与卓然在外面玩得太晚,特意让他多休息一阵。等他悠悠醒转,眯着眼晃出门外,意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家伙:“你怎么来了?”
“嗯,阿姨让我过来一起吃饭。”卓然摆好碗筷,走过来,顺手理了理康礼的头发,“睡糊涂了?赶快去洗漱,都这么晚了。”
康礼打了个哈欠,往对方手心蹭蹭,然后在母亲的瞪视下飞快逃往卫生间。说实话,他不在乎露出这样放肆的姿态,毕竟卓然就住在他家楼下,是他多年的竹马、同学和恋人,彼此都太熟悉了。不过在父母眼前,再亲密也不能不修边幅,康礼一边嘀嘀咕咕,一边把脸擦得干干净净。
午餐很丰盛,康礼一眼就认出哪几道菜出自卓然的手笔,笑了笑:“你很早就来了?”
“不舍得吵醒你,干脆去厨房帮阿姨干活。尝尝,应该很合你口味。”卓然毫不谦虚地回道。
康礼的父母心知两人感情好,又心疼卓然早年没了家人,独自生活,欣然接受了这种相处方式。虽说作为老一辈,这对夫妇并不算开明,起初也阻拦过两人谈恋爱,但后来慢慢明白孩子的幸福最重要。并且康礼远在外地上学,平日全靠卓然照顾,他们心里一清二楚。久而久之,他们待卓然更好了,有时候甚至超过康礼这个亲生儿子,惹得对方闹小脾气。
一家人边吃边闲聊,不知不觉说到了过年的话题,根据本地习俗,每家每户都需要提前半个月打扫卫生,把家里每个角落都清理一遍,取“辞旧迎新”之意。康家自然不担忧,但卓然一个人,又刚刚回来,康礼的母亲关切道:“反正阿礼在家很闲,没事,尽管让他去干活!”
康礼撇撇嘴,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那我要先去打篮球。”
由于天气晴朗,篮球场里并不冷清,几个孩子聚过来,叫嚷着要加入哥哥们的活动,眼神亮晶晶的。康礼向来活泼,二话不说就脱掉外套下场,卓然笑着摇摇头,也紧跟其后,两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就这么和小孩闹了起来。
或许因为有段时间没碰篮球,即使对手是一群孩子,康礼也很开心,偶尔还趁机占卓然的便宜,这里碰一下,那里摸一下。他也觉得奇怪,今天起来后似乎特别喜欢对方,总忍不住接近。
“不行了,不行了……”康礼的体力被耗得差不多,整个人倚在卓然身边,后者体贴地替他抹汗,指尖有意无意触碰衣摆下的肌肉,勾起一阵阵酥痒。康礼似有所觉,笑着瞥了对方一眼,却没从淡定的神情里瞧出什么,有些失望地吐槽:“你就装吧。”
卓然往他额头亲了一口:“还在外面,收敛。”
夕光逐渐覆盖大地,杂货店的老板坐在柜台后看报纸,发觉是他们,立马站起身招呼:“放假了?”
“是啊,过来买点搞卫生的东西。”康礼左右张望。
老板钻到后头拿货物,还不忘搭话:“很快就过年了,要福字和对联吗?这东西涨价涨得厉害,我这里还有几幅……”
康礼瞅了眼:“行,也包上吧。”说完,他特意看向卓然,对方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表示允许他小小的自作主张。
回家路上,夕阳已经快要隐没在远处的地平线,康礼忽有所感,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并马上发出朋友圈:“约会,看到了非常漂亮的景色。”不一会,底下就冒出好些评论,基本上是羡慕、嫉妒的口吻,更有甚者配上了数个哭泣的表情,说他们太能虐狗了,昨天看乐队演出会,今天竟然还去打篮球约会。
“快给我点赞和评论!”康礼笑眯眯地握住身旁人的手。
被他的反应逗乐了,卓然也点进自己的朋友圈,回道:“和男朋友过得很愉快,明天继续。”
晚餐依然在康家解决,卓然还被康礼的父亲领着喝了几口小酒,脸颊泛起红潮,本就出色的五官更好看了。康礼越发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同时感慨当初不肯接受对方暗恋的自己傻透了,幸好后来他们还是顺利谈了恋爱。当然,在成为男男朋友后,卓然便不敢在这边留宿了,怕旁人觉得他不尊重,早早就表示要回楼下收拾房间。
“我也去!”康礼眼珠一转,不等父母肯定,就急匆匆跑了出去。
卓然的屋子是他父母置下的,摆设大多还沿用过去的风格,不太符合年轻人的审美,不过康礼看出卓然从小到大的各种痕迹,比如被学步车碰坏的桌腿、墙边标注身高的黑笔迹……他喜欢这些,所以看得津津有味,把卓然惹得满脸害羞:“要,要进房间吗?”
即使父母去世了,卓然也保留着他们的房间,因而他所住的仍是从前的地方,比较狭小,光线倒是很好。屋里东西很少,不像康礼那屋贴满了篮球球星的海报,某种程度上,这里显得有些简陋。在康礼的记忆中,他来过这里许多次了,但不知怎么,进来后仍有一股陌生感,没多久,这种违和就消失了,被卓然温柔的声线取代:“我去泡壶茶。”
床边就是摆了花盆的窗台。盆里的红色鲜花已经枯萎,静待春天到来才
', ' ')('能再度抽芽、生长,康礼饶有兴致地盯着,视线一错,又看到了楼下昏黄的路灯。他干脆脱了鞋子,跪在窗旁,暗想卓然肯定无数次偷偷看他打篮球,有时候他被母亲逮住,乖乖站在下面听叮嘱,也能注意到五楼窗框里的脑袋。
“他真的好喜欢我。”康礼自言自语道。
正走神,背后忽然贴上温热的胸膛,康礼吓了一跳,很快发觉是卓然挨了过来。对方把脑袋靠在他肩膀,仿佛听懂他的心音,说:“以前我总在这里望着你,特别是生病的时候,怕你看不见,又怕你发现。”
“后来你再感冒的话,我都上门陪你了。”康礼尴尬地动了动身子,总觉得这种姿势会碰到对方某个部位,又不敢乱动了,“你这家伙看着瘦,壮得像牛,都没生过什么大病,别装可怜。”
听出他话里的愤愤不平,卓然吻了吻就在唇边的耳垂,笑道:“你就是不谨慎,天冷要吃冰棍,天热被雨淋也非要在外头玩,能不生病吗?唔……我好不容易才有机会让你心疼,当然要珍惜。”
康礼偏过头,正对上一双深情的眼,回想起这人多年来暗藏着喜爱,心里也难免酸涩,昏了头似的凑上前。当彼此湿润的嘴唇紧贴,康礼眯起眼,在心底发出一声喟叹,紧接着被用力地吮住舌头,整个人颤抖起来。他知道卓然的爱,爱得很久,也很深沉,因此他不吝啬回报,强忍住害臊的情绪,主动迎合。
这是一个足够缠绵的亲吻。
在恋人面前,任何男人都不能保持绅士的礼节,他们会变成野兽,正如卓然渐渐粗暴起来,贪婪地挑逗着康礼的舌尖,引诱他追逐自己。交缠,仿佛在口腔里起舞,或者两条纠缠着享用蜜糖的蛇,某种特殊的情潮一下子席卷了两人。康礼有些喘不过气,被松开片刻,又立即被搂紧,连上颚最敏感的位置也被舔舐了一轮,浑身战栗。
终于分开,康礼眼眶微红,把脸埋在对方肩上不肯露出,粗喘着气,试图掩饰身下自然的生理反应。卓然同样难耐,只是场所、时间都不对,他没有动手,只是克制地亲吻对方脸颊:“喝杯茶吧,待会我送你上楼。”
“……嗯。”
这晚并未发生什么刺激的事情,但康礼食髓知味,时常用过年打扫的借口溜到卓然家中,在收拾屋子的间隙被压住亲吻,手指不安分地撩起对方衣服,探进去慢慢抚摸。他有些唾弃自己的好色,又颇为自豪,因为眼前这个优秀的男人是属于他的,没有人能抢走。
卓然的理性也显而易见地在减弱,从最初保持冷静的吻,到后面忍不住附和,用力揉搓身下人的乳尖。康礼臊得满脸通红,却还得装作镇定安慰他:“我,我愿意的……不要苦着脸!”
闻言,卓然哑着声说:“我控制不了,抱歉,阿礼,我还想——”
“随便你。”康礼深吸一口气,然后拉起衣襟咬在嘴里,含糊地回道:“趁我没改变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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